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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清声音也带着些许迟疑,她小声说道:“萧迟,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这会儿穆清清也很纠结。
本来今天她还兴致勃勃的想要跟萧家姐姐求取生孩子的经验,不料,却被对方泼了一盆冷水。
但也正是因为这盆冷水,让穆清清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生孩子不是养只小猫小狗。
她还那么年轻,还想深造,还要工作,还有太多太多事等着她,生下孩子的话,就必须将时间分一大部分出来给孩子。
可到时候,她真的能做到兼顾自己跟孩子吗?
生了孩子她就是母亲。
成了母亲。
就要对孩子一辈子负责。
虽然萧姐姐跟她儿子母慈子孝,可其中的辛苦也是常人所不知的,她要是冲动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又没办法照顾好孩子,那她对孩子就太不负责任了。
穆清清突然间就害怕了。
她发现,她其实还没做好当一个妈妈的心理准备。
萧迟见女孩儿说有话跟自己说,结果又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
他其实这时已经知晓答案。
虽然心中的苦涩都快满得溢出来。
可男人还是语调温和,不带任何压力地对人小姑娘说:“清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对于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选择尊重,所以你现在不用纠结犹豫。”
“萧迟……”
穆清清听男人这么说,不安的心才终于平复下来。
于是她再次鼓起勇气,终于对男人说出自己的决定:“萧迟,我还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我决定了,我要打胎!”
女孩儿话音落下的那一瞬。
“轰”地一下。
萧迟只觉得心脏忽然间猛地坠落。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是真的听女孩儿说出来后,萧迟发现自己的心情还是格外的酸楚苦涩,痛苦不堪。
果然是这样。
果然啊……
男人拿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紧到发颤。
但他却依旧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调保持正常,声音明明在嗓子眼里打着转,还努力把话说出来:“好,我知道了,我尊重清清的决定。”
“萧迟,你不会生气吧?”
穆清清见萧迟对自己万般迁就,忍不住小声询问,她总觉得自己把人给耍了。
绕了这么大的弯子。
结果还是要打胎。
萧迟听小姑娘竟然还在担心他的心情,不由得一笑。
真是个傻丫头。
明明他对她干了那么混账的事,现在还关心他。
就算他真的有怒气。
见她这样,也没理由发脾气了啊。
只听男人又轻叹了声。
他的语调发软又宠溺,对穆清清说:“傻丫头,我有什么立场生气?咱们之前不就说好了吗?不管你是打算生下孩子还是打胎,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哦……”
穆清清抿抿唇,似乎松了口气,于是又低声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自责啦。”
“呵呵……”萧迟又被穆清清的话逗笑,失笑说:“好啦,小笨蛋,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胎?我到时候也过来。”
“唔,我哥给我预约的医生是明天做手术。”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穆清清一听,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吧,又不是你打胎,你过来干什么呀?”
萧迟闻言哭笑不得:“清清,毕竟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如今你要打胎,我这个孩子的父亲,应该有资格陪同你吧?”
穆清清想了想:“好像是哦。”
“那我明天过来?”
“好吧。”
第二天。
穆清清跟她大姐二哥还有萧迟一起来到医院。
在打胎之前。
医生还要先检查下她的身体情况。
“穆三小姐,这边请。”护士对穆清清说。
“好。”
穆清清声音硬邦邦地应下,看起来很紧张。
萧迟走过来,轻揽着穆清清的肩膀,柔声安慰说:“清清别怕,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有事叫我们一声就行。”
“好。”
穆清清点点头。
接着,她又抬眸看着男人温柔俊美的脸庞,犹豫了下后,但还是拿定主意,然后对萧迟轻声说:“萧迟,其实我还有个事没跟你说……”
“……”
闻言。
萧迟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渐渐消失了,他唇线微抿起来,心脏也开始狠狠地抽痛。
他知道清清要对他说什么。
不过男人还是装傻,仿佛什么都不知情般,笑问:“是什么事?”
“……”
穆清清眨眨眼,模样看着有一点心虚。
她小心地看着男人,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会跟你试试吗?但那是在怀了你的孩子的前提下,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才想跟你试试,可如今要是打了孩子,那试试的事,我在想,是不是也可以取消了?”
