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族政权的终结——姚苌父子盘踞关中,苻登战败被杀,前秦灭亡

雁玉历史 2024-11-07 05:41:16

公元385年十月,前秦君主苻坚,被羌族首领姚苌,缢死于新平佛寺内,终年四十八岁。

苻坚去世后,坚守邺城的苻丕并未得知此事。谢安信守承诺,分给苻丕大量粮食。为了防止苻丕反悔,谢安趁其带三万人外出运粮时,指示在邺城外休整的刘牢之占领邺城,以造成既成事实,迫使苻丕离开。

然而,苻丕并不愿意妥协,滞留在邺城郊区不走,原本友好的秦晋关系瞬间变得紧张异常。谢安觉得苻丕留在邺城是个麻烦,于是派遣大将檀玄进攻苻丕。

然而,檀玄出发后,谢安突然重病缠身,失去主心骨的檀玄自然无法击败苻丕。刘牢之见檀玄战败,只好让出邺城,撤回南方。最终,身心俱疲的苻丕重返邺城。

在东晋时期,权臣谢安去世后,慕容垂抓住时机,再次进攻邺城。苻丕无法守住,只得带领六万多名邺城军民撤往潞川,寻求并州张蚝的庇护。这时,苻丕才得知长安已失守,苻坚被杀的消息,愤然在晋阳称帝,并下令大赦天下。

慕容垂经过长期奋斗后,终于占领了被破坏殆尽的故都邺城。他在邺城举行了简朴的登基仪式,正式称帝。

然而,慕容垂巡视邺城后,发现其破败不堪,于是决定将中山设为陪都,并在那里安置行政机构。他立慕容宝为太子,任命慕容德为尚书,慕容楷为仆射。

同时,慕容垂修改了家族谱系,抹去了曾迫害过他的太后可足浑氏的记录,并追封被可足浑氏害死的原配段氏为成昭皇后,现任妻子小段氏为正宫皇后,尽管她曾与苻坚有过一段复杂的关系。

慕容垂还制定了未来发展的宏伟计划,决定重点进攻东北和山东,清剿前秦残余势力,力求恢复前燕的领土,但绝不再涉足关中地区。

在慕容农的领导下,后燕军队进展顺利,不久便成功夺回龙城,消灭了占据此地的土著居民,并击败了不服从的高句丽,重新控制了辽东半岛。

在龙城,慕容农制定了法律,注重休养生息,使得辽东逐渐恢复活力,与中原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中原大地陷入混乱之际,与慕容垂一同起兵的乞伏国仁反而得以安然无恙。由于周围战火纷飞,无人顾及,他便自称大将军,在平地上建起了一座名为勇士堡(今甘肃榆中)的城池,成立了一个被称为西秦的王国,从而阻挡了奉命前来中原勤王的吕光的去路。

吕光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西域,接到苻坚的勤王诏书后率军一路行军至姑臧,继续前进时才发现旗号已变。经过打听,他得知苻坚早已去世,于是驱逐了当地官员,自称凉州刺史,建立了后凉。

在阴山一带,原本效忠于前秦的鲜卑大酋长刘库仁去世后,他的儿子刘显对父亲曾庇护的拓跋珪一直心存不满,计划将其逮捕并处死。

拓跋珪的母亲得知这一消息后,将年仅十六岁的拓跋珪藏在马厩中。当天夜里,拓跋珪偷了一匹马,远走几百里,前往舅舅贺讷的部落寻求庇护。

贺讷见到外甥后,立即向周边各部落通知,号召他们共同拥立拓跋珪为首领。于是,数百名部落酋长在河套地区的牛川聚集,一致推举年仅十六岁的拓跋珪为代王,并将首都设在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

刘显听闻拓跋珪得势,连夜匆忙逃走。拓跋珪轻而易举地恢复了代国的原有领土,并以慕容垂的后燕为宗主国。从此,拓跋珪的小部落联盟在大漠中逐渐壮大,开始关注周围的世界。

在中国境内,这个时期八个国家并立。根据它们的综合实力,从强到弱依次是:东晋帝国的痴呆皇帝、鲜卑族的后燕帝国由慕容垂统治、羌族的后秦王国由姚苌领导、氐族的后凉王国由吕光掌控、鲜卑族的西燕帝国由慕容冲统治、氐族的前秦帝国由苻丕管理、鲜卑族的西秦王国由乞伏国仁领导,最后是鲜卑族的代王国由拓跋珪统治。

