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逛博物馆,几年前跟北京的一位文物工作者有过交集,他跟我讲了一个“慰灵碑”的故事。
慰灵碑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的词,咱们国家的很多石碑一般都叫做纪念碑,顾名思义纪念缅怀英雄事迹,这日本人立碑除了纪念更多带有镇压、抚慰魂灵的意味。比如在屠杀后,日本人总爱立碑,名曰慰灵,又总是篡改事实。
岔开提一嘴,不是我黑日本,日本人特别喜欢拜鬼。上次听灵异电台主播提到,日本人最爱拜的佛教神明是地藏王菩萨,我深以为然。上次去日本的时候就发现居民区里有各种各样的神社,路边还有各式石刻,傍晚逢魔时分,一个人走在路上总觉得压抑。
回到正题。我认识的这位文物工作者叫做小旗,只有二十几岁。从小就喜欢历史文化课程,大学毕业后进入区一级的文物单位工作,日常就是各处搜罗整理文物。北京作为古都,文物也多,忙的时候他几乎天天在外面跑,以前老百姓的保护意识差,很多石刻文物都被郊区民众拿去砌墙、垫脚,他们就只能登记下来,等老百姓拆房的时候再去要。遇到实在珍贵的,就只能跟上级申请,拿钱去跟老百姓谈。
他们单位有专门的一个房间存放这类文物。小旗说,那个屋子每次进屋时都觉得阴凉,哪怕三伏天,在屋里待久了都觉得凉得通透,这凉气还跟磁场一样,会让人觉得浑身麻麻的。干这行两三年,小旗也干出来了经验。有些文物比如墓葬相关的,都跟灵异事件沾点边,这类文物也比较好收。
一五年春天,通州那边有小区传闻闹鬼。事情一听就是经过谣言放大的,说有小孩子在小区广场上玩水的时候被摄了魂,小区的人去白云观请道士来做法,道士在小区的湖底看到一连十二个孩子在玩排火车,孩子都被湖里的精怪便成了伥鬼,还要在周边找六十六个孩子做替身才肯罢休。
为什么说这是谣言呢?一来精怪不会抓替身,只有阿飘会抓。二来事情闹这么大肯定会有专业人士来解决,不可能让老百姓自掏腰包。小旗当时不懂这些,但是想着可能与文物有关,就主动请缨前去调查。
找到居委会跟物业一聊,发现事情果然没那么悬,两方都说小区是有点不干净,具体的也不愿透露。经过介绍,小旗找到了小区里经历灵异事件的当事人。当事人是一位家庭主妇,姓杨,老公是银行的高管,家里不缺钱,她也愿意帮小旗找文物。
杨女士说一四年冬天带两岁的儿子在小区里玩得时候,儿子在花池边摔了个跟头,起来后就哭闹说有哥哥欺负它。杨女士在现场转了几圈没看到别家孩子,就骂了几声带着儿子回楼上了。杨女士家里养了两只柴犬,一只豆柴,一只黑柴。
两个人回家后,豆柴就一直打哆嗦,钻到窝里怎么叫也不出来。黑柴胆子大些,当杨女士不注意时候,黑柴就对着儿子龇牙,两只狗都经过专门培训过,按道理讲是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反常行为。杨女士起先以为狗应激了,过了一周还是这样,就送到小区附近的宠物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两只狗都无异常。
杨女士想到了一些不好解释的情况,就让在吉林老家的母亲给卜了一卦,母亲说家里进来东西了,一直跟着两岁的儿子,让杨女士抓紧时间回老家一趟。等事情解决完,杨女士遵照老家师傅的建议,去白云观为儿子请了护身符,一直戴在身上,后来就再没出现过异常。
在楼下晒太阳时,杨女士听同楼的租户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个漂亮的湖南妹子晚上聚餐后回小区,因为喝了不少酒,在马路边扶着一辆车呕吐,意识迷离间看到身后两三米一个高大的男人趴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裙摆往里看。湖南妹子以为遇到了色狼,加上这小区刚刚建成人员还不多,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抡起自己的皮包就往男人身上砸。
回过神才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还把包里的香水瓶震坏了。湖南妹子气不过,又在附件围着停放的车辆找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男人。最后只当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小区里还有一户六十多岁的夫妻,一三年他们把老父亲接过来安度晚年,本以为老父亲能够喜欢遛鸟、遛弯、晒太阳这样的生活,不想老父亲一住进小区就神神叨叨,总说看到了老家村里的老朋友,还梦到几个老朋友一起喝酒。
老夫妻平日在菜市场工作,起早贪黑,几乎没什么时间陪老人,孩子们也都在其他城市工作,老人经常一个人在小区晃悠一晃就是一天。意识清醒的时候还能收集纸壳、捡捡瓶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不定去哪找不到回家的路。老人临终前在小区商店里买了好酒好菜,逢人就说自己要招待老朋友,当晚等夫妻俩回家,老人已经没了气息,酒菜都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看上去似乎是有人一起吃过,老人则端坐在沙发上,仰面朝上,嘴也张着。
夫妻以为真有人陪老父亲喝酒,调监控问邻居,都说当天自始至终都只有老人一个人,老人满面红光,也不像是要去世的样子。这件事情的真实过程就成了一个谜,谁也不知道老人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一桌子菜是给谁准备的,被谁吃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在杨女士的引领下,小旗围着小区勘查了两天,还真在西侧护栏的下方发现了一块材质不同的石头。小区的围栏是两段式,下面一米高是砖石结构,往上两米是铁围栏,上面绑着铁丝、防盗网。要不是小旗细心,谁能想到这裂开的水泥下面能有文物。
二三年开春,小区要翻新围栏,物业就给小旗打了电话,让他把这块文物弄走。小旗去现场一看觉得晦气,这居然是战争年代日本伪政府为公职人员立的石碑。大意是有两个公职人员为日本人征粮有功,但激起了通州人民的民愤,被有识之士刺杀于通县。同样的碑刻也在北京其他地区有过出现,大部分都在战后被国人砸碎了,有一块被移到了土桥,作为日本侵华的铁证,提醒国人勿忘国耻。
小旗如实上报了这件事,最后这块石碑也被移走,当做了历史的见证。小旗说他没想到日本人当年的留下的东西也这么邪性,要不是把石碑挖出来,那小区还不定多少人遭殃。我宽慰他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情,至于石碑的怪谈可以写到档案里,不必太过计较。
除此之外,小旗也遇到过一些其他的灵异文物,有机会再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