穆清清知道萧迟很好。
可是。
她对他真的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毕竟她以前都是把萧迟当叔叔看待的。
是爸爸那辈的。
现在是突然遭遇了这样离奇错乱的事,穆清清才不得不将萧迟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
可能还是心理落差太大了。
所以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哽在那里,也让她没办法真的爱上萧迟。
如今借着打胎把话说出来,穆清清虽然心里愧疚,可是更多的还是觉得心情放松,好像终于把压在心里的巨石拿掉了一样。
萧迟听完了穆清清的话,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觉得,哪怕是古代凌迟的酷刑,恐怕都要比他此刻轻松许多。
穆清清的话不长。
可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狠狠地刮着萧迟的心。
太痛了。
心脏痛得麻木。
男人没想到机关算计到头来,结果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报应吗?
因为他为了一己私心,建立了这场错误的关系,所以现在要这样报复他?
萧迟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捏了捏拳。
他用尽全部力气,才强行将自己身心所有的负面情绪压制下去,然后继续对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女孩儿笑起来,点头应下说:“好吧……那就照清清说得来。”
“萧迟,你答应了?”
穆清清双眸瞪圆,有些惊讶。
她以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萧迟这次肯定要生气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跟往常差不多,对她温柔依旧。
“嗯。”
萧迟迫使自己笑出来。
他温柔地理了理女孩儿脸颊边有些散乱的发丝,说:“我说过,我尊重清清所有的决定。”
“萧迟……”
穆清清看了下他,小声说:“对不起呀,你其实真的很好……”
她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坏坏的,还很不道德。
毕竟这阵子萧迟对她真的没话说,结果她现在既不要孩子,也不想跟他交往了。
萧迟真的是白忙了一场。
“呵呵,现在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萧迟苦笑打趣。
穆清清看萧迟笑得苦涩,忙说:“虽然是好人卡,但我这番话是真心的,绝对没有敷衍你的意思!你真的很好!”
“嗯,我知道。”
萧迟点头。
他不想再持续这样的话题了,不然萧迟感觉他自己也得被推进手术室。
他又揉了揉女孩儿的发顶,保持着成年人的稳重跟风度,说:“清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是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的,没关系,你放心去做检查吧,别让医生等太久了。”
“好。”
穆清清又点点头,随后转头对旁边的哥哥姐姐说:“大姐,二哥,那我去啦。”
穆安琪&穆嘉然也点点头,回应:“去吧,清清。”
“嗯!”
穆清清这次终于跟着护士离开。
但小姑娘还是太紧张了,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像一个慷慨就义的新兵蛋子,雄赳赳气昂昂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动作虽然看起来笨拙滑稽,但穆清清做起来却格外可爱。
等穆清清离开后。
一旁的穆安琪就饶有趣味地打量了萧迟一眼,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说:“萧迟,真没想到啊,你这回竟然没耍花招。”
萧迟回头看向穆安琪,扯唇:“安琪,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安琪挑眉说:“你那位堂姐突然回国,又恰好出现在阮老夫人的寿宴上被清清知道,我还以为,她也是你找来的说客呢,没想到还多亏了对方,竟然让清清坚定了打胎的想法。”
现在她承认,自己之前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萧迟其实也没那么多坏心眼。
还有刚才也是。
她都没想到清清会跟萧迟提不再交往的事,那一刻,连穆安琪都觉得萧迟有些可怜了。
“……”
萧迟见穆安琪看自己都没之前那么嫌弃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怜悯。
男人自我开解地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他虽然没想过让堂姐去当说客,但也绝对没想让对方说服清清打胎。
不过事已至此。
那就将错就错吧。
只见老狐狸萧迟脸上又露出一抹无辜浅笑,对穆安琪失笑说:“安琪,我早就说过,你对我误解很深。”
“呵!”
这话穆安琪倒是不信的。
不过她嘴角还是又勾起一抹上挑的弧度。
虽然她很嫌弃萧狐狸,但这次清清的做法是有些过河拆桥,而萧迟看着又那么有良心,穆安琪便决定了,今天就不对对方恶言相向好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众人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很快。
他们就看到穆清清回来了。
但跟去时不一样,此刻小姑娘惨白着一张小脸,神情也十分恍惚,仿佛三魂没了七魄般,晃晃荡荡地跟医生走过来。
“清清?!”
