关注作家出版社,发现更多文学好书
本书出版之前,曾在《作家》杂志上读过的读者,最多的评价就是“文字引人入胜,情节无法预测,必须一口气读完而能后快”。北大有位作家师姐更是说:“这是一部教科书级别的长篇小说。”——我不王婆卖瓜,但我相信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亦夫(本书作者)
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对作为读者的我都是一个谜。这个谜是猜不透的,因为亦夫笔下的这些人物总是离轨,离开通常生活经验判断之轨。
——陈忠实(作家、《白鹿原》作者)
亦夫营造了一个封闭、充满意外的时空,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全然陌生又不无熟悉的世界。
——许知远(作家、单向空间创始人)
亦夫是这样一个作家,出生在西部一个偏远城镇,对农民、基层干部、屠户、大老板等等各色人物都有天然了解,耳濡目染。他本身还有精英内涵,虽然出身于山乡,有大学的毕业经历,又有多年出国经历,他善于把最土的跟最洋的、最传统的跟最现代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构成他与众不同文本风貌。所以当年没有归为陕军之列,我觉得不是遗忘,他跟陕军是不同的。
——雷达(评论家)
吾友亦夫,旅日陕西籍作家,九十年代在国内即以《土街》《玄鸟》《城市的尖叫》等作品轰动文坛。我的文学观察里,他是国内仅有的几位真正深谙小说艺术的作家。他驾驭小说的能力,结构的精美,语言的纯度,在当代作家中几无同人。
——老村(作家)
《巨石镇》告诫人们,在无声的对抗中,由于精神内耗与理性缺席,将使人无法摆脱末日的困境。它在展现婚姻生活的尴尬与悲哀的同时,还叙述了家庭成员之间、朋友之间,乃至人与动物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无声的对抗。
——孙德喜(扬州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巨石镇》 亦 夫 著 作家出版社
新书介绍
巨石镇是个相对封闭的小镇,位于南北方分界线上,这里的居民们大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小说通过三对夫妻的故事,揭示了婚姻中的种种矛盾和冲突:王民和骆小丹的婚姻因误会和愤怒而陷入危机;骆保堂与吕淑贞虽表面和谐,实则内心疏远;钱永旺和魏芸的丁克生活,背后隐藏着不孕的苦衷和对宠物的过度依赖。
小说深入探讨了婚姻中的爱、恨、冷漠和无奈,诠释了婚姻中人们对自由与安全的渴望,以及掌握婚姻围城大门钥匙的理想状态。
作者介绍
亦夫,陕西扶风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曾在国家图书馆、文化部和中国工人出版社任职。著有长篇小说、散文随笔集等十余部,代表作“原欲三部曲”之《土街》《媾疫》及《一树谎花》。长篇小说《无花果落地的声响》获中山文学奖。现旅居日本。
文章试读
1
老段喝多了,给王民打来电话说:“程悦刚才跟我吹牛,说他曾经上过你老婆。”王民沉默片刻,发出一阵匪夷所思的怪笑,然后说:“这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死刑。”
当时王民其实也在喝酒。虽然谈不上喝高,但情绪中明显也夹杂着酒精所带动的亢奋和冲动。但这句话说完他立即就恢复了镇静。他问老段:“你这个傻×,程悦就在身边吗?”老段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傻,我出来尿尿。他喝白的,我喝啤的,度数虽然低,其实他妈的一点也没占便宜。”王民说:“酒话都是扯淡,千万别他妈的到处胡说。”老段说:“那当然,都是吹牛×而已。”
王民挂断电话,却没有了再喝酒的兴致。他对盘腿坐在炕桌对面的老枪说:“抱歉啊,我忽然有点事,今天就不在你这里留宿了,现在就下山。”老枪也不阻拦,只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表情,却不动声色地问:“真要去杀人?要不要我送你一把枪?”王民很想就自己的心事和老枪聊聊,但他知道这只是想寻求安慰的自欺欺人,便笑了一声说:“杀人是要偿命的,这个世界上,谁他妈的命值得用我的命去换?”说罢便跳下炕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是盛夏的一个黄昏。虽然身处大山腹地,王民依然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以写生为名上山还不到十天就要匆匆离开,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在家里时,每次王民收拾画具和简单行李准备上山,妻子骆小丹都会有些忧心地说:“你写生也不能老是去一个地方啊。老枪只是你邂逅的一个陌生人,况且一个人独居深山,身世让人起疑,你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的小命丢在那里。”王民总会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其实人最容易受害的,不是陌生人,倒是熟人和朋友。”不知他心思的骆小丹并不能听出他话中的话,除了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注意安全,再说的无非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类的老话。