随着前秦帝国的瓦解,这些新成立的小国迅速进入了新一轮的战争。

在十六国时期后期,战争的规模相对较小,不再像早期那样动辄投入数十万大军进行大战,但战争的激烈程度和残酷性却丝毫不逊色于早期。

首先挑起战事的是被其他国家环绕的西燕,这个以流氓行为著称的国家。

占领长安的慕容冲觉得长安是个理想的地方,房屋宽敞,地势平坦。他担心如果去投奔慕容垂,两个皇帝相见,自己的皇位可能不保。于是,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命令修复长安的宫殿,计划在此长期居住。

不久后,贪婪的慕容冲对姚苌占据的新平产生了兴趣。他派遣尚书高盖率领五万大军,并让苻坚的女婿杨定担任先锋进攻新平。

然而,他们遭到了姚苌的顽强抵抗,最终被打得惨败。

高盖带领残余的部队投降,而杨定则趁乱逃脱,跑到了陇西,自立为王。

慕容冲在关中贪图享乐,同时打算长期盘踞,不愿返回故乡与慕容垂争夺权势,于是迟迟不肯返回,这次又打了败仗,他的部下们开始不满。

当年,这些人曾推翻慕容泓,将皇位交给了慕容冲。现在再次废掉一个皇帝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久之后,慕容冲的左将军韩延和段随联手发动政变,斩杀处死了慕容冲。韩延立段随为主,自称燕王。

西燕的皇帝更换后,那些军中的宗室贵族自然心生不满。

不久,慕容永联系部将慕容恒(他儿子就是在慕容垂手下的得力战将慕容凤),这些阴谋者再次发动政变,杀死了韩延和段随,改立慕容恒的儿子慕容凯为帝。随后,他们率领着四十多万鲜卑族人向东而去,计划投奔慕容垂或返回龙城。

然而,在途中,慕容恒的弟弟慕容韬又发动政变,刺杀了慕容凯,并试图杀死慕容恒,但被慕容恒发现。慕容恒于是另立慕容冲的儿子慕容瑶为帝(慕容冲年纪轻轻就去世,他的儿子年纪尚幼)。

慕容韬无奈,只能投奔慕容永,打算拥立他为王。而此时,大家都不愿意追随年幼的慕容瑶,大多数人转而投奔慕容永。

慕容永抓住了慕容瑶,尽管他年纪尚小,仍将其处死,然后另立慕容泓的儿子慕容忠为皇帝。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一路行进,到了山西闻喜时,突然临阵变卦,决定不去投靠慕容垂,而是在当地扎营。

慕容永派人诛杀慕容忠,并自封为大将军,向东方的慕容垂称臣,表示效忠。

慕容永占据了闻喜,苻丕自然不乐意。

慕容永对苻丕控制的整个并州非常感兴趣,要求苻丕让出一条通往河北的道路。虽然理由听上去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就是公然抢夺苻丕的领地。苻丕与慕容家族本就有深仇,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

苻丕派俱石子率军讨伐慕容永,前秦军队与西燕军为了争夺并州展开激战。

自苻坚以来,前秦军就屡屡在与鲜卑的战斗中失败,这次也不例外。前秦因害怕鲜卑而再次惨败,俱石子战死,苻丕的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得率领少数骑兵逃往洛阳。

此时的洛阳已属东晋,与当年淝水之战时的情况截然不同,苻丕被东晋军击败,最终丧命,前秦的最后血脉至此断绝。

慕容永继续前进,没有去打扰驻扎在晋阳的张蚝,而是直接占领了长子(今山西长子),并在那里自立为帝,摆脱了慕容垂的控制。

跟随慕容永的慕容柔和慕容盛叔侄二人,见慕容永擅自称帝,意识到后燕与西燕之间已经无法调和,于是计划投奔慕容垂。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伙强盗意图抢劫他们。年仅十五岁的慕容盛对这些贼人说道:“我堂堂男子汉,什么艰险没见过?你们这些小毛贼也敢挡我去路?不信的话可以站在百步之外举箭,我若能射断箭头,你们就放我们走;若不能,我便认输。”

盗贼们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于是其中一人站在百步之外举起箭,等着慕容盛射箭。

慕容盛开弓放箭,箭无偏差地射断了那人的箭头。盗贼们对他的技艺感到钦佩,便对慕容盛说:“先生果然是高人,我们只是见识见识而已。”于是,他们从行囊中拿出一些白银,赠给叔侄二人以资助他们继续逃亡。

慕容柔和慕容盛叔侄二人逃至中山,受到了慕容垂的热情款待。慕容垂询问他们关于慕容永的情况,慕容盛便即兴绘图,详细讲解,言辞流畅。

慕容垂对此赞叹不已,认为这位十五岁的少年未来定会有所成就。

慕容柔和慕容盛选择投奔慕容垂,然而留在慕容永那里的慕容家族成员却遭受了厄运。慕容永得知两人逃走后,命令将境内所有慕容廆的后代不论老幼一律处死,结果在西燕境内,除了慕容永,其他慕容氏族人尽皆被消灭。