萧迟跟穆家姐弟看到小姑娘这个状态,脸色均是一变。
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穆家姐弟更是急忙上前围住妹妹,问:“清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刘医生,我们妹妹她……”
医生看着穆家姐弟,表情也颇为沉重。
他说:“穆大小姐,二少爷,关于三小姐打胎的事,我得再给你们说说具体情况,等听完后,你们再考虑要不要打胎……”
“经过刚才检查,我们发现穆三小姐的子宫内壁过薄,老实说,这次能怀上孩子都是个奇迹,如果决定打胎的话,那么穆大小姐你们就要做好今后穆三小姐再也怀不了孩子的心理准备。”
刘医生将穆清清的情况告诉众人。
穆安琪听完脸色也跟着惨白一片,她脑子“嗡嗡嗡”地问:“这怎么可能?我们清清身体一直很健康,她怎么会子宫内壁过薄?”
刘医生说:“子宫内壁过薄,这有很多种因素可以导致,许多人因为打胎,流产过多,会使其子宫内壁受损薄弱,当然,因为清清小姐是第一次,所以很有可能是先天导致的。”
“可我听说这个是可以调理的对吧!不能之后再慢慢调理恢复吗?”
这时,穆嘉然也出声道。
如今有很多女性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子宫内壁过薄无法受孕,可因为调理得当,很多人后来又能重新怀上孩子。
“是,调理得当,子宫内壁薄的女性确实也有再次受孕的可能,但清清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特殊了?”
“因为清清小姐的子宫内壁本来就薄,理论来说,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可如今却又怀上了,要是打胎,势必会让原本就脆弱的子宫严重受损,到时候再来调理,恐怕也没什么效果了。”
萧迟一直守在穆清清身边默默旁听着。
当他听完了刘医生的话后,脸色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所以。
错还是在他?
本来清清只要好好调理身子,今后还是可能怀上孩子的。
结果就因为他之前的一己私心,让她这次就怀了孕,以至于反而彻底断送了她今后成为母亲的可能。
而穆清清刚才就从刘医生嘴里知道真相了。
本来就是一直强忍着。
结果现在再听刘医生把事实说一遍,小姑娘忽然就忍不住了。
她鼻子一酸,捂住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哇哇哇哇……”
“清清!”
萧迟回神,见小姑娘哭了,忙想安抚她。
谁料。
他的手还未碰到穆清清的边儿,就被她狠狠将手打开。
“你别碰我!!”
只见穆清清还流着眼泪,她愤怒地抬起头瞪向萧迟。
但光是瞪还不够。
穆清清又突然站起来对着萧迟又打又踢,情绪失控地骂道:“萧迟你个王八蛋!!混蛋!!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恨你!我恨你!!!”
“……”
萧迟跟木桩似的站着,任打任骂,丝毫不敢抵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做别的事都是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可只要一遇到跟穆清清有关的事,他就彻底失了章法没了分寸。
一切都超脱他的控制了。
不管是一开始清清怀孕的事,还是如今清清可能无法再怀孕的事,其实这些都不在萧迟的掌控中。
这些事全都是萧迟预料之外的。
该怎么办?
让清清把孩子生下来?
可事到如今,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还说得出口?
“清清!!”
穆安琪跟穆嘉然见妹妹崩溃,也忙走过来护住妹妹。
“呜呜……大姐!”
穆清清看到沐安琪,又转头扑进姐姐怀中,哭得惨兮兮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是打胎的话,以后我是不是都当不了妈妈了?”
“清清你别哭……”
穆安琪安抚着妹妹,其实这会儿连她也是举足不定。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要是打胎。
清清还可能无法再怀孕?
这对一个女性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但让清清把孩子生下来,这也根本不适合。
太两难了。
“呜哇哇哇……”
现在穆清清哪是说不哭就能不哭的?
