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深圳城中村著名钉子户最终获得了1700万巨额拆迁款。
却没想到拿到钱之后家庭破碎,夫妻离婚,一家人四散各处。
2006年,深圳蔡屋围村宣布拆迁。
当地居民蔡珠祥和张莲好夫妇的6层小楼也在拆迁范围内。
由于不满意拆迁补偿的金额,蔡珠祥和张莲好两人不愿意签字。
之后夫妻俩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拖延整个拆迁工期。
此举导致同村人迟迟无法住进回迁房,村民们怨声载道。
一年后,蔡珠祥和张莲好所坚持的1700万拆迁款终于到手。
但他们也因为成了村中“公敌”而不得不离开。
后来的人们听说蔡珠祥和张莲好的名字,多是因为“天价钉子户”的头衔。
但很少人知道,他们的人生比这个头衔精彩得多。
四散的家庭,相识的过往
实行拆迁的时候,蔡珠祥和张莲好就成了“钉子户”。
当时在整个村子里,只剩他们一家的楼孤零零地立在那。
因为工期被拖延,同村人迟迟住不进回迁房子,所以村民们对蔡珠祥和张莲好这对夫妻颇有微词。
后来夫妇二人如愿以偿拿到了1700万的巨额赔偿款。
此举更使得他们两人成了全村“公敌”,于是他们更换了电话号码,离开了蔡屋围村。
后来有人透露,蔡珠祥和张莲好拿到钱之后很快就离婚了。
据村民说,二人当初选择现金补偿就是因为两人感情已经破裂。
如果拿房补不方便他们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两人都为了自己能够分到更多钱而统一战线,努力抗争了一年多。
那1700万拆迁款被分成四份,夫妻俩和一双儿女一人一份。
据蔡珠祥所说,前妻张莲好没有再买房,而是在蔡屋围附近的老小区租了一套。
但在调查时,并没有在该小区找到张莲好的租赁记录。
这说明张莲好已经离开了,或者是用别人的名字租房。
总而言之,现在没有人知道张莲好的消息。
蔡珠祥失去了前妻的消息,对儿女的生活也不怎么了解。
他不知道儿子女儿在哪里工作,也不知道他们从事什么行业。
一家人就这样四散在各处。
但当有人问他要不要回蔡屋围村时,他马上就否决了。
“我在那没有房子了,他们也都不欢迎我。”
现在他分到钱,与前妻各自安好。
或许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虽然最后劳燕分飞,但蔡珠祥和张莲好也曾有过令人艳羡的一段感情。
在20世纪60年代,来自广州的张莲好是一名下乡插队的知识分子。
蔡珠祥说当时她梳着黑亮的麻花辫,看起来很精神。
而蔡珠祥是蔡屋围村的拖拉机手。
那个年代掌握开拖拉机这项技能的人可不多,在村里有神气的资本。
两人在蔡屋围村相遇并相恋后,成了别人眼中郎才女貌的一对。
1969年,二人结婚,不久后生了大儿子。
此时他们的家庭月收入不过30元,勉强度日。
三年后张莲好又怀孕了,这让他们本就紧巴巴的日子雪上加霜。
为了养活家人,蔡珠祥决定偷渡去香港。
分离的夫妻,踏上异国土地
在蔡屋围村做拖拉机手时他风光无两,但一到香港蔡珠祥就成了“下等人”。
和大部分逃港人一样,蔡珠祥到了香港只能做一些收入微薄的工作。
比如扫地、洗盘子,做流水线。
这些工作又累又不体面,还没什么钱。
但年轻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身强体壮,不怕吃苦不怕累。
为了赚到更多钱,蔡珠祥选择去工地上干活。
在工地一个月收入能有300元,比之前的工作好多了。
当蔡珠祥在香港当苦力赚钱的时候,在村里的张莲好也不好过。
广东地区有着历史悠久的宗族主义,村民团结但是排外。
张莲好一个外姓女,独自在村里拉扯两个孩子,别人看她家男人不在,都没给她好脸色,甚至还会排挤她。
后来有村民们表示,或许这就是张莲好后来坚持要拿补偿金的原因。
她不想要房子,因为回迁房都在一个小区,又得跟原来的村民住在一起。
张莲好受了那么久的气,她不愿意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不如拿赔款来得实际。
总而言之,蔡珠祥前往香港打工的几年,夫妻二人的日子都不算好过。
为了生活下去,夫妻俩只能分隔两地,却都在苦苦挣扎。
