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时的罕见和猜想

文/周长行

笔者从抖音上不小心目击到一则短视频，它描述的是农村的孩子考上浙大，白发爷爷和孙女抬着蛇皮袋走进学校的故事。

这个短到只有5秒钟的视频，点赞和转发率都在十万以上，有趣的是4.2万条留言里大都是关于那只蛇皮袋的猜想，或者说是围绕着那只蛇皮袋展开的一场“大讨论”。有留言说，拖着蛇皮袋上大学的，肯定是寒门学子；有留言却说，别看那爷爷使劲地抱着蛇皮袋，但他的气质，至少是个有文化素养的乡村干部级别；有的说，祖孙俩衣着朴素，却干净利落，端庄大方，让人既羡慕又感动……

浏览着浩浩荡荡五花八门的留言，笔者也想说说自己的猜想。

第一，蛇皮袋在农村是稀松平常的物件，然而，在这个小视频里，它居然成为一种“折射物”，它折射出一个农村女孩的求学背景、求学之路、求学因果，它仍继续陪伴着她走进大学，折射着她的未来。她将来不管走向何方，出息到何样地步，她都不可能忘记属于自己的“蛇皮袋岁月”。

第二，蛇皮袋包裹其内的可能是一床棉被和其他衣物，也可能是这个小女孩的日常用品，然而，不管包裹的是什么具体的东西，但它包裹的一定是这个小女孩的生活处境、生活标准、生活方式、生活信念、生活温度和生活理想，还有家庭教育和影响。

第三，“蛇皮袋”之所以一举成名，决然离不开“此时此刻”它周边的“参照物”。但凡目睹过这个小视频的受众，有可能都注意到，就在爷爷和小女孩抬着蛇皮袋往前走着的时候，一辆辆豪华车或不怎么豪华的车辆在爷俩身边鸣着喇叭来来去去，一群群衣着光鲜或衣着不怎么光鲜的人们与他们擦肩而过。唯独这爷俩是“个类”。我琢磨，是蛇皮袋让爷俩成为“个类”，也是这蛇皮袋给我们眼前的这个小视频平添了让人泪目的“佐料”。

当下恰逢举国开学的日子，笔者禁不住地要问，有多少个学子携着蛇皮袋或类似的包裹走进清华大学的校门？走进北京大学的校门？走进这样或那样的校门？我猜测，这蛇皮袋，不是唯一，也属罕见。

还想问，在走进校门的学子中，蛇皮袋和拉杆箱或林林总总的高级包箱的区别究竟在哪里？他们或它们尽管都在同一个“校门”里进进出出，而他（它）们的命运归属又在何方？

祖孙俩或许从来都没想过抬着蛇皮袋入学有啥扎眼之处。茫茫人海，各走各的路而已。请诸君再看看那个小视频中的祖孙俩的表情和神情，是何等的淡然、坦然和从容。

一种让人为之侧目或浮想联翩的人生“况味”。

（速写于8月28日上午）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诗人。著有长篇纪实文学《鹍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大京九解说词》《赵忠祥写真》《乔羽恋歌》《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大国词人乔羽传》《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中篇报告文学《岩石岁月》《悠悠玉兰情》《巷道雪洞》。诗集《句子的队伍》。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