此举导致后燕与西燕成为不可调和的仇敌。

苻丕在洛阳与东晋交战失败后被杀,但前秦的政权并未因此消亡。苻丕登基后,立即发布诏书,指责叛贼慕容垂和姚苌。

诏书一出,引发各方激愤,各国势力,包括东晋在内,纷纷响应。然而,响应是一回事,真正愿意投入实力为他人效力的却寥寥无几。大家依旧按自己的方式行事。慕容垂实力最为强大,没人敢轻易招惹他,毕竟惹上慕容家族可不是明智之举。

慕容垂也承诺不涉足关中,反倒是名声不显的关中姚苌因苻丕的空头诏书遭受了不幸。

西燕东迁后,姚苌顺利接管了慕容冲的领地。进入长安后,他宣布称帝并实施大赦。他还立自己的儿子姚兴为太子,举办盛大的宴会庆祝胜利。

在酒酣耳热之际,姚苌对文武百官说:“以前我们都是平等的伙伴,共同为苻坚效力,现在突然变成君臣关系,是否有些不合适?”

许多大臣听后面露尴尬,但一些擅长奉承的人立刻回应:“陛下如今是天子,连上天都不觉得陛下有何不妥,我们自然也不觉得侍奉陛下有什么羞耻。”这番奉承令姚苌心情大好。

有这样厚颜无耻的皇帝,实属十六国时期的一大奇观。姚苌的作战策略就是胜则战,败则退,对待旧主也是随意更换,全然不顾面子的问题。

凭借他的狡猾机智,姚苌逐渐将一支弱小的力量发展成关西地区的霸主,印证了“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句话。

俗话说,好景不常在。姚苌在长安享受的好日子没持续多久,苻丕发出讨伐的檄文后,镇守前秦重要军事据点枹罕的狄道太守苻登果然带兵来攻打姚苌。

按辈分计算,苻登是苻坚的族孙,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慕容永与慕容垂之间的关系一样,属于比较远的亲戚。从他的职位来看,他只是一个相对普通的官员。

苻丕这次面对困境,广发檄文,苻登收到皇帝亲笔诏书后,立即响应号召,率领五万大军前来讨伐姚苌。

镇守上邽的后秦将领姚硕德是姚苌的弟弟,他遭到苻登的强势进攻后,立刻感受到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俗,于是赶紧向姚苌请求援助。

姚苌并不把这五万士兵放在眼里,自信满满地率军前去解围。然而,一交战才发现苻登的厉害,结果被苻登击败,损失惨重,损兵两万多人,姚苌本人也身受重伤,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向长安逃去。

苻登的这支五万大军,是当年苻坚征讨西凉后留下的精锐部队,经过多年训练,战斗力极为强大。这支部队存在的唯一目标就是为苻坚复仇。

苻登为了激励士气,让士兵在盔甲上刻上“死”与“休”两个字,以表明对姚苌的深仇大恨,誓不罢休。这样的军队,自然战无不胜。

此外,苻登还将苻坚的牌位供奉在一辆华丽的战车上,四周装饰着青色顶盖和黄色旗帜,派遣三百名士兵护卫。

每次作战前,全军都会在牌位前痛哭一场,祈祷道:“昔日陛下在五将山遇难,遭羌贼所害,这都是我苻登的过错。如今我仅有五万兵力,补给也不充足,但我们都有为陛下复仇的坚定决心。愿陛下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每战必胜,替陛下报仇雪恨!”

苻登展现出顽强的决心和毅力,使得即便是狡猾的姚苌也无法轻易击败他。更令人惊讶的是,苻登掌握了一项强大的战略武器。

据说,可能是受到了居住在西域的罗马人的启发(传闻在西汉时期,有一支罗马军团后裔迁到了甘肃,他们擅长使用一种称为“鱼鳞阵”的欧洲战阵,令汉朝人大开眼界),苻登创新出了一种步兵与骑兵结合的战术阵型,称为“方圆大阵”。

在这种阵型中,手持长槊和铁钩的步兵排列成密集的阵列,用以抵御敌军(尤其是骑兵)的冲击;而装备长刀重剑的骑兵则作为机动部队,在阵中穿梭,填补防御空隙或伺机对敌军步兵发动突袭。

这样一来,苻登的军队在进攻和防御中都如同一座刀山,或是一只巨大的铁刺猬,全身布满尖刺,无论敌方是骑兵还是步兵,都难以攻破。姚苌对上苻登时,自然有如狐狸遇到刺猬,难以下手。

苻登成功地将姚苌驱逐,在长安和上邽之间形成了一道强有力的屏障。由于苻登的进攻迅速,后勤补给一度跟不上,他便通过收集战场尸体作为食物来源,称之为“熟食”。他告诉士兵:“不用担心粮草不足,早上打仗,下午就有‘熟食’吃,保证让你们保持战斗力。”

因此,每次战斗结束后,苻登的士兵们都积极地清理战场,收集尸体用于制作“熟食”,反而越战越勇。

姚苌得知情况后,立刻写信给姚硕德,警告他说:“如果你不立即撤回长安,你的部队可能会被苻登全部消灭!”