1974年,蔡珠祥拿到了香港居民身份。
但是这个敢想敢拼的年轻人不满足于在香港干苦活。
1979年,蔡珠祥在朋友的建议下决定做出更大胆的选择。
这一次,他准备偷渡到美国去。
但他没能如愿,最后他在阴差阳错下到达了南美洲的小国厄瓜多尔。
因为路途遥远,蔡珠祥和家人完全失去了联系。
作为一个偷渡客,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最首要的就是想着要怎么生存下去。
他拼命地干活,但是那里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
在厄瓜多尔的近十年,他放弃了回国,与当地人结婚生子。
直到他后来遇到了一名广东华侨,并听对方讲述了国内的巨变。
蔡珠祥才知道自己的家乡深圳成为了经济特区,前景良好。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来他的结发妻子张莲好在国内过得无比艰辛。
孤立无援的女人,被同村人排挤,还要养两个孩子。
这样的处境下,她只能武装起自己,否则就会被人欺负。
最辛苦的时候她打了五份工,平日里忙于生计,行色匆匆。
因为忙着养家,所以她不会跟村民闲扯,也很少跟人有矛盾。
1982年,她终于用自己打工的积蓄和丈夫寄回来的钱盖了二层小楼。
村民说,自那之后会张莲好的性格变得越来越硬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了收入一家人才能活下去。
而她拼命赚钱盖房子,是因为有了安身之所才稍微有点安全感。
理想收租生活,成为钉子户
1988年,蔡珠祥坐长途飞机落地香港,过境回到家乡深圳。
此后他没有再回过厄瓜多尔,也没有再见过他在厄瓜多尔的老婆孩子。
而蔡珠祥和张莲好的上一次相见已经是16年前。
改革开放,家乡得到了发展,结发夫妻团聚。
自此之后,蔡珠祥和张莲好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1996年,两人拆掉原来的房子,花了100万积蓄盖了一栋6层小楼。
之后深圳的城市开发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深圳打工,房子的价值也水涨船高。
彼时的蔡屋围城中村成了一个香饽饽,因为很多外地人租不起太贵的房子,城中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夫妻俩就把小楼的房间出租出去,从此以收房租为生。
忙活半生的蔡珠祥和张莲好就这么过上了好日子。
蔡珠祥白天去喝茶,平日四处闲逛。
而张莲好每天去公园散步运动,偶尔打打麻将。
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夫妻俩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定和富足。
又过了几年时间时间,城市改造终于轮到了蔡屋围城中村。
2003年,深圳扩建涉及到蔡屋围村的拆迁。
拆迁户可以选择产权调换、货币补偿或者两者结合。
产权调换通俗点说就是赔房子,按照拆迁的面积“拆一补一”,村民们可以拿到的房子是市场商品房。
货币补偿就是拿赔款,补偿价格是每平方米补6500元。
如果拆迁的房子面积在120平方米以内,会多给奖励奖金。
换算下来相当于每平方米补12000元。
但是村民们大部分都在观望,不确定补偿能不能兑现。
直到开发商提出一个附属方案。
先以每平方12000元收购村民原有物业一层,然后马上支付这部分的赔款,大概是140万到160万的现金。
这些现金可以用于村民们在回迁房建成之前的过渡性购房。
其余的面积等几年后按照“拆一补一”补给村民同等价值的回迁房。
这个方案一出,大家就安心了不少。
过渡时期的住房有保障,之后又可以拿到房子。
和亲戚邻居们还在同一个小区,平时也方便串门走动。
所以蔡屋围村大部分村民选择的是产权调换。
但只有蔡珠祥家是例外。
他们家要求以每平米12000元的价格补偿,遭到了拒绝。
开发商认为他们的房子是宅基地农民房。