明明她都已经决定好了打胎,结束一切,结果现在却告诉她这样一个噩耗。
她彻底没注意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穆嘉然见妹妹哭得那么伤心,而萧迟这个当事人之一却还跟木桩似的杵在那儿。
他气得不行,冲上去拽住萧迟的衣领,恼怒道:“萧迟!你他妈哑巴了?这件事你要负全责知道吗!你说清清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
萧迟神情有些恍惚地回过神。
他目光紧锁在抱着姐姐哭的穆清清身上,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干哑道:“要不,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吧。”
谁料。
这句话直接将穆嘉然激怒。
他朝着萧迟扬起拳头,怒声道:“萧迟!你他妈疯了,让清清现在生孩子?刚才你是怎么答应她的你都忘了是吧?”
“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这次萧迟没有容忍穆家姐弟,而是忽然对视着穆嘉然反问:“把孩子打了?让清清一辈子都当不了母亲?”
“我……”
穆嘉然被萧迟抛出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清清虽然现在不想生孩子,但不代表以后也不想,可现在要是打胎,今后可能就真的没法怀上孩子了。
萧迟拿开穆嘉然拽住他衣领的手,又走向穆清清,沉声道:“清清,把孩子生下来吧?”
穆清清这会儿本就怒气没处发,萧迟的话还直接把她的怒气引爆。
“凭什么?!”
她回头愤愤瞪向萧迟,一张小脸满是泪光。
“我才20岁,我的人生才刚开始!你让我生孩子?!萧迟,你王八蛋,你个骗子,你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打掉孩子,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别高兴?你真虚伪!恶心!!!”
被心爱的人这样唾骂,萧迟心里并不好受。
可他还是狠狠捏了捏拳,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对穆清清说:“清清,要是我说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那肯定是骗你的,但我也说了,如果你铁了心打胎,我尊重你的决定,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你要是打胎,今后就很难再怀上孩子了,难道你真的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吗?”
“我不想!”
穆清清眼泪不停掉下,她一边擦,一边哽咽,看着那么委屈:“可我也不想这么早当母亲,要是生下孩子,就要负好多好多责,我想要孩子,但我也想先过好我自己的人生……”
她不想自己才20岁,就被一个孩子绊住了脚步。
可就现在的情况。
她好像真的要被绊住了。
穆清清心灰意冷,仓皇失措。
但紧接着。
她就听到萧迟坚决又强硬地说道:“我来负责!”
“你只需要生下这个孩子,至于之后孩子的一切我来管!”
“今后你不管是想要学习深造还是进入穆氏工作,统统可以!”
“你不用为孩子的事担忧,你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孩子产生的所有责任我来承担!清清,对你的承诺,我萧迟说到做到!”
“哈!萧迟,你说得还真够大义凛然的啊!”
不等穆清清开口,穆安琪就先冷笑起来。
萧迟看向她,敛眸问:“安琪,你什么意思?”
穆安琪说:“你还好意思问什么意思?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你把清清当什么了?你萧家的生育工具?你家有了继承人,清清呢?她除了损伤母体还得到了什么?”
萧迟闻言,却脸色一沉说:“安琪,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容忍你,只是因为你是清清的姐姐!你骂我可以,但说什么生育工具,这话是当姐姐的该说的吗?”
说完。
他又看向穆清清,郑重道:“清清,我让你生下孩子,此刻绝对没有掺杂任何私心。”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觉得自己太年轻,还承担不了母亲的责任,所以我说我来承担,但我并不是说就要把孩子据为己有,这个孩子姓穆还是姓萧,对我来说都没关系,你怕孩子绊住你的手脚,就由我来承担抚育的责任,你还是可以跟其他女孩子一样,享受你的青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你说得轻巧!”
穆清清吸了吸鼻子,抽噎说:“一直由你来陪伴孩子,那孩子以后肯定就只跟你亲了,那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意义?”
萧迟却说:“清清,寻常家庭都是爸爸在外工作,妈妈在家照顾孩子,可也没见孩子就不亲爸爸对吧?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教的,如果你工作忙,就我来照顾孩子,你想孩子了,我就带孩子来找你。”
“呵,萧迟,你这是默认清清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接你家去是吧?”
穆安琪再次发声冷笑:“我穆家是没人吗?需要你来养孩子?”
萧迟却扫了穆安琪一眼,说:“安琪,你能别抬杠吗?父母对孩子的意义是其他亲戚家属能比的吗?”