姚硕德意识到保命为重,急忙放弃上邽,逃回长安,与姚苌一起坚守。苻登的军队乘胜追击,声势浩大。

曾在长安附近山区落草为寇的杨定(苻坚的女婿)、窦冲等前苻坚部下纷纷投奔苻登。不久,苻丕战死的消息传来,苻登被大臣们推举为皇帝,接管了前秦的遗产。

苻登的即位仪式简单而庄重,充满了愤怒和悲愤。即位次日,他派杨定为先锋进攻长安。在泾阳与姚硕德部队交锋,再次击溃姚硕德,姚苌拼尽全力才将其救回。

在苻登连续胜利的激励下,周围一些反姚势力开始活跃,其中包括前秦雍州刺史徐嵩。

姚苌费尽力气抓住了徐嵩,并亲自审问。面对姚苌,徐嵩毫不留情地谴责道:“姚苌,你罪孽深重!当年你被押赴刑场,是先帝亲自将你救下,后来还委以重任。然而,你却恩将仇报,亲手弑君。羌族人竟会如此忘恩负义?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赶快杀了我,先帝在天之灵必定不会放过你!”

姚苌被激怒,下令斩杀徐嵩三次(具体方法未知),并将徐嵩的士兵全部活埋,命令手下对徐嵩的妻子施以暴行,最终致其死亡。

仍不解气的姚苌还去挖了苻坚的坟墓,把苻坚的遗体拖出来鞭打三百下,然后剥去衣服,用荆棘包裹后重新埋葬。

苻登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率军猛烈进攻长安。姚苌将安定作为抗击苻登的基地,双方在武都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经过多次激战,姚苌胜少负多。

尽管如此,姚苌用兵如神,灵活机动,总能化解苻登在正面战场的优势。时间一长,双方都精疲力竭。

苻登率领一万多士兵在后秦营地前徘徊不定,始终无法突破姚苌的防线,令他十分沮丧。无奈之下,他命令士兵们在姚苌的军营周围大声哭喊。后秦军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姚苌便说道:“他们哭,你们也哭吧,反正我们人比他们多。”

于是,后秦的士兵们也开始放声大哭,由于他们人数众多,哭声更为震撼。苻登见状,只得下令撤退。

这场充满离奇色彩的战役对双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极大的考验,特别是当战斗演变成用哭声来决胜负时。在这连日的激战中,许多新兵的精神恐怕已经接近崩溃。归根结底,这仍然是一场意志和战术的较量。

苻登的方圆阵型虽然攻防兼备,但牺牲了最为关键的机动性。而姚苌则充分发挥了骑兵的灵活优势,加上他天生的狡黠,使得部队行动如鬼魅。随着对苻登战术的逐渐适应,姚苌凭借在战争中不断学习和调整策略的能力,逐渐在这场较量中取得了优势。

姚苌在战场上屡次失利,注意到前秦军每次作战前都会集体向苻坚的灵位祈祷,以为他们得到了苻坚神灵的庇护。于是,他决定在自己的军营中也立起苻坚的塑像,并命令后秦军在战斗前同样进行祈祷。

姚苌的祈祷词写得十分滑稽,连他的亲兵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微臣的哥哥姚襄曾经让我为他复仇,当初新平之事,是执行了姚襄的命令,并非微臣的过错。苻登是陛下的远亲,还要为陛下复仇,微臣又怎能对不起我的兄长呢?而且陛下曾授予我‘龙骧将军’的称号,就是鼓励我将来复仇,微臣岂敢违抗?如今为陛下树立神像,早晚供奉,望陛下不要追究微臣的罪过。”

如果苻坚真的会显灵,姚苌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第二天,苻登和姚苌再度交战,苻登发现姚苌的军中也立起了苻坚的塑像,不禁哭笑不得。

苻登对姚苌说道:“作为臣子却害死君主,还妄想得到君主的保佑,这有何意义?”

姚苌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苻登继续大声质问:“弑君之贼姚苌为何不敢回应?你敢与我单挑吗?”

