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飞碟唱片”有多牛逼,今天年轻人已经不知道了(上)

宅总有理 2024-12-21 15:09:25

01.

1989年,央视《旋转舞台》播了两集专题片。名叫《潮—来自台湾的歌声》。通过这个节目,许多内地观众第一次听到了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姜育恒的《再回首》、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还有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

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这些或忧伤或轻快的旋律,简直闻所未闻,他们甚至无法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听的流行歌曲。到了90年代,他们许多人才知道,这些歌手都出自同一家唱片公司。那就是“飞碟”。

之前我写过一篇「滚石沉浮40年」,里面详细梳理过滚石沉浮的脉络。相比于滚石40年的故事,飞碟倒简单许多。跟“滚石”一样,“飞碟”的创立,离不开台湾民歌运动。它不但影响了台湾年轻人,也影响了日后的华语乐坛。罗大佑、李宗盛、李寿全、侯德健、胡德夫等大佬都是从那儿出发的。

1976年,著名乐评人马世芳他妈陶晓清联合广播、文艺界人士,搞了一场“中国现代民歌演唱会”,上台的民歌健将里,有个叫吴楚楚的歌手。第二年,民歌运动里程碑式的“可乐瓶事件”,李双泽一声“我们要唱自己的歌!”的怒吼,惊醒了许多本土创作人。这里面也有吴楚楚。

「穿白衣的就是吴老板」

他照《红楼梦》里曹雪芹的词写了一首《好了歌》,在1978年民歌排行榜上名列第一,但由于“中心思想过于晦暗”,被台湾审查委员会列为禁曲。过了两年,受运动影响的段氏兄弟创立“滚石”。“滚石”第一张专辑《三人展》里,就是吴楚楚打头阵。后因与段氏理念不合,出走滚石。

吴楚楚是个狠人啊,把他爸房子做抵押,要自己搞公司。他的合作伙伴彭国华,是《三人展》的企划,也从老父亲那里借了几十万新台币。公司的名字,是滚石最早的包装策划杨立德起的。你“地有滚石”,我就“天有飞碟”咯。

日后的故事证明,这个名字起得很有预见性。为抢占市场,两家公司成了“死对头”,为华语乐坛留下了不少有趣的battle段子。

1983年,成立之初的飞碟发了第一张专辑,是陶喆他爸陶大伟的作品,名叫《嘎嘎呜啦啦》。这张专辑没啥可说的,没啥影响力。牛逼的是第二张,《搭错车》。以及那个被挖掘出来的女歌手,苏芮。

「一张划时代的唱片」

说起此事,也是阴差阳错。苏芮大姐首先要感谢一帮人,那就是香港的新艺城。当时新艺城七怪要开拓台湾市场,找张艾嘉做分区经理。张艾嘉跟罗大佑不是那什么嘛,本来是交给罗大佑制作,潘越云演唱。这都是滚石的人。结果合约谈判出现问题,被飞碟截胡。最终,专辑制作人变成了李寿全。

制作人变了,班底可没变。《搭错车》的幕后阵容,是李寿全、梁弘志、侯德健、陈志远、罗大佑五人联手,可谓华语乐坛史上绝无仅有的大师合作。

这么牛逼的制作阵容,哪个普通歌手驾驭得了呢?

02.

说起苏芮,要不是她个性倔强,可能早就红了。她喜欢唱英文歌,受黑人音乐影响颇深。15岁那年,逃课出去玩,偶然参加zero合唱团选拔,随兴开口,就被选中,从此四处巡演。她起初在西餐厅唱歌,人称Julie苏。后来去了美军俱乐部,在那里碰到许多顶级乐手,锻炼嗓音。

据说滚石第一代当家歌手潘越云曾跟苏芮一起驻唱。苏芮唱累了,她才上去。还据说刘家昌曾把《往事只能回味》和《云河》拿给苏芮唱。可唱英文歌的苏芮觉得太民谣风,果断拒绝。当年在迪斯科伴唱,苏芮一上去,跳舞的人找不到拍。老板让苏芮唱迪斯科,苏大姐宁可被炒鱿鱼也不干。

这倔脾气,一路熬到30多岁。其他晚辈都火了,她默默无闻。

1976年,一家韩国公司为苏芮发行了第一张专辑,《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kes》,全英文,黑人蓝调。发完不红,苏芮还得驻唱。转机来自崔苔青的邀请,找她上电视唱歌。苏芮也没当回事,即兴唱了一首连词都没有的,狂飙高音。正好被《搭错车》的导演虞戡平看到,推给了李寿全。