“……”
穆安琪一噎。
萧迟继续说:“何况,我没说一定要把孩子接到萧家去,这全看清清的意思,清清如果希望孩子留在穆家,那就留在穆家,如果她希望能像正常的年轻女孩儿一样不被孩子的事牵绊住,那就把孩子接到萧家去,清清要是担心今后孩子跟她不亲,那就在孩子有自我意识后,我定期带孩子来找清清,这样孩子自然会亲近妈妈。”
说完。
萧迟又看向穆清清,说:“清清,其实关于孩子的事,其实还有方方面面需要细商,但你相信我,你的所有后顾之忧,我都能为你办妥。”
“……”
也不知道是因为萧迟的态度太有诚意了,还是因为经过了这次的打击,让穆清清身心俱疲。
她哭过一场后,没力气再闹。
面对萧迟真诚的目光,穆清清默默凝视了他一会儿,随后又别过脸去,她声音有气无力地,淡淡地道:“先回去吧。”
——
回到穆家。
穆父也接到消息,提早结束公司会议匆匆赶了回来。
他跑得一身汗,拉扯着领带喘着气走进屋,就看到女儿跟儿子在楼下,却没小女儿的身影。
“安琪,清清人呢?”
穆父问。
穆安琪撇嘴,扫了楼上一眼,说:“清清在楼上,萧迟正陪着她。”
“萧迟?”
穆父一愣,皱眉说:“你们怎么能让妹妹单独跟萧迟待在卧室?”
穆安琪却说:“怕什么?现在这个情况,萧迟难道敢对清清乱来?”
“就算不乱来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啊。”
“呵,现在外面都知道清清怀了萧迟的孩子,再不好还能有多不好?”
“你这孩子……”
穆父真是费解。
平日里大女儿最护犊子,今天怎么突然对妹妹不管不顾了?
他不放心,又打算上楼看看情况。
却被儿子穆嘉然拦住,说:“爸,你这会儿先别上去了。”
“干嘛?”
穆父又狠瞪了儿子一眼,不快说:“你姐不管清清,你也不管!现在我想上去看看清清的情况,你还拦着?!”
穆嘉然见老父亲都要动怒了,无奈,只好说出实情,说:“爸,你真别上去了,清清这会儿正折腾人呢?”
“折腾人???”
穆父听后大感意外,忙朝楼上方向看去。
啊这……
他又看看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喝着茶甚至隐约有些幸灾乐祸的大女儿,忽然理解向来最在意妹妹的大女儿为什么这次能这么淡定了。
看来,他暂时还是别上楼了比较好……
——
楼上。
穆清清垮着个小脸,斜靠在床头边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喝着刚榨的火龙果汁。
而萧迟则坐在旁边,正在给穆清清挑火龙果里面的籽,因为穆清清跟萧迟说,想喝火龙果汁,但讨厌里面的小黑点。
萧迟明知道小丫头是在故意折腾人,可还是乖乖听她的在一旁慢慢给她挑。
火龙果汁喝了一半。
穆清清忽然又从床上坐直起来。
萧迟见了,立刻放下手里挑籽的小针,问:“清清,怎么了?”
穆清清小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四个大字,她朝萧迟看了眼。
本来去医院的时候,穆清清还对这个男人满心的歉意跟愧疚,可现在她又怎么看这个男人怎么不顺眼了。
她说:“我饿了。”
“我让人去给你拿些吃的,清清想吃点什么?”
萧迟站起身。
穆清清却说:“我想吃漱芳斋的核桃酥饼,你去给我买。”
漱芳斋是京城里一家很有名的糕点点心店,每天买点心的人都能排成长龙。
萧迟二话不说就应下,道:“好,我去给你买。”
他刚要出门。
结果穆清清又把他叫住。
“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萧迟回头问。
“……”
穆清清见萧迟任劳任怨的样儿,更得寸进尺地想欺负他,于是小玫瑰公主病又犯了。
她说:“这儿距离漱芳斋也不远,你走路去吧,比较环保,还有,你可别拿特权去插队,不然对排队的人多不公平?”