姚苌仍然沉默不语,苻登随即下令进攻,姚苌再次遭遇惨败。

晚上,姚苌的部队陷入混乱,他认为是苻坚显灵作祟,便下令将苻坚塑像的头颅砍下送给苻登。

​后秦的姚苌在与前秦的苻登交战时屡次失败,求助于神佛也未见效。最终,姚苌决定不再依赖神灵,而是运用他擅长的游击战术对抗苻登。

当苻登的攻击愈加猛烈时,姚苌的手下建议与苻登正面决战,但姚苌回答:“与穷追不舍的敌人决一死战是兵家大忌,我自有计策。”

在苻登再次发起进攻时,姚苌率领三万骑兵袭击了苻登的辎重营地——大界村。苻登因前期战事顺利,未料到姚苌会有如此反击,导致大界村防备松懈,结果姚苌俘获了五万多居民。

苻登的皇后毛氏当时也在大界村,她亲自带领数百人抵抗。毛氏箭术精湛,射杀了后秦军七百多人,直至箭矢用尽后才被擒。

姚苌见毛氏年轻貌美,意图侮辱她,但毛氏坚决不屈,怒斥姚苌,最终被杀。

正在攻击安定的苻登收到后方遭袭的消息后,立刻带兵回去救援。此时,后秦的将领请求姚苌趁乱袭击苻登的主力。

然而,姚苌对部下说:“虽然苻登的后方受到了攻击,但他们的军队阵形并没有混乱,此时进攻不会有什么好处,还是让他们过去吧。”

于是,他带领三万大军再次从苻登的行军路线中穿过,返回了安定,使苻登再次扑了个空。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苻登阵营内部对抗姚苌的力量逐渐出现了裂痕。

有一次,苻登派杨定前往陇西作战。杨定在外面竟然自称为秦州牧兼陇西王。由于苻登正是用人之际,不得不对杨定的反叛行为默许。这样一来,原本就不牢固的反姚力量更加不稳定了,苻登在用人方面的弱点也逐渐显露出来。

不久后,狡猾多端的姚苌让安定的守将假意投降苻登。头脑简单的苻登竟然对这个并不高明的计策信以为真,于是下令准备行装去接收安定。

苻登的羌族部将雷恶地听说此事后,立刻劝阻道:“姚苌阴险狡诈,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

苻登半信半疑,于是下令部队返回营地。

姚苌此前认识雷恶地,得知雷恶地阻止了苻登后,遗憾地对部下说:“可惜,这个老羌人跟了苻登,我的计划无法实现了。”随后下令埋伏的部队撤退。

雷恶地知道后,忍不住在苻登面前夸耀了一番。苻登因此觉得雷恶地虽然见解独到,但对自己不够尊敬,便心生不满,打算对付他。

无奈之下,雷恶地只好带领部下投奔他的同族姚苌。

在长安附近,局势一触即发。姚苌的部将雷恶地心怀不轨,不久后,镇守长安东北与西燕交界的大将魏揭飞起兵反叛,自称“冲天王”,率领三万大军进攻长安。雷恶地也乘机响应,长安周围顿时战火弥漫。

姚苌闻讯,决定亲自出征。然而,臣下纷纷劝阻:“陛下为何不顾近在六十里外的苻登,却要去攻打远在六百里外的魏揭飞?”

姚苌自信满满地答道:“苻登一时无法剿灭,我的城池短期内他也难以攻克。但雷恶地足智多谋,若他与魏揭飞南北呼应,再联手苻登,三面夹击之下,长安以北恐难保全。”

于是,艺高胆大的姚苌亲自挑选了一千六百名精锐骑兵,准备进攻魏揭飞。没走多远,便见叛军大批涌来。

魏揭飞见姚苌仅带千余人来犯,以为有埋伏,急令后军加速推进。增援部队不断加入魏揭飞的阵营,叛军人数迅速增至三万。

面对这阵势,后秦军心中不免紧张,唯有姚苌见叛军增援部队络绎不绝,反而显得愈加欣喜。

众人不解其意,姚苌解释道:“魏揭飞煽动百姓反叛,参与者鱼龙混杂。即便我能击败魏揭飞,其余党也未必能一网打尽。如今魏揭飞竟将叛军悉数召来,我可一举歼灭,东北叛乱便可彻底平定。”众人表面称赞,心中却暗自好笑。

魏揭飞与姚苌对峙了一整天,见姚苌迟迟没有进攻,这才确信对方没有埋伏,遂指挥全军向姚苌的阵地发起进攻。

然而,这正中姚苌的计策。原来他早已在魏揭飞阵地后方的树林中埋伏了五百骑兵,趁叛军向中部集结时悄然混入阵中。由于魏揭飞的军队中有不少是从后秦叛变而来的,旗号一致,人多混乱间难以辨认。姚苌一声令下,叛军阵形瞬间混乱,自相残杀,敌我难分。

姚苌抓住时机发起猛攻,叛军四散奔逃,互相践踏。魏揭飞还未弄清状况,便已身首异处。战斗结束后统计,姚苌率领的一千六百人竟斩杀了叛军一万多人,剩余的全部投降。

姚苌命令这些俘虏在叛军营地,每两节栅栏间种下一棵树作为纪念。

多年后,姚苌重返此地,发现当年的小树苗已长成参天大树。

对此,姚苌颇为自得地对当年的参战老兵说道:“自从我上战场以来,从未打过如此迅速而顺利的仗。用区区千余人,消灭对方数万,由此可见,用兵之道不在于数量之多,难道军队人数多就一定能获胜吗?”