谁也没想到,苏芮这一唱,直接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凤飞飞、张艾嘉、蔡琴、苏芮」

作为台湾流行音乐第一张电影原声,有那么一帮大师创作,《搭错车》本就奔着经典去的。《酒干倘卖无》《一样的月光》《是否》《请跟我来》都是日后耳熟能详的曲目。为了配合苏芮劲爆的唱腔,李寿全和陈志远把每首歌都做了量身定制的调整,以突出苏芮的魅力。果然,专辑上市即火。

台湾百大专辑里,《搭错车》排第二,《之乎者也》排第一。两张专辑将西乐与本土结合。所以日后人们说李寿全和罗大佑亲手终结了民歌时代。苏芮一身黑衣的装扮,极具爆发力的唱腔,则引领了一种新的女声潮流。此前,以邓丽君为代表的甜嗓最受推崇,苏芮的出现,告诉世人,女声也可以高亢、摇滚。日后那英、黄绮珊等人,莫不受其影响。以至于有人说:

“如果苏芮不出现,邓丽君至少还要火十年。”

《搭错车》的成功,为飞碟打下了坚实基础。随后,蔡琴、王芷蕾、黄莺莺的加入,则将飞碟带入“四大天后”时代。

跟着吴楚楚混的,有不少来自推广民歌的“海山唱片”。比如后来挖掘张雨生、徐怀钰的翁孝良。还比如蔡琴。高中时代,蔡琴班上人手一把吉他。上大学后,蔡琴想要一把,跑去参加唱歌比赛。唱的是《恰似你的温柔》。

原曲本是比较快的,她降速,唱得温婉动人,结果拿了奖。没想到这比赛是唱片公司办的,不但给了她吉他,还给了她一纸合约。

在“海山”待了一阵儿,她又跟着李寿全、李健复组成“天水乐集”工作室。没维持多久,蔡琴就和李寿全投奔吴楚楚麾下。到了这时,蔡琴才算成熟,褪去了学生青涩,唱出了女人味。当年,杨德昌和侯孝贤去看她录音,看着看着杨德昌就不行了,佝偻着身子对侯孝贤说,太性感了。

飞碟给蔡琴的定位也不一样,摘掉她的眼镜,让她穿上了礼服。蔡琴慢慢培养出磁性婉转的嗓音。最早负责她唱片的就是吴楚楚。1984年,蔡琴发《此情可待》,那首流传至今的《读你》,正是写《恰似你的温柔》的梁弘志。

「《此情可待》封面上的蔡琴」

王芷蕾最早是电视台签约歌手。她有个恩师叫翁清溪,写了首歌大家都知道,叫《月亮代表我的心》。她被翁推荐到台视参赛,被台视力捧,唱了很多红剧的主题曲。她演唱的《台北的天空》,一度被誉为市歌。

1986年,王芷蕾在飞碟推出《冷冷的夏》。不过两年后,就因结婚隐退了。

飞碟的歌传到大陆时,她已经不混圈子。知道她的人不多。

跟她一起加入飞碟的,还有苏芮的好友,曾一起在美军俱乐部唱歌的黄莺莺。前面说刘家昌写《云河》,最后就是黄莺莺唱的。早期她唱琼瑶歌,火了,但发挥不出特色。到了飞碟,走国际路线,推出《赌徒》、《雪在烧》,迅速奠定了江湖地位。1989年《潮》专题片里,就有那首《雪在烧》。

80年代末,四大天后和吴楚楚、陈志远、李寿全、陈复明、曹俊鸿、翁孝良等音乐人合作,为飞碟唱片打下了坚固的流行地基。

「《雪在烧》,黄莺莺」

作为头牌,苏芮在飞碟留下无数经典。从《搭错车》到《亲爱的小孩》再到《台北·东京》,其中《尘缘》《谁可相依》《亲爱的小孩》《跟着感觉走》《是否》等曲目,影响了大批歌手。1988年,苏芮辗转福茂。90年代回归,又留下一曲痛彻心扉的《牵手》。自始至终,她都是飞碟顶流。

这期间,蔡琴在飞碟发了《痴痴地等》《时间的河》等专辑,王芷蕾发了《冷冷的夏》,黄莺莺推出《让爱自由》和《雪在烧》。四大天后在飞碟,都留下了职业生涯名曲,也占据了飞碟最好的制作资源。直到1991年,蔡琴转投波丽佳音,黄莺莺去了滚石,天后时代才告一段落。

据说天后们之所以纷纷出走,跟飞碟的路线变迁有关。

那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偶像制造工厂。

03.

