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强,1978年出生,初中毕业就辍学了。那时候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我爸说,与其让我读个半吊子,将来回家种地,还不如早点出来学门手艺。
98年,我20岁,跟着村里的包工头五叔,在城里一个建筑工地打工。五叔人很仗义,对我们这些跟着他干活的兄弟们都很照顾,工钱也从不拖欠,所以大家都很信服他。
那时候,我在工地上做小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搬砖、和水泥、扛沙袋,虽然活又脏又累,但为了能多挣点钱,我从不偷懒,五叔也总是夸我“这小子,有把子力气,是个干活的好材料”。
五叔有个女儿,叫玲玲,比我小两岁,长得水灵灵的,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玲玲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我去哪,她就跟到哪。后来我去了城里打工,玲玲还经常打电话给我,跟我聊一些村里的事情。
我知道,玲玲对我,不仅仅是哥哥的情谊,但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五叔对我好,是因为把我当自己人,我要是真跟玲玲好上了,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对于玲玲的示好,我总是刻意保持距离,就怕别人说闲话,也怕五叔尴尬。
命运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我们之间平静的生活。
那是98年7月的一天,我正在工地上搬砖,突然脚下一滑,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的腿!我的腿!”我感觉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我的左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动弹不得。
五叔闻讯赶来,看到我躺在病床上,眼圈都红了,他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地说:“强子,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我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说:“五叔,我没事,你别担心。”
医生说,我左腿骨折,需要手术,而且以后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才20岁,还没娶媳妇,还没孝敬父母,难道就要这样变成一个瘸子吗?
我越想越绝望,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五叔安慰我说:“强子,别怕,有五叔在呢,手术费和医药费,你不用担心,安心养伤就行。”
我心里很清楚,五叔家里也不富裕,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五叔,我的医药费我自己出,我出来打工这么长时间,也攒了点钱。”我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五叔一把按住我,说:“你小子,跟五叔还客气什么?你出了事,五叔能不管你吗?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五叔帮你解决。”
说完,五叔就出去找医生了解我的病情,还帮我去办理了住院手续。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五叔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五叔不仅帮我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还特意请假在医院里照顾我。他每天给我端屎端尿,喂我吃饭,帮我擦洗身体,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就像亲生父亲一样。
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五叔说:“五叔,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五叔说:“你小子,说什么傻话呢?你现在是伤员,需要人照顾,五叔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你安心养伤,工地那边,我已经跟工头请好假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回去干活。”
我知道,五叔是为了我才留在医院照顾我的,我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在五叔的悉心照顾下,我的病情一天天好转,一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虽然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我出院那天,五叔给我结算了医药费,一共花了五千多块钱。
“五叔,这钱我以后慢慢还你。”我拿着医药费清单,对五叔说。
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还不还的?你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我回到家后,父母看到我腿受伤了,心疼得直掉眼泪。我安慰父母说,我的伤很快就会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我受伤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我命苦,年纪轻轻就摔断了腿,以后恐怕都找不到媳妇了。
我心里很难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想见。玲玲知道我回来了,特意跑到我家来看我。
“强子哥,你的腿怎么样了?还疼吗?”玲玲关切地问我。
看到玲玲,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玲玲,让你担心了,我的腿已经好多了,过段时间就能下地干活了。”我强颜欢笑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玲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低着头,小声地说,“强子哥,你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心里一震,猛地抬起头看着玲玲,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坚定。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玲玲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也是不顾一切的。
我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紧紧地抱住玲玲,说:“玲玲,谢谢你,谢谢你!”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应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给玲玲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后来,在五叔和父母的支持下,我和玲玲走到了一起。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儿子,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幸福。
每当想起当年那场意外,我都充满了感激,感激五叔对我的救命之恩,感激玲玲对我的不离不弃。
是他们,让我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也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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