叛军的另一位首领雷恶地听闻魏揭飞的部队被姚苌用仅仅一千六百人击败,不得不向姚苌投降。他对姚苌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智勇兼备,但每次遇到姚天王就无计可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得不服。”姚苌依旧友好地对待他。

当姚苌平定了东北地区后,苻登才意识到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感到十分沮丧,于是下令再次发起进攻。

姚苌率军抵抗,但在正面战斗中依然不是苻登的对手,便下令撤退。没想到这次苻登却紧追不舍,迫使姚苌向东撤退。

姚苌感到情况不妙,立即下令停止撤退并准备迎战。

姚硕德对此感到不解,于是问姚苌:“陛下向来反对硬碰硬的战斗,偏爱使用计策。这次战斗失利后为何还要直接与敌人对抗呢?”

姚苌胸有成竹地回答说:“苻登用兵迟缓,从来不打听敌人的虚实,现在却一反常态把我往东赶,可见东面必定有内应。现在我们往东走不少路了,追击的这批人必定希望我军和敌人在东面的内应打仗,他们好休息休息,那么追兵的战心就会下降,而我军被追了这么一段路,大家都很窝火,想发泄发泄,这是士气旺盛的表现,此时反击,必定得胜。”

说着就下令全军突击,果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前秦军被杀得大败而逃,后秦军则敲着得胜鼓回到了长安。

姚苌刚一坐下,就下令设好埋伏,他给手下人分析说:“那个内应看到他们的计谋没有得逞,必定会心中不安,一会就会过来打听情况,而那些心里没鬼的人最多只会派个使者过来慰问,那么,一会儿谁亲自来谁就是内应。”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个大臣前来打听姚苌的战况,姚苌立即下令将他捆个结实。那个大臣连呼冤枉,姚苌下令去抄家,结果在他家搜出了很多通敌的信件,那个大臣才无话可说。

为了庆祝此次胜利,姚苌设下盛大酒宴。大臣们对姚苌在战争中不喜欢硬碰硬的策略颇有微词,纷纷议论道:“如果陛下的兄长姚襄还在世,绝不会让苻登如此嚣张,陛下的作战方式实在太过保守。”

姚苌听后大笑,向大臣们说道:“我有四点不如我兄长。

首先,他身高八尺,英勇非凡,受人敬仰,这点我比不上;

其次,他能指挥十万大军,与三国周旋无敌于天下,我不如他;

再次,文武兼备,才华横溢,博古通今,我不如他;

最后,待人以诚,上下齐心,人人愿为他效死,我不如他。

我唯一比哥哥强的地方是我多谋善断,所以哥哥战死,而我成了皇帝。你们怎么看?”这番话让那些议论的大臣顿时无言以对。

不久后,姚苌患上重病,将军权交给弟弟姚硕德代理,自己在军营中养病。苻登听闻姚苌生病的消息,十分高兴,立刻为苻坚献香供品,并宣布大赦,百官晋升两级,然后率全军孤注一掷进攻安定。

苻登的军队距离安定还有九十多里时,姚苌得知消息,便率军出战,并在苻登必经之路设下阵地。不久,苻登的军队压了过来,但当他发现姚苌已经在前方设好阵地时,便不敢贸然进攻。双方于是陷入了长时间的对峙。

此时,姚苌的主力部队绕过苻登的军队,占领了苻登的老营,缴获了大量物资。苻登听闻老营被袭,心中慌乱,只得下令撤退。

姚苌又施一计,下令全军悄悄跟在苻登身后,不准出声。等苻登撤回老营时,发现姚苌的军队已经消失无踪。

这时,派出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苻登,原来之前与其对峙的姚苌大营内根本无人。

苻登大为震惊,立刻命令寻找姚苌的主力,此时天已大亮,前秦军才发现背后全是姚苌的旗帜。苻登急忙下令冲锋,接近时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一些插着的旗杆。

原来,狡猾的姚苌带领队伍在苻登的后方跟随了半天,觉得乏味,便和苻登开了个玩笑,在阵地后方插了许多旗杆,然后全员回去休息。

苻登折腾了一天一夜,连姚苌的踪影都未见到,真是倒霉透顶。苻登的几句自言自语让人觉得他既可笑又可怜:“这是什么人啊?离开时让我察觉不到,接近时也不被我发现,以为他将死,忽然又出现,我与这老羌同处一世,和他对线,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苻登与姚苌在关中地区激战了长达八年之久,最终姚苌笑到了最后,而苻登则逐渐失去了优势。