吴老板身为民歌闯将,但打一开始,他就有商业嗅觉,没打算搞什么民歌。他和彭国华出走滚石自立门户,也是因为更注重市场,善于包装歌手。

苏芮的摇滚气质,蔡琴的岁月沧桑,黄莺莺的国际范儿,都是飞碟着力的重点。1987年,姜育恒、王杰的加入,又拓展了飞碟男声版图。针对二人,飞碟给前者定位为“忧郁游子”,后者定位为“孤独浪子”,上市即爆红。

王杰小时的绰号就是“浪子”。他在邵氏当过童星。父母离婚后,他被送到基督学校读书,没人照管,倍感孤独。一路成长路上,王杰半工半读,打各种散工。17岁那年,他只身前往台湾,一边打工一边驻唱,还做特技演员。热爱音乐的他一直心高气傲,香港唱片公司曾递给他几张合约,四千块台币买断作品,他看都不看就走了。这期间,他结婚、离婚,饿肚子,睡天桥。

1987年,飞碟副总陈大力找到策划陈乐融,给了他一张卡带,说这是李寿全新签的歌手,超有型的,你给他写个包装文案把。陈乐融就写了一句日后广为流传的话:昨日的浪子,今日的巨星,明日的传奇。

「无比经典的封面」

那年,王杰遇到了慧眼识珠的李寿全。李寿全觉得他声音很有特色,为他做了个小成本唱片《一场游戏一场梦》,请陈志远编曲。李老师很够意思,专辑还没卖看王杰那么穷,先预支两万块钱版税。王杰高兴地去吃了顿80元的牛排。《一场游戏一场梦》这首歌,是张艾嘉主演电影《黄色故事》片尾曲,找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唱。王杰一开口,大家都惊了。

录音时,他国语不太好,歌里那句“我还是我自己”,他总是唱成“我害死我鸡鸡”,咬牙录了好久。唱片刚发,撞上蒋经国去世,要停卖一星期。王杰心想完蛋了。结果一开卖,他在打车回家的路上听到自己的声音冲上电台首榜。最后,《一场游戏一场梦》成了金马奖最佳电影插曲。

凭借专辑和浪子定位,王杰一夜爆红。

随后,王杰推出《忘了你,忘了我》《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这两张专辑趁胜追击,打榜打到手软,一卖就是上百万张。王杰迅速成为华语流行顶流。《安妮》《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等名曲流传大街小巷。这一横空出世的嗓音打得滚石措手不及,滚石那边一上火,忙找男歌手来打擂,找来找去找到陈升。结果陈升的专辑销量被摁在地上摩擦。

鼎盛之时,王杰一年要出三四张唱片,唱到他抑郁症加厌食症,瘦到只剩排骨,边洗澡边哭。情急之中,只好去加拿大休养。

当初王杰在餐吧驻唱时,最喜欢唱一首叫《爱我》的歌。这歌原唱是还在“光美唱片”的姜育恒。王杰喜欢他的歌,大概是两人心境很像。

姜育恒年轻时也有一个不太幸福的家庭。他生在韩国,他爸在山东老家还有个老婆。家道中落后,他爸迷上赌博,他只能出去打杂赚学费。上中学后,他发骨髓炎,偶然接触吉他,爱上音乐。后来四处打工,直至姐姐让他去台湾。

他在台湾夜总会唱歌,一次帮人去电视台收账,偶遇张小燕,得知他会唱歌。他唱了首《恋曲1980》,当场换来一纸合同。在光美发了几张唱片,飞碟把他挖到手。姜育恒说去可以,但我要自己当制作人。听完他前半生的故事,飞碟对他的包装定位也很明确,关键词是:异乡游子,忧郁诗人。

梁弘志跟他吃了顿火锅,聊了前半生,就量身定制了名曲《驿动的心》。

「姜育恒的忧郁侧脸」

此前,苏芮给电影《富贵列车》唱主题曲。歌是写《一生所爱》的卢冠廷写的。苏芮自己不喜欢,也没唱红。陈志远重新编曲,拿给姜育恒,姜育恒一诠释,味道大变。此曲借着1989年台湾老兵回乡探亲的热潮发行,大火。这歌就是日后许多内地观众通过《潮》听到的名曲,《再回首》。

