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长河,今年66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时家里穷,没能上大学,后来考上了中师,分配到县里的一所小学当老师,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直到六年前,我正式退休,如今每月退休金6300元,在我们这个地方,算是过得还不错的。
我老伴早年去世,我们就一个儿子,叫赵磊。他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后来结了婚,媳妇是城里人,家里条件不错。
儿子婚后就很少回老家了,逢年过节也只是打个电话,偶尔寄点礼品,算是尽了心意。我倒也理解,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总围着老人转。
我的弟弟赵建国比我小四岁,年轻时没考上学,就在县城里打工,后来靠着关系进了一个工厂,干了二十多年,去年工厂倒闭,他和弟媳双双失业。
弟弟一家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赵鹏,比我儿子小几岁,读书一般,高中没考上大学,后来在镇上开了个修理铺,勉强能养家。
本来,我和弟弟一家关系还算不错,平时有事互相帮衬着,尤其是我儿子不在身边,他们家有个男人在,我偶尔有点小毛病,弟弟还能帮着送医院。但这几年,情况变了——弟媳开始打我的主意。
她觉得我一个人住着,儿子又不在身边,退休金6300块,花不完也是浪费。
于是,三天两头来我家,不是打着“孝顺”的名义给我送点吃的,就是找借口跟我聊家常,话里话外总是绕不开钱的事。
她不是劝我把钱存到侄子名下,就是说老年人要防止“被骗”,不要把钱留在自己手里,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暗示,以后养老让侄子照顾。
我不是傻子,听得出来她什么意思。每次她一提钱,我就装糊涂,打哈哈糊弄过去。可这次,事情比往常更严重了——侄子竟然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年,而我一听弟媳的打算,连夜收拾行李,赶紧溜了……
02
我和弟弟一家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县城,但平日里来往并不算多,毕竟各有各的生活。我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生活清静自在,偶尔和几个老同事下棋、聊天,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可这几年,弟媳变得越来越殷勤,尤其是自从他们两口子失业之后,来我家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增加了。有时候她会端着一碗鸡汤过来,说是给我补补身子,有时候又拿点他们家做的腊肉,说是“尝尝味道”。
起初,我还真以为她是出于好心,可后来她的话越来越露骨,我才明白,她是打着“孝顺”的旗号,惦记我的退休金。
有一次,她坐在我家沙发上,端着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哥,你说你一个人住着,这么多钱放手里也没啥用,万一哪天生病了,取钱都不方便。不如你把钱存到鹏鹏名下,以后他也能帮你管着。”
我一听就笑了:“我这把年纪了,能管钱的还管,不能管的就花掉,哪用得着麻烦鹏鹏?”
她见我不接话,又换了个说法:“那你每个月的退休金,要不挪点出来,给鹏鹏做点小生意?你看他修理铺生意一般,要是能扩大点规模,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我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我掏钱帮衬侄子。我当然疼侄子,但疼归疼,钱是我的养老钱,我不可能随便给出去。
于是,我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哎呀,弟妹啊,我这年纪大了,万一哪天生病住院,钱可不能少。鹏鹏要是有需要,可以去贷款,年轻人嘛,得靠自己。”
她一听这话,脸色有点不好看,嘴里嘟囔着:“你这钱,迟早是要给磊磊的,倒不如先帮帮自家侄子……”
我假装没听见,起身去厨房倒水,算是把话题岔开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去年冬天,我生了一场病,住院半个月,花了两万多块。侄子和弟媳来看了我两次,但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带点水果,从没主动说要帮我分担医药费。
我心里有数,这钱指望不上别人,只能自己顶着。可等我出院后,弟媳又来了,这次她换了个说法:“哥,你身子不好,一个人住着不方便,不如搬到我们家去住吧?这样我们也能照顾你。”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真住过去,退休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上交”了。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推脱:“我住惯了这里,搬过去反而不自在。而且我这房子住了几十年,哪舍得丢下?”
她见劝不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思越来越重。
今年腊月二十八,侄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他们家过年。他在电话里特别热情,说什么一家人要团圆,过年不能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我本来还挺高兴,觉得侄子这回是真有心了,想着去他们家住个三五天,也算热闹点。可就在我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弟媳和邻居的对话,让我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天,我去菜市场买年货,正巧看到弟媳和她的一个朋友站在摊位前聊天。她朋友问她:“今年过年咋过?你哥不是一个人么?”
弟媳叹了口气,但语气里透着点得意:“嗨,我让他来我们家过年了。你也知道,他那每个月六千多的退休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趁这机会,得让鹏鹏多孝顺孝顺他。”
她朋友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
弟媳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我寻思着,先把人接过来,热热闹闹让他过个好年。等过完年,我再劝他把房子卖了,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到时候,他的钱不还是进了我们家?”
我站在不远处,听得心里发凉。原来,她的算盘打得这么精。不是单纯让我去过年,而是想让我彻底“交出”我的钱财和房子。
我没再多听,转身就往家走。回到家后,我立刻收拾了几件衣服,给老同事打了个电话,说要去他家过年。老同事热情地答应了,我心里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侄子又打电话催我过去,我随口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太舒服,不想折腾。他在电话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行吧,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来。”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弟弟一家关系不错,可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他们眼里只有钱。
03
年三十那天,我在老同事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心里踏实了不少。
晚上,我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有些愧疚:“爸,今年没时间回去,等过完年,我接你来城里住一段时间吧?”
我笑了笑:“不用,你忙你的,我在这边挺好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燃起的烟花,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独自生活没什么不好,可今天,我突然意识到,人老了,最怕的不是孤单,而是被算计。亲情很重要,但如果亲情里掺杂了太多利益,那就变了味。
我知道,弟弟一家不会就此罢休,可能还会用各种方式来“关心”我,试图让我松口。但我已经决定了,我的钱,我自己花;我的房子,自己住。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可也不能任人摆布。
新的一年,我要活得更清醒,更明白。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我会珍惜;那些只惦记我钱的人,就该保持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