苻登为人过于吝啬,许多有才能的人都无法忍受他的作风,纷纷选择背叛或逃离。

甚至连他最为倚重的窦冲也要求他加封自己为天水王,但遭到了苻登的拒绝。

窦冲一怒之下,干脆揭竿而起,自称秦王,与苻登彻底决裂。结果,关中地区同时出现了四个自称为秦的政权。为了立威,苻登决定先对窦冲动手,迅速率军攻打窦冲占据的野人堡。

窦冲抵挡不住苻登的猛烈进攻,情急之下向后秦请求援助。

姚苌本打算亲自出兵,但他的部下尹纬劝说道:“陛下德高望重,不宜亲自领兵出战,而太子姚兴德行仁厚,声名远扬,但尚未立下战功。希望陛下能借此机会锻炼太子。”姚苌接受了这个建议,派年仅二十余岁的姚兴出征。

姚兴指挥军队时,展现出与其父姚苌一样的灵活战术。他没有直接攻击苻登所在的野人堡,而是选择直捣其大本营胡空堡。

苻登获悉后,不得不撤下对野人堡的包围,急忙回军救援。姚兴得知野人堡已解围,便迅速撤出胡空堡,在半路设下伏击。姚苌过去常打运动战,不常设伏,苻登因此掉以轻心,未加提防。这次敌人换了主将,旧经验失效,结果被姚兴打得大败。姚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返回了长安。

姚苌听闻姚兴获胜,终于放心。他召集大臣尹纬等人进宫接受遗诏,并对姚兴嘱咐道:“这些大臣追随我多年,忠心耿耿,切勿听信他人诋毁。你只需做到四点:对亲属要施恩,对大臣要有礼,对政务要守信,对百姓要仁爱。只要牢记这几点,我就放心了。”

大臣们询问如何应对苻登,姚苌答道:“我行军用兵一生,从未敢与苻登正面交锋,如今姚兴一战击败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完便去世了。

姚苌去世后,姚兴没有立刻发丧,而是先召见边防大将,安抚各方。驻守前秦边境的姚硕德收到姚兴的请柬,他的手下建议:“将军您威名赫赫,兵多将广,如今乱世,难免被新主猜疑,不如先投奔苻登观望形势。”这些人显然希望他独立称王。

姚硕德具有远见卓识,立即批评那些建议他的人说:“太子为人宽厚仁慈,待人有礼。如今苻登尚未被消灭,就开始内部争斗,这无异于自取灭亡。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这样做。”

于是,他亲自前往长安会见姚兴。

姚兴果然厚礼相待,并用好言相劝,双方都非常高兴,姚兴顺利地接管了政权。

苻登得知姚苌去世的消息后,非常开心,对手下说道:“姚兴这个小子,我这次一定要抓住他,用树枝抽他的屁股!”于是,他率领主力全军出动,只留下太子苻崇镇守雍城(今陕西宝鸡一带)。

姚兴听闻苻登来袭,便在马嵬堡布置防御阵地,做好应对准备,并派尹纬驻守马嵬堡旁的一座桥。

当苻登大军到达时,尹纬下令不准出战,并堵截河水,导致苻登的部队无水可饮,三成的士兵因干渴而死。

苻登被迫强攻尹纬的防线,姚兴提醒尹纬:“苻登现在失去理智,坚持防守是最佳策略。”

尹纬回应道:“先帝刚刚去世,民心不稳,如果这次让敌人占了上风,形势将不可逆转!”于是,他下令全军突击,在水源附近展开了激烈战斗。

前秦士兵奋力冲向河流,只为喝口水,而后秦军队则拼命阻止。

激战从早晨持续到傍晚,前秦军惨败,许多士兵倒在水中。夜幕降临,苻登的部队陷入混乱,最终全军溃散。苻登只得孤身逃回雍城。

到达城池时,才发现胆怯的苻崇因听闻父亲战败,已率先逃跑,只留下一座空城。

苻登不得不狼狈撤退,途中集结了一些溃兵,带着他们退至马毛山开展游击战,并请求名义上附属于前秦的西秦援助。

姚兴得知后,亲自率大军围剿马毛山的游击队。苻登起初误以为是西秦援军,满怀欣喜地前去迎接,结果发现竟是前来剿灭他的。

姚兴轻而易举地擒获苻登,当场将其斩首,然后从容离去。

前秦的最后一位太子苻崇,在局势动荡时迅速逃亡,一口气跑到了湟中(今青海西宁)。直到确定没有追兵后,他才安心地自立为皇帝。

然而,他不久便被附庸国西秦驱逐出湟中。

走投无路的苻崇只好向盘踞在陇西地区的杨定求助。杨定念及旧日情谊,集结了两万兵力进攻西秦,但结果却是惨败,士兵两万中有一万七千被斩,剩下三千人成为俘虏,而苻崇和杨定也未能幸免,双双被杀。