从此,姜育恒成了“游子望乡”代言人。

1991年,他接到春晚邀请,上台演唱这首歌。不止代言了游子代表,还成了时代旋律注脚。多年后,《漫长的季节》都忍不住拿它做片尾曲。

《驿动的心》《再回首》和《跟往事干杯》,至今还是中年男人KTV必点曲目。

尤其《跟往事干杯》,许多人几打啤酒下肚,没有不哭的。

有意思的是,姜育恒走红那阵,住处附近有个瓦斯行。里面有个学渣叫李宗盛。当时小李还在送瓦斯,做与时间赛跑的人。等李宗盛出道,去了滚石。滚石飞碟两家不能给对方写歌,成为姜育恒一大遗憾。

后来李宗盛出走滚石,卖起了吉他。姜育恒赶忙去找,说终于有机会了。

结果老李说,不好意思啊,好久没谈恋爱,已经写不出来了。

04.

当初和姜育恒一起从光美跳槽到飞碟的,还有一个叫蔡幸娟的女歌手。

蔡幸娟是童星出道,9岁就拿到过唱歌比赛冠军。但因父亲嗜赌如命,她得四处卖唱。14岁那年,蔡幸娟签约心声唱片,做了职业歌手。人美歌甜的她被誉为“东方云雀”,初出茅庐就在《综艺100》金曲榜上做了半年冠军。

1983年,她唱了《星星知我心》的主题曲。次年去到光美,做了姜育恒的同事。辗转到飞碟后,被定位为“邻家玉女”“小邓丽君”的蔡幸娟一直没怎么红起来。当时飞碟资源都倾斜在四大天后身上,苏芮的唱法又一改往日潮流。等到苏芮出走,孟庭苇、陈淑桦、辛晓琪又杀了出来。

内地观众对她最熟悉的应该是《戏说乾隆》里那首《问情》。但电视剧引入时,为少支付版权费,内地找张继红翻唱了一版,没听到她原唱。1993年,她唱了《梅花三弄之水云间》的片尾曲《我心已许》。可惜风头又被姜育恒唱的《梅花三弄》彻底抢去。就这样,始终没在内地大火。

「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离开飞碟后,蔡幸娟辗转几家公司,跨入主持界,还拿了金钟奖最佳主持提名。在那之前,她和飞碟合组过一个“中国娃娃工作室”,签过一个男歌手。90年代的中央三套,这男歌手的代表作曾狂轰乱炸播出过。

他叫邰正宵,那首歌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跟歌手、制作人合开工作室的套路,是滚石跟齐秦玩儿出来的。飞碟见状,也学过去。跟李寿全合作rio,跟翁孝良合作“铭声”,跟蔡幸娟合作“中国娃娃”。姜育恒那边,跟光美的老搭档苗秀丽也合开过一家公司,叫开丽。这家公司挖掘的重点艺人,全是一水儿的青春美少女和美少年。

最早他们挖掘了“忧欢派对”。这个组合,估计只有一些上年纪的80后有印象。她们并未大火,火的是早期用来给她们当绿叶的三个男孩儿。

那是开丽旗下无心插柳插出来的一个飞碟王炸,小虎队。

开丽公司有个节目,叫《青春大对抗》。节目里有个“小猫队”也是开丽重点培养的女子组合。为了给节目增添趣味,节目组说再找三个男孩儿来。这个任务落到了邓丽君前经纪人宋文善的头上。

一番折腾下来,学霸苏有朋、帅气的吴奇隆和长得像张国荣的陈志朋被选中,组成“小虎队”,上台带动气氛。没想到节目一播,来信关问三个男生的,比关问“小猫队”的还多。公司就让“小虎队”去”忧欢派对”新专试水,大家合作了一曲《新年快乐》,“小虎队”又单出了《青苹果乐园》。

「小虎队和忧欢派对」

《青苹果乐园》这首歌直接是翻唱的日本“少年队”的《What’s Your Name》。此曲一出,红遍每个校园的每个角落,后来一直红到内地。开丽和飞碟这才看明白,原来最有搞头的学生偶像是“小虎队”。

小虎队在台湾掀起了一阵青春风暴。他们的卡带、海报、明星卡片被传得人手一张。开丽公司每天要收到几麻袋几麻袋寄给他们的信。第一张专辑《逍遥游》发表后,三人开始“逍遥货柜小虎队巡演”,所到之处都是迷弟迷妹的山呼海啸。在王杰之后,这一组合又打得滚石措手不及。1989年10月,滚石也推出了自己的偶像团体“滚石小子”,结果一败涂地。