萧迟:“……”
这又是什么新型折磨人的法子吗?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距离穆家最近的漱芳斋也有七八公里吧?正常人要走两个多小时。
萧迟吸了口气,对女孩儿说:“清清,让我走没关系,不过漱芳斋每天下午六点关门,这会儿已经三点过了,过去要是还要排队的话,可能就买不到核桃酥饼了。”
穆清清却躺下背对着萧迟,说:“那我不管,我就要吃核桃酥饼。”
“……”
萧迟看着穆清清的背影,无奈一笑。
他知道小姑娘心里对他有怨气,害她20岁怀了孩子,如今还差点害她当不了母亲,他罪孽深重,被她当出气筒出一下气,也是他应得的。
所以萧迟对穆清清的刻意刁难没有任何怨言。
他对穆清清浅笑道:“好,清清想吃,我一定给你买回来。”
穆家人见萧迟从楼上下来。
穆父立刻上前询问:“萧迟,清清怎么样了?”
萧迟说:“清清这会儿情绪挺稳定的,她想吃漱芳斋的核桃酥饼,我现在出去给她买。”
穆安琪一听,挑眉挑衅说:“这种事随便叫个人去买不就行了?你干嘛还要亲自去?不会是受不了清清的折磨想偷溜吧?”
此话一出。
萧迟不禁轻叹,他幽幽地看了穆安琪一眼,说:“安琪,是清清要我亲自去买的,而且,不能开车,得自己走路去。”
“啊?”
穆安琪听完愣了一秒。
哦。
原来小妮子又想出新的折磨人法子了啊。
“走路去?”
穆父闻言蹙眉,他看了眼时间,说:“可这都三点半了,我记得漱芳斋是六点关门吧?而且距离我们这儿最近的好像也挺远。”
萧迟回答说:“我看了,有六七公里。”
“六七公里?”穆父一惊,“那你走路去可得快点,不然肯定买不到了。”
“是得快点。”
萧迟点头应下,顺道补充:“毕竟清清体谅排队的人,还不许我插别人的队。”
!
话音一落。
场面瞬间凝固起来。
穆父跟穆家姐弟:好吧……小妮子折磨人的手段真是一套接一套,都不带重样的!
穆嘉然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萧迟了。
他走过去,手搭在萧迟肩上,眼神怜悯说:“那个,你多担待点,清清现在还小,是比较爱耍性子。”
穆安琪却抱着手臂说:“怎么就叫耍性子了,一个20岁的小姑娘突然怀了孩子,现在还得知要是打胎就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是个人遭遇这些都要崩溃吧?现在找罪魁祸首发泄下,难道还不行吗?”
“安琪,道理虽是这样,但你……”
穆父知道清清的事萧迟得负大部分责任。
不过这样折腾人,其实也不太对。
何况萧迟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把他当小厮似的使唤,穆父怕男人万一撂挑子,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清清。
“哼!”
穆安琪把脸别开,不听老父亲的话。
她知道穆父怎么说都有道理,可她就是替清清委屈。
所以清清怎么折磨萧迟,穆安琪都觉得这是男人该受的。
何况。
如今清清打不了胎,又要跟他扯上关系,男人心里指不定还偷着乐呢,她才不会同情这个男人。
萧迟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他对穆父笑了下,说:“穆伯父,没事,清清高兴使唤我,我也乐意,时间不多了,我先去给她买点心。”
穆父听到萧迟叫自己“穆伯父”,眼皮还是忍不住抽了下,他讪笑说:“好吧,你先去……”
“好。”
萧迟打完招呼后,就快步出门去。
——
在走出穆家的别墅后。
很快。
萧迟的特助刘秘书就开车赶了过来,对萧迟说:“萧总,您久等了,请上车吧。”
萧迟却瞥了对方一眼,声音凉凉道:“怎么?你让我对清清阳奉阴违?”
“啊……”
刘秘书一噎,感觉男人脸色沉了几分,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里距离漱芳斋六七里地,您真的要走路去吗?”
普通人走过去至少要两小时了。
就算用跑的,也要一个多小时吧。
这大夏天的。
穆三小姐是真的会折腾人。
“清清让我走,我当然得走。”
萧迟收回视线,淡淡地道:“我已经做过很多对不起那丫头的事,如今她这么点要求我都要耍花招,她要是知道了心里如何想?”