曾经是世界上最大国家的前秦至此彻底灭亡,苻氏家族也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家族中的男性成员被全部杀害,女性则被掳走,成为敌军的俘虏,最终也在数年后相继去世。

​随着前秦的覆灭,关西地区恢复了不少平静。姚兴即位后,致力于经济发展,努力修复战争带来的创伤,并成功地将后秦建设得井然有序。

在十六岁的少年天子拓跋珪即位后不久,他将国号改为魏,代王成为魏王。然而,逃亡的刘显不甘心,决定利用拓跋珪的弟弟拓跋窟咄作为代王,准备攻打盛乐。

这个消息让盛乐城内人心惶惶,因为大家都知道拓跋珪的兵力有限,难以抵挡刘显的进攻。

在拓跋珪的部下中,有人计划绑架他以投降刘显,但幸亏计划被拓跋珪识破,他才得以幸免。然而,面对刘显的威胁,拓跋珪也感到无所适从,于是向宗主国后燕请求援助。

当时北魏只是个小国,后燕的慕容垂并未十分在意,派慕容麟前去支援。拓跋珪与慕容麟联手对抗拓跋窟咄的军队,后者不敌后燕的强大骑兵,只能选择逃跑。

然而,慕容麟已经切断了他的退路,迫使拓跋窟咄投奔敌对势力刘卫辰。

刘卫辰毫不留情地将拓跋窟咄处决,而他的部众则返回投靠拓跋珪。

慕容垂认为拓跋珪颇具才能,想要封他为西单于,但拓跋珪不想过于引人注目,便以年纪尚小为由,婉拒了慕容垂的封赏。

刘卫辰和拓跋珪都向后燕称臣纳贡,为了应对这种局面,慕容垂采取了“打压强者”的策略,使得这两位统治者如履薄冰,不得不尽力讨好后燕。

后来,刘卫辰向后燕进贡了一批优质马匹,却被刘显中途截获。刘卫辰无奈之下向慕容垂求助,慕容垂勃然大怒。与此同时,拓跋珪也因为刘显的咄咄逼人感到困扰,打算请求后燕出兵讨伐刘显。

于是,三方达成了一致,慕容垂派遣慕容麟和慕容楷率军进攻刘显。虽然刘显兵多地广,但其战斗力不及后燕骑兵,初战即告失利。随后,拓跋珪也率军猛攻,刘显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他只得孤身逃往西燕。

拓跋珪获得了刘显的全部辎重和大量牲畜,并与后燕军队分享胜利果实,双双满载而归。

北魏自此逐渐强盛起来,拓跋珪保持低调,避免与后燕发生冲突,而是向西北扩展领地,既掠夺了大量资源,又锤炼了军队。不到两年,他相继征服了弱水附近的库莫奚、高车、叱突等部落,逐渐成为朔方地区的霸主。不久后,拓跋珪开始对中原的富庶之地产生了兴趣。

心怀天下雄心的拓跋珪派他的表哥、后被过继给拓跋什翼犍的拓跋仪前往后燕进贡。拓跋仪拜会了声名远扬的慕容垂,慕容垂对拓跋珪未亲自前来表示不满,质问道:“为何魏王不亲自前来?”

拓跋仪回答:“先王与燕国曾共同向东晋称臣,大家都是兄弟,我代替我主前来,并不失礼。”

慕容垂不悦地说:“如今我兵强马壮,威震四方,怎能与从前相提并论?”拓跋仪从容回应:“陛下若不修德行礼,只知炫耀武力,这本是将军们的职责,微臣对此不甚了解。”

慕容垂被拓跋仪直言顶撞,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因口才不及拓跋仪,只得让他归去。

拓跋仪回去后对拓跋珪说:“燕国的皇帝年迈昏庸,而太子软弱无能。慕容德自视甚高,未来肯定不愿屈居太子之下。一旦慕容垂去世,燕国必定会发生内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而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拓跋珪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于是暗中加强军队的训练,等待与后燕决裂的时机。

不久,拓跋珪的弟弟拓跋觚前往拜见慕容垂,退朝后被一群小慕容们拦住勒索,要求拓跋觚提供好马。拓跋珪不答应,遂与后燕断绝友好关系,并与西燕结盟。

拓跋觚后来逃跑,却被慕容宝捉回。北魏与后燕的关系因此逐渐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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