王民提着简单的行李出门时,依然盘腿坐在炕上的老枪又给自己的杯中斟满了自酿的烧酒,漫不经心地问:“你确定不选一把枪带上?天快黑了,野兽们也都该出洞了。”王民说:“你确定?我如果因持枪被抓了,询问枪支来源,像我这种根本吃不了苦头的人,不用人家动刑,就会把你招供出来。”老枪却说:“老子才不怕呢!警察来之前,老子早就人间蒸发了。只怕是你以后就喝不上我的烧酒了。”王民本来想笑,可他没有心情,便闷不作声地低头出了屋门。
王民走了一整晚的夜路,到天色大亮时,才看到了远处像飘浮在云烟上一般的巨石镇。在崎岖的山路上步行了十多个小时,王民惊讶地发现,自己非但没有一丝倦意,反倒像酣睡之后刚刚苏醒一样充满活力。但即便如此,想着即将见面的妻子骆小丹,他昨天晚上刚接到老段电话时猛然冒上心头的冲动,像一支待发之箭,虽然依然满弓紧弦,却越来越失去了目标。
整整一夜,王民穿行在崎岖陡峭、荆棘丛生的山中,心中燃起的那团怒火越烧越旺,让他恨不得一步就能跨进巨石镇。可现在到了这里,王民却发现自己对下一步要做的事毫无头绪:是把可能尚在睡梦中的骆小丹像只小鸡般地提溜起来,让她将自己心中的疑点逐一解释清楚?是立即买票回京,提把刀去找程悦,直接快意恩仇地让他人头落地、血溅百尺?……王民急匆匆的脚步变得慢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心里却清楚无比地知道,以上这两项不过是无数次发生在想象中的情形,几乎没有成为现实的可能,即便在那个疑问被骆小丹和程悦都亲口证实之后。这样茫然失措的情绪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此刻,巨石镇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当初一见倾心的妻子骆小丹即将伸手可及,那桩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即将大白于天下,而王民却像个怒发冲冠的猎人一样,竟然跟丢了自己的猎物。或者说,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追踪的并非一个具体的猎物,而不过是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王民在山下搭乘一辆三轮摩托回到镇西的家里时,时间还不到七点。推开院门,在院子中正绕着石桌踱步的尼采看了他一眼,“汪”地叫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骆小丹闻声挑帘而出。她正在刷牙,嘴里全是白沫子。
“吓我一跳!”骆小丹说话有些含混,但和尼采一样,表情明显有几分惊讶,“先洗把脸!我刷完牙正好打算出去买早点,也给你端一份老汤宽面回来?”随即又回屋去了。
王民“唉”了一声,顺手将行李放在了院子的小石桌上。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发蒙:怒气冲冲地走了一夜山路,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吃一碗老汤宽面吗?尼采结束了自己的散步,此刻正远远地蹲在一旁,用向来含意不明的眼神瞅着自己。王民忽然笑了,他说:“人说狗脸狗脸,说变就变!你他娘的永远都是这副牛×烘烘的样子。过来,赏你口吃的。”他翻了翻包里,却没能找到任何吃食。王民正想是否去厨房找点什么,贿赂一下这条脾气古怪的拉布拉多犬。尼采却“汪”地叫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跟着洗漱完毕的骆小丹出门买早点去了。
骆小丹带回了两份老汤宽面和几张葱油饼,而且面条都是另加了肉的。两口子对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一边吃早点,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唠着家常。尼采卧在不远处,有一搭无一搭地瞅着王民。王民觉得狗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他受了极大的刺激而连夜下山,居然能和骆小丹如此坦然和平静地坐在一起吃早饭,依然像一对几十年恩爱如一的夫妻。甚至对手中这碗老汤宽面觉得如此美味、如此亲切,都让王民对自己感到失望。
“你不觉得奇怪吗?”王民终于想说点什么特别的话。
“奇怪什么?”骆小丹一脸莫名其妙。
