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欣灵是二年的高中同学，她高二文理分班时从一班转到了五班，坐在我旁边，我们俩之间有一条过道。她在左边，我在右边，那条国道有一米宽，楚河汉界一样，横亘在我们之间，身体从没有越界，倒是我的眼睛习惯看灵灵，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灵灵好看。

梁欣灵并不是我们班女生中最漂亮的，但却是男生公认的班花，主要是因为她脾气好，身材也好，她有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匀称，脸是一副娃娃脸，笑得样子从没有那种矫情女孩的害羞，而是很坦荡。我偷看她不止一次两次，所以被发现也就习以为常，我很羞怯的挪开眼神，灵灵则习惯性莞尔一笑，个别时候还对我伸伸舌头，这更是让我大红脸。

高中是严禁早恋的，但总有不怕死的男生敢追求女孩，灵灵也是男生火力点之一，我知道的就有三四个男生公开表示过对她的好感，尤其是一位父亲在公安局的赵仕侠，总是往梁欣灵身边凑，不过梁欣灵对他态度很不好，有一次还很少见的骂过他。

我也很喜欢梁欣灵，当然这种喜欢是带着那种欣赏的视角，我把它总结为喜欢而不是爱，我真正爱上的是我们班一位复读的女同学华，那个女孩的故事我将来再写吧。不过男人都有虚荣心，高三时好几个男生对我说，梁欣灵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我很是得意，但得意之外也有种矜持：我可不喜欢她，她的娃娃脸容易给男人招灾。

这个招灾的话是听别的男生说的，后来才知道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造出来的谣言。其实我也知道，我们农村孩子哪里懂什么爱和喜欢，只要是灵灵喜欢我，我会毫无顾忌的双向奔赴，所谓理由不过就是自己的一种自卑心理而已。

和灵灵有至少三次机会可以碰撞出火花，甚至那三次机会都是她主动，可我一一错过，也许我努力地保持着相互之间的暧昧，最终没有开花结果。

第一次是高三五一时，微雨，学校里的墙壁上满是盛开的蔷薇，我站在墙下看蔷薇，脑海里很努力地想着关于夏天蔷薇花的古诗词，小雨打在眼前的花朵上，也让我有点湿身的凉意。一把花伞罩住了我，是梁欣灵。她微笑着看我，那种很坦然的笑，我也笑，笑得小狐狸一般。

她说了一句：梁燕语多终日在，蔷薇风细一帘香

我叹口气：再过两个月，我们就都不在了，不是终日在！

灵灵摇摇头：其实也可以终日在。

我没有再说话。

第二次是高考完了之后的七月九日，九个男女同学聚餐，在老电影院一楼，我和梁欣灵都在，请客的是同学叫杜君长，他要和我一醉方休，说我横刀夺了他的爱，大家都笑，我却一点也不明白，梁欣灵站在我旁边，她说道：“杜君长你别指桑骂槐，我们就是好朋友，没有什么别的事。”

我则很不服气：“喝酒就喝酒，老杜，你一杯我一杯。灵灵，和你没关系！”

旁边有男生则笑：羽羽，你傻吗？有些话你难道非要别人说出来吗？

我依旧听不懂，不过那天晚上我后来喝醉了，杜君长也喝吐了，我只记得蹲在马路牙子上数星星，至于谁陪着我数都记不清楚了，多年后灵灵说是她陪我，我还向她表白过，只是我记不清楚了，所以表白无效。

最后一次是五年后，我在济南工作了，过年回县城时偶遇了灵灵，在她宿舍住了一夜，但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了。这次的故事有点颠覆普通道德标准，我还是不写了吧，或者单独再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