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晓峰,今年38岁,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每当想起20年前奶奶去世那年发生的事,我的心里总是五味杂陈。
那年我18岁,刚参加完高考,正值炎炎夏日,奶奶却突然病倒了。奶奶身体一向硬朗,我们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想到这次来势汹汹,没几天就住进了医院。
医生说奶奶是突发脑溢血,需要立刻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成功率只有50%。我和父亲、母亲、叔叔、二姨都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祈祷着奇迹发生。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最终以失败告终。医生出来宣布奶奶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我们全家人都崩溃了。母亲当场哭晕过去,父亲强忍着悲痛,颤抖着签署了死亡证明。
奶奶的后事办得很简单,按照农村的习俗,老人去世后,家里的晚辈都要披麻戴孝,在灵堂守灵三天。三天后,亲朋好友都来送奶奶最后一程,然后将奶奶的遗体送往火葬场火化。
奶奶生前勤俭节约了一辈子,她的遗物并不多,除了几件旧衣服,就是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床用了几十年的老式木床和一床已经洗得发白的棉被。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老人去世后,生前的衣服被褥都要一起烧掉,寓意着让老人干干净净地“上路”。父亲和叔叔商量后,决定将奶奶的遗物全部烧掉,包括那床棉被。
二姨听到这个消息后,死活不同意。她哭着哀求父母:“爸,妈,这床被子是奶奶当年亲手缝制的,用了好几十年了,就留给我吧!我保证会好好珍惜,把它当做传家宝一样代代相传。”
父亲态度坚决地说:“不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奶奶生前最疼爱你,如果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按照规矩办事。”
二姨还是不肯放弃,她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面前,哭着说:“爸,妈,我求求你们了!这床被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家里穷,没有钱给我置办嫁妆,是奶奶把自己盖了几十年的这床被子送给了我,让我带到了婆家。这些年来,我一直把它当做宝贝一样珍藏着,每次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奶奶对我的好。现在奶奶走了,你们连这床被子也不肯给我留下,你们让我以后怎么去想念奶奶啊!”
二姨的话勾起了父母的伤心事,他们想起了奶奶生前对他们的种种好,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看到父母有些动摇,叔叔在一旁劝说道:“大哥,二姐,我知道你们都很难过,但是规矩不能破啊!如果我们今天破了这个例,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我们李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二姨哭着反驳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奶奶生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如果奶奶在天有灵,看到我们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争吵不休,她老人家一定会更加伤心的!”
我看到父母和二姨争执不下,心里也很难受。我知道,这床被子对二姨来说确实意义非凡,但我也理解父亲和叔叔的想法,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自然也更加看重这些传统习俗。
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站出来调解。我对父亲和叔叔说:“爸,叔叔,二姨说的对,奶奶生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如果我们真的想让奶奶安息,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不要再为这些身外之物争吵了。”
我又对二姨说:“二姨,我知道这床被子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你也应该理解爸和叔叔的心情,他们也是为了遵守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样吧,我们把这床被子留下来,但是不烧掉,也不带回家,就放在奶奶的坟前,让她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我们的孝心,好吗?”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最终,我们把奶奶的遗物都烧掉了,只留下了那床棉被。我们把被子铺在奶奶的坟前,然后烧香祭拜,希望奶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这件事已经过去20年了,但每当想起这件事,我的心里总是五味杂陈。我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去理解和包容彼此,让亲情永远温暖我们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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