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回到老家封丘农村,有天去地里摘棉花。
说起棉花,小时候秋天豫北的田野里,处处都有棉花的身影,记得儿歌里描写秋天的颜色,红红的高梁,白白的棉花,金黄的玉米…
种棉花,是一件比较费工费神且劳动繁重的事,从种植到定苗、打叉打头,捉棉岭虫到打农药,最后到摘棉花,几乎把人都拴在了棉花地里。
因为种棉花比较棘手,现在,很少有人种植了,谁家有喜事了,需要做棉花被了,才种上一小块,否则,没有人种植棉花,因为管理太麻烦,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外面打工挣钱,所以现在都很少见种棉花的了。
我妹家有一亩不到的空院子,我妹嫌空院子闲着也是闲着,就点种了棉花。
那天,我和叔两个人,在一亩不到的棉花地里,从9点多摘到响午错,才好不容易摘完,摘了两布袋棉花。
记得以前,我小时侯,家家户户都种很多棉花,因为那时,棉花是主要的经济作物,棉花的子可以榨油,棉花可以做棉被,棉衣棉裤,多余的棉花还可以出售换成现金,解决全家人的吃穿用度外还是家里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棉花可谓全身都是宝,当然也是农民秋季农作物的首选种植的对象了。
记得我小时侯,去田地里,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块又一块的棉花田,无穷无尽,田野里,空气里弥漫着全是农药的气味,因为那时种棉花的太多,而吃棉桃的棉岭虫成灾,不天天打药就不收棉花。
那些年,我家年年种棉花,所有与棉花有关的农活,我全会干,定苗,捉虫,打叉,打药,等等,天天在棉花地里,顶着烈日忙忙碌碌。
我一生中唯一中毒的一次,就是我上初中一年级时,有天中午,我和我婶各背喷雾器在五亩棉花地里给棉花打农药,烈日当空,我们顶着大太阳打农药,天气越热越打药,这样的话,杀棉铃虫效果最佳。
从烈日当顶上午10打到下午3点着,我背着药桶,穿行于一人多高的棉花丛中,把五亩棉花地全部打完,双肩因背药桶负重被埒两道红红的背带印。
回到家,因为太累了,我都没有心思吃饭,直接回屋上床睡 觉了。
睡着晚上吃晚饭时 ,我婶叫我起来吃晚饭,说午饭都没有吃,别睡了,起来该吃晚饭了。
可此时被叫醒的我,全身无力,心里还可不好受,我婶一看我这副模样,感觉可能我中午打农药中毒了 ,就用架子车把我拉到村医诊所里输液。
现在想起来 ,那打农药中毒的滋味令我终生难忘。
接着最繁琐地对于我来说,就是摘棉花了,五亩地的棉花,开得白华华的一片,那时侯,总感觉怎么摘都摘不完,前面摘,后面开。
有时大人嫌孩子摘棉花慢,就骂孩子,记得地邻老祁,骂我的发小,“坤小,你在月亮底下捉虱子呢,一个一个在那里仔细端详呢?!摘得那么慢。”
摘棉花,可以说连明搭夜,有时太阳落山了,还有大片大片的棉花还没有摘完,为了加快进度,我们就拽棉花,一拽一朵,连着花荚,回家再摘,这样快些,但因为太多,光拽都拽到二半夜。
然后顶着月光,拉着拽得满仓的一大架子车棉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回到家,吃过饭一家人又围着架子车摘棉花…
摘完棉花后,就是晾晒了,凉晒完就是装包拉到棉花收购站去出售了。
拔了棉花棵,棉花地里有关棉花的一切农活就算告于段落了,忙忙碌碌的一秋也就结束了。
那时候,看见五亩地的白华华的棉花,就感觉怎么摘也摘不完,前面摘,后面开,干不完的农活,让人发愁头大。
人到中年,阅历多了,才明白关于干活:“活是干不完的,你只有慢慢地干着活,把自己的一生消磨完。”
工作和干农活一样,某个时间段里,总想尽快把手头的这一项工作干完。而事实上却是这项工作干完了,还有下一项,下下一项……无止境。
眨眼间,我参加工作已经小二十年了,看着单位里那些快退休的老同事们,感觉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明天,工作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地顺走了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