何止滚石,“小虎队”第一次解散后,飞碟的“红孩儿”也难继大任。小虎队身上洋溢出的青春气息,再也没能在别的组合身上重现。1991年12月15日,小虎队暂时解散告别晚会,现场只能容纳3000人,却有一万多名歌迷到场。如此疯狂的号召力,要等到林志颖横空出世才能压制。

可以说,“小虎队”是飞碟这座造星工厂在80年代末最辉煌的战绩。

当然,飞碟也不光培养青春偶像,与之合作的翁孝良“铭声”工作室,挖掘过一个搞摇滚的组合,希望为台湾流行乐注入新鲜力量。这个组合叫“东方快车合唱团”,可惜没能大火。“铭声”的贡献,是另一个学生偶像。

他的名字,叫张雨生。

05.

很多人不知道,张雨生最早是玩摇滚的,玩儿的还是重金属。

张雨生是靠嘹亮的嗓音惊艳台湾的。但在变声前,他声音很低沉。还总被很会唱歌的妹妹嘲笑。变声后,嗓音突然变得高亢。大一那年,妹妹溺水而亡。为完成妹妹心愿,他参加“木船民歌比赛”获奖。从此玩起了摇滚乐。

「长得一点也不摇滚的张雨生」

大二那年,他留着妹妹头,穿着格子衬衫走进吉他社。社员都觉得这个长得乖乖的男生不像玩重金属的。结果张雨生一开口,大家都跪了。

大学期间,张雨生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和弦。他偷偷写了很多摇滚歌,《带我去月球》《动物的悲歌》《我就要转弯》,但没发表。大三那年,他所在的“Metal Kids”乐团拿到一个比赛大奖。他由此被翁孝良看中。

这年11月,他发了第一张专辑《天天想你》,上市就卖破35万张。张雨生高亢嘹亮的嗓音如一道闪电穿越夜空,给台湾听众留下深刻印象。这道闪电用丰富的情感,扫掉了往昔哀怨情歌里弥漫的阴霾。

随着张雨生三个字越来越值钱,飞碟也放开手脚,让他掌握唱片制作权。张雨生终于得以实现大学时代的梦想,进行一系列音乐实验。《带我去月球》和后来的《卡拉OK·台北·我》都是这驱动下的产物。张雨生几乎忘却了市场,充分探索着音乐的各种可能性。当然销量也落入谷底。

1994年的《卡拉OK·台北·我》,几度超支,宣发没噱头。最后是在彭国华坚持下发行,叫好不叫座。但它展现出的探索精神、超前理念,让人看到了张雨生作为被包装的偶像之外,有着极为先锋的音乐意识。

当初他销量惨淡时,飞碟不得不赶紧为他推出一首《大海》,为其挽回流量。可对于这首歌,张雨生认为太商业化,没那么喜欢。

「许多人由此认识张雨生」

直到张惠妹出现,张雨生的音乐抱负,才看到真正的曙光。第一次在酒吧听到张惠妹时,张雨生两眼放光。他在这个原住民女孩身上看到了先锋、野性和流行结合的可能。随后,他在张惠妹身上投入大量精力。和她吃饭、聊天,了解她的生活,数次开车去台东,看张惠妹生活的地方,为她修改《姐妹》的歌词。

张惠妹去表哥乐团做女主唱之前,靠拼音注音苦背十天,背下《I will always love you》的歌词。唱完就成了酒吧的红人。一开始,很多唱片公司来找,她都以为是骗子。直到一天,张雨生、张小燕和陈志远坐在台下,她颤抖着唱完成名曲,才知道一切是真的。去录音室,张雨生总是很宠她。不要她甜美、温婉,希望她加入原住民的音乐,唱得凶狠、暴力。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首张专辑《姐妹》在台湾霸榜9个星期,打破本地歌手销量纪录。随后的《Bad Boy》直接把歌神张学友的纪录破了。

这期间,张雨生为张惠妹操碎了心,带她跑遍台湾大小节目,逢人就推。出车祸当晚,第二天有个通告,他本来不想去的。但对方说,你上了,才能带新人,张雨生当即答应。可就在回去路上,张雨生不幸发生车祸。

当时,离他的新专《口是心非》发售,仅仅过去4天。

张雨生走后,因市场震动,张惠妹一度陷入低谷,去波士顿疗伤。回国后,她曾收到一位无名之辈投来的R&B歌曲,希望她唱。

可张惠妹拒绝了。

那首歌叫《忍者》。

后来新人自己唱了这首歌,那又是华语乐坛的另一段故事了。

「未完待续,关注本号,收取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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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总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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