“我从老枪那里回家,要走几乎一天的山路,所以过去都是黄昏或晚上到家,而今天一大早回来,意味着我走了一整夜山路。”王民说。
“啊,你走了一夜山路啊?”骆小丹的表情果然也变得吃惊起来,“我倒没过这个脑子,还以为你也许就在巨石镇附近写生呢。那你说说,你连夜赶路下山,是有什么急事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嘛,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大大咧咧的。”王民说这句话时,觉得自己内心那些阴暗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你累不累啊!”骆小丹疑惑地看了王民一眼,“到底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
王民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开始加速,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那句“今天咱们得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就在嗓子眼上,随时都会冲口而出。他觉得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像一只已经充气到临界值的气球一样,终于到了要爆炸的时候。
“咦,你怎么了?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到底是个什么妖?亮出来看看。”骆小丹看着面红耳赤的王民,表情和说话的声调愈加好奇。
王民到嘴边的话却依然说不出来。骆小丹的注视让他不知所措,他忽然放下面碗,以不容拒绝的粗鲁一把将娇小的骆小丹抱了起来,就朝卧室里走去。骆小丹听着丈夫粗重的喘息,感受着他心脏的剧烈跳动,像是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有些害羞地捶打了一下王民的胸口,惊讶地嗔怪道:“老不正经的,你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王民也不说话。他将骆小丹扔在大床上,猛地掀起裙子,一把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大概从抱起骆小丹的那一刻,王民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变得坚硬如铁。他粗暴地分开骆小丹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没有任何话语,直接就进入了她的身体。王民这样的表现既让骆小丹感到吃惊,却又有几分陌生的新鲜。她开始时还一边喊疼,一边骂一些诸如“粗鲁”“多少年了你也不懂女人”之类的话,但随着王民力度的增加,她的嗔怪慢慢变成了越来越受用的呻吟……这是骆小丹很长时间以来最觉得充满激情的一次夫妻生活。王民突如其来的野蛮力量像一场暴雨,让她这块久旱之地的全部渴望被重新唤起。骆小丹飘飘欲仙,要死要活。当她试图暗示王民更换一种姿势时,却被王民死死地捏压着双乳,一点都无法动弹。王民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他仿佛不是在享受性爱,而是狠呆呆地像一个强迫症患者……当这场突如其来的持续运动终于结束的时候,几乎要虚脱的骆小丹无限喜悦地悄声问道:“怎么回事?你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王民说:“吃了老枪自制的壮阳药。”骆小丹居然当真了,她惊讶地问:“老枪孤身一人,常年待在深山老林里,连个女人的面都见不上。他吃壮阳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王民说:“谁有女人没女人,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骆小丹没兴趣聊老枪,她亵玩地摸了一下王民的老二,笑道:“怪不得走一夜山路火急火燎地回家,原来妖在这里。”
事毕,骆小丹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两人一起喝点小酒。在准备小菜的过程中,这个女人嘴里一直哼着小曲儿,浑圆的肩头甚至随着曲子的节奏不时轻佻地抖动几下。王民望着骆小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尴尬和茫然。两人见面后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他曾有过许许多多的猜测,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尼采走过来,站在王民的对面,眼神诡异地看了看他,又低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