刘秘书小声说:“穆三小姐也没找眼线跟着呀,萧总您不用担忧。”
“嗯?”
萧迟眯眼。
刘秘书赶紧住嘴,知道男人真要生气了。
但看着老板在这儿走路,刘秘书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他想了想,又提议说:“萧总,要不,我先过去给您排着队吧,这样您过去就不用排了。”
萧迟闻言,没好气:“刘冕,你是听不懂人话?”
刘秘书无语凝噎:“……”
萧迟说:“小丫头就是摆明了要折腾我,我就让她折腾回怎么了?用得着你在这儿耍小聪明?”
“是,萧总,我错了。”
刘秘书忙低头。
心想:哇擦!萧总,你真是个恋爱脑啊恋爱脑!没救了你!!
——
萧迟到漱芳斋时,身上已经快被汗浇过一遍了。
而现在是4点50分。
距离漱芳斋关店还有1小时10分钟。
萧迟看了眼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然后走到后面排队。
排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大爷老太太们,因为闲着没事,就来排队给家人们买点心。
所以大家看到排队的人里突然多了一个像萧迟这样形象气质绝佳的顶级大帅哥,不少家庭主妇,老太太们都好奇地张望过来看稀奇。
排在萧迟前面的老太太也好奇地回头对萧迟打招呼,“哟,小伙子,你这是来给老婆买点心呢?”
萧迟为人向来随和。
也不讲什么架子。
明明出生顶级豪门,但是对待普通人也不会轻蔑高傲。
他微笑对老太太说:“婶婶,她还不是我老婆,但我现在正在努力,让她接受我。”
老太太笑呵呵说:“小伙子你长这么帅,还特地来排队给她买点心,姑娘见了,肯定会高兴答应嫁给你的。”
萧迟失笑:“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她家里条件特别好,她本人长得漂亮又是名校毕业,我就排队买个点心,还不至于打动她。”
“小伙子你别泄气啊。”
老太太安慰说:“所谓滴水穿石,只要你一直真心实意对她好,姑娘肯定也能感觉到,而且你这条件也不差呀!”
说着。
她又话锋一转,说:“要是姑娘不答应你,正巧,我家也有孙女,还没男朋友呢,要不要我给你微信,你们认识下?”
萧迟闻言真哭笑不得。
怎么不管是哪儿的老人,最后话题都会转到年轻人谈对象这事上来?
对于老太太的提议,萧迟自然是拒绝。
他笑容风度翩翩,进退得当:“谢谢婶婶好意,不过我这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除了她,其他女孩儿再好,我都不会再做考虑。”
“哟,小伙子挺专情呀。”
老太太笑容满面,“行吧,那小伙子你加油,祝你抱得美人归。”
萧迟微笑:“多谢婶婶。”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
就要到六点了。
萧迟眼瞧着就要轮到他了,只见店员对他身后的人说:“后面的人不用排啦,今天的点心即将售罄,想买的明天请早。”
身后的人听后纷纷抱怨,但还是各自散去。
“我要核桃酥饼。”
萧迟前面的老太太对店员说。
店员说:“好勒,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份。”
萧迟闻言,走上前问:“没有核桃酥饼了吗?”
店员微笑说:“不好意思,先生,核桃酥饼买完了,你要是想买,明天赶早吧。”
前面的老太太闻言,回头看了萧迟一眼,问:“小伙子,你也是买核桃酥饼吗?要不,我把我这份让给你,你带回去给姑娘吃?”
萧迟对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不用,她不许我插队。”
“没事呀!”
老太太将买好的核桃酥饼递给萧迟,说:“反正在外面她也不知道,你就说你是排队买的,而且你本来排了一个多小时了嘛。”
萧迟还是笑着摇头,随后对店员说:“可以重新给我做一份核桃酥饼吗?我加钱。”
店员对却萧迟笑笑:“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是直营店,按照公司规定,糕点只卖到当天六点,要是超过时间还卖,我们是要受处罚的。”
萧迟却继续微笑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给我做,我给你们店里每人一万劳工费?怎样?”
“一,一万?”