宅基地实际无法流通,因为房子没有房产证。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房子不能与周边的商品房相提并论,所以价格肯定达不到他们夫妻提出的金额。
2006年9月,房地产评估机构给出的评估价是每平米4089元。
由此可见,开发商和夫妻俩对于房子价值的评估出现了很大的分歧。
价格谈不拢,蔡珠祥和张莲好表示不同意拆迁。
自此,他们一家人就成了钉子户。
抗争到底,现在的生活
在这场拆迁计划中,最终只剩下蔡珠祥夫妇的6层小楼没拆。
那段时间,只剩下了这一栋楼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中,其他地方都光秃秃的。
蔡珠祥和张莲好的目标是通过抗争来获得自己想要的。
通过前些年的闯荡,蔡珠祥认为抗争中最必要的三样东西是胆识、媒体手段和法律。
其中法律是最重要的,因为遵守法律就是名正言顺。
于是当时出台的《物权法》,就成了蔡珠祥的抗争砝码。
《物权法》中规定,公民的个人利益要服从公共利益。
蔡珠祥表示,当时的开发商并不是要建政府机构这类公共设施。
而是要投资商圈大厦,这涉及的是商业利益,所以蔡珠祥认为自己有与其谈判的自由和权利。
而张莲好则以行动来支持蔡珠祥的主张。
每天一大早,张莲好跟没事人一样,仔仔细细地把门口清扫干净。
即使她一打开门就是一片拆光的空地,她也毫不动摇。
他们一家理直气壮地生活着,不因为钉子户的身份而畏畏缩缩。
必要的时候,蔡珠祥会联系媒体来给开发商施压。
他还将内地和香港多个记者的电话记下来,有需要的时候就逐个联系。
记者多次上门采访,张莲好都会提到:
“这地是我家的,就是要他们赔!”
蔡珠祥和张莲好这边不轻易让步的态度,也为他们惹来了一些麻烦。
回迁受影响的村民、无法准时开工的开发商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
除此之外,他们还遭遇过勒索和跟踪。
有一次,蔡珠祥和张莲好在家附近看到5个纹身大汉。
他们不停地晃悠,但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家,还跟踪过夫妇俩。
这或许就是后来二人选择离开此地的原因之一。
好在抗争有效果,开发商最终不敌他们的坚持。
2007年9月22日,他们最终拿到了1700万的拆迁款,成为当时中国“最贵的钉子户”。
至此“天价钉子户”的故事落幕,他们的四口之家也分道扬镳。
蔡珠祥失去了前妻的消息,与子女的来往也不密切。
他手里握着分到的钱,买了一套131平方米的房子。
因为年纪不小了,吃穿也不愁,蔡珠祥没有再去工作。
他交了一个新女友,与她住在一起。
随着年龄增长,他觉得越来越难交新朋友。
除了蔡屋围老村里,他很难找到与自己有共同话题的人。
“跟外面的人聊不来。”蔡珠祥说。
但因为钉子户的事,他得罪了全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据说蔡珠祥曾经通过中介想要搬回来和原村民一起住。
但是没有人要把房子卖给他。
现在蔡珠祥不想计较这些纷纷扰扰。
他的生活很简单,散步买菜吃早餐,午休后去遛遛弯。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曾经备受关注的“天价钉子户”。
结语
后来也曾有人找到他,问起他是否后悔当年的选择,蔡珠祥仍笃定地表示自己不后悔。
即使他后来被全村人排斥,即使他妻离子散,他也不后悔。
其实面对这样的选项,很多人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还是他人的印象更要紧?
蔡珠祥选择了前者,到最后落到回不了村的地步。
可是后来他想通了,作为拆迁户,已经拿到了一笔平常人不会得到的财富。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会客死异乡,如今他学会了知足。
参考资料:
“最贵钉子户”获赔1700万离婚 因拒拆成公敌------海口网
中国“最贵钉子户”遭勒索后逃离老宅 夫妻离婚------央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