店员一听,瞬间瞪圆眼。
萧迟没得到想要的答复,还是微笑,说:“一万不够吗?那两万?三万?五万?十万?”
旁边的老太太惊讶地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天哪!
这小伙子是有钱烧得慌吗?
店员更是结巴得赶紧打住说:“够够够够够……够了!先生,你真的愿意给我们每人十万吗?”
老太太一听,立刻对店员们说:“你们这些人心怎么这么黑呀?给一万就不错啦,还真想每个人拿十万啊?!”
萧迟却拦下老太太,笑:“没事,婶婶,让他们违法店规给我做,给点补偿应该的。”
“不是,小伙子,你这补偿也太多啦。”
虽然从萧迟的衣着上老太太就能看出他家世非凡,可是,这也有钱得太离谱了吧?
感觉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而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店规的店员们,现在欢天喜地地去给萧迟做核桃酥饼,做得那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
在萧迟等待期间。
店员们还非常热情地给他端了凳子,送了茶水,“先生,您请稍等。”
萧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店员们的额外服务,笑道:“还有多久能做好?”
“快!马上,最快还有15分钟。”
“行,记得包装好些。”
“好好好,顾客就是上帝,我们都听您的!”
虽然为了买点心多花了几十万。
不过。
萧迟对店员们的服务态度很满意。
这个钱对他来说就是花得值的。
当核桃酥饼做好交到萧迟手里时,漱芳斋的全体员工还齐齐走到门口鞠躬欢送萧迟:“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
等萧迟带着核桃酥饼回到穆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会儿穆清清已经吃了饭,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正看到好笑的片段,一直哈哈大笑。
“哈哈哈……”
“清清。”
萧迟出现在大门口。
他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在走进门前,还努力平息着自己喘息的气调。
“嗯?”
穆清清回头看到萧迟时,这才想起自己把人忽悠着去给她买点心了,现在见男人额头上满是汗珠的赶回来,忽然间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歉意之情。
诶嘛。
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感觉萧迟累得够呛。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穆清清又赶紧将这个念头打消。
萧迟这是自作自受!
谁让他先欺负她的?现在他受罪也是应该的。
所以穆清清态度保持跟平常一样,说:“哦,核桃酥饼你买回来啦?”
“对,他们现做的,你现在吃吗?”
萧迟提着点心盒子,走过来笑着问。
穆清清才吃过饭,这会儿肚子还是饱饱的,就扁嘴说:“我已经吃过饭了啦,现在不想吃核桃酥饼。”
“……是吗?”
萧迟闻言,面上一凝。
他看了眼手里的点心盒子,却立刻又笑起来,似乎毫不在意这是多花了几十万买回来的点心,说:“没事,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
穆清清看了萧迟一眼。
见男人衣领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呼吸也稍显急促,明显是还没缓过气来,想了想,她又撇了下嘴,说:“我感觉刚才还没吃饱,现在再吃块酥饼也行。”
“你别勉强自己。”
萧迟失笑。
穆清清哼道:“谁勉强自己啦?给我。”
“呵呵,好。”
萧迟看着小姑娘都哼哼唧唧的样儿,心里感觉吃了蜜似的,这来来回回几个小时也不算白跑了。
可是。
当穆清清打开糕点盒,闻到核桃酥饼的香气后。
胃里却一阵翻腾。
她眉头忽然猛地一皱,再看那核桃酥饼,竟忍不住直接干呕起来,险些吐出来。
“呕哇……”
“清清,怎么了?”
萧迟忙上前问。
穆清清小脸都快皱一块儿了,难受说:“我闻着这个味儿想吐……”
萧迟闻言,心想难道是开始孕吐了?
他忙将核桃酥饼拿开,说:“那不要吃了,清清,要不要喝点水?”
穆清清还看了核桃酥饼一眼,眼巴巴望着他,说:“可是,这是你好不容易买回来的……”
萧迟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小时呢。
穆清清还是有一丢丢歉意。
感觉对不起萧迟。
萧迟却眼睛不眨一下,平静说:“没有,我骗你的,我坐车去的,怕你怀疑,在外面呆了几个小时才回来。”
……
续下一篇:
他们把话说开了。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打胎前那暧昧不清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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