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初到延安,听说毛主席求见,不耐烦地拒绝说:不见,我挺忙的

任我去 2024-04-04 11:51:25

1938年3月下旬的一天,在遥远的江南水乡,正是花红柳绿的春天,然而,身处延安陕甘宁招待所的女作家丁玲,却丝毫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

大片黄色的土地,寂寥的几星绿色柔柔颤颤点缀其间,仿佛一阵风来,一阵雨过,那绿色就要被雨打风吹去。

在这样一个寂寂的午后,正伏案校对文稿的丁玲是忧伤的,她忧伤这黄土高原的天,还是这样寒冷;她更忧虑春天虽然早已来到江南。

然而,那里是一片沦陷区的土地,日寇烧杀掳掠,蹂躏其中,春天虽然如约而至,它却不能给人间拂去杀戮,拂去苦痛,还人间一片和平与安宁。

笔尖之下,满是苍生忧患在心头。此时的丁玲,心头沉痛,哀思弥深。

正独自自思自想自叹息,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渐渐离她越来越近,且足音陌生,单单谛听这沉重的脚步声,凭直觉就能感觉到即将来到她面前的陌生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

这样想着,丁玲不觉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招待所门口,抬眼便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大汉,正神色疲惫地朝着她一步步走近,待走近一看,丁玲便吃一大惊。

原来是萧军。

见萧军孤身一人前来,丁玲当下心里便咯噔一下,迫不及待地很想问一句,萧红呢?

然而,话到嘴边,丁玲到底忍住了,她听说了他们夫妇二人感情上起了矛盾冲突,他不说,外人也不好问。

思量到此,丁玲先是对萧军的到来表示无限的惊喜与极大的欢迎,面对老朋友丁玲的热情,萧军却表现平淡。

他神色如常地走进屋后,顺手拽过一把木凳子,身子一歪,便很随便的一屁股坐下来,而后接过丁玲端来的热茶,一仰脖子,只听咕咕咕一阵响,顷刻间便罄净了。

这之后,萧军一抹嘴唇,才仰起头对丁玲说起了自己。

萧军说自己本来打算去山西五台山参加抗日游击队的,可是,前方因为战事封锁了道路,他一时间无法过去,这才想起来到延安看望老朋友丁玲。

顿了一顿,萧军又告诉丁玲,自己本来是在山西临汾民族革命大学教书的,但是日军进攻山西,阎锡山不但不抗日,还疯狂反共,让他非常反感,极度愤怒,这才一气之下辞了职,要去五台山前线抗日。

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丁玲到底忍不住问起了她最关心的萧红。一问之下,萧军也不回避,倒坦率直爽得很,直接说萧红是反对他去打游击的。

萧红的理由是:“你打仗可以,但死了你一人,不见得中国能如何。你终究是有所成就,有才能的作者,应当用写作来发挥自己的作用。”

然而,萧军铁了心要去打游击,任萧红再多的劝说也无用。夫妇二人自此分道扬镳。

谈话至此,丁玲亦不好评判,只默默听着,轻轻喟叹。

萧军在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日,通过丁玲之口,得知鲁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萧军来到延安,毛主席异常高兴,立即特派办公室秘书和培元前往问候,并提出安排时间见面深谈。

谁知一向孤傲的萧军竟直接回答道:“不见,我挺忙的。我到延安只是路过,住不了几天就打算去五台山打鬼子了。毛主席公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面对毛主席的求见,萧军竟选择了直接拒绝。此时的萧军大概不会想到,他以后还会二进延安,还会和毛主席直接接触多达几十次,并且直接促成了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胜利召开。

延安初相见

得知萧军直接拒绝了毛主席的求见,丁玲很不高兴,当下便对萧军正色道:“不见泰山,不知山之巍峨;不见东海,不知海之辽阔。无论如何,我建议你还是见一见毛主席再走。”

诚如丁玲所言,毛主席是泰山,是东海,更有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可贵品质。

就在丁玲和萧军商议着何时再与毛主席见上一面的时候,没想到,第二日,毛主席就亲自来到陕甘宁招待所来看望萧军了。

当身材魁梧的毛主席穿着一身旧军装站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萧军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了。

他后来回忆与毛主席的第一次相见时的心里活动,一再表示,感到非常惭愧,觉得自己年轻气傲,真是太过渺小了。

见到萧军,毛主席微笑着主动上前,和一样身材魁梧的年轻的萧军握手寒暄、嘘寒问暖,又自然而然说起对鲁迅先生的敬仰和高度评价,让萧军觉得内心惊喜又温暖,瞬间便对毛主席的好感倍增,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贸然无礼地直接拒绝与毛主席相见。

自这一次与毛主席初相见,萧军便被毛主席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不知不觉又在延安招待所住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以来,虽然没有和毛主席深入长谈,然而,在延安的风雨晨夕,默默观察延安军民的生产生活和战斗,萧军分明看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在这里,如春草一般,到处生长。

4月1日,萧军感觉到春天并没有遗忘这座荒凉的延安城,从小河边吹来的风,带着春天温暖的气息,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在河岸,自由自在开出金色红色白色各种粉嫩明艳的花朵。

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春日,迎着灿烂的阳光,陕北公学第二届开学典礼如期举行。作为邀请嘉宾,萧军也出席了这次开学典礼。在开学典礼上,萧军又一次与毛主席见面了。

在开学典礼上,毛主席发表了重要讲话,字字句句,萧军都听得真切,愈加对毛主席钦佩不已。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不觉到了饭点,大家七八个人就在操场上,围着一张大木桌子,团团围坐,上酒上肉,大快朵颐。

酒是当地酿的米酒,肉是当地产的牛羊肉,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天苍苍野茫茫,耳畔是潺潺水声,是呼呼风声。

让本就是习武出身的萧军,顿生风萧萧兮易水寒之英雄豪气,觉得眼前这一群共产党人都是草莽英雄,自己和他们都意气相投,这些人和国民党高官是如此不同,他们是如此可亲、可敬、可往还,更可深交。

这一顿操场之宴,让萧军感慨系之。

二进延安

自此之后,萧军打消了要去五台山打游击的的莽撞想法,而是选择参加了丁玲组织发起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准备用自己的专长积极宣传抗日主张,争取抗日胜利。

对于战地服务团在抗战中的作用,丁玲曾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概括道:“我们战地服务团的组织虽小,但是他好像小河流一样慢慢流入大河,聚汇着若干河的水,变成了一个洪流。我们誓死要打退日寇,如不达到目的,决不回来与诸位见面。”

之后不久,萧军到底离开了延安,去往西安。在西安,萧军与萧红重逢,然后,感情上早已起了隔阂的两个人,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数月不见,萧红已经有了新的恋人——端木蕻良,她郑重向萧军声明,从此永远分开。彼时的萧军大约不知,萧红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萧红与端木蕻良准备结婚,萧军留在西安,已经明显不合时宜,因此,萧军决定西行。到兰州时,萧军住在一个叫王德谦的朋友家。

王德谦有一个19岁的妹妹王德芬,这个美丽的兰州姑娘因为经常演出抗日短剧,在兰州颇有名气。

萧军自见到王德芬之后,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因为两人相差12岁,萧军又离过婚,还居无定所,因此,王德芬的父母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然而,在姐姐王德谦的暗中撮合下,1938年6月2日,两人还是在《民国日报》上登报订婚了。

结婚后,萧军与王德芬从兰州辗转成都,才短暂停止了漂泊,萧军担任成都《新民报》副刊主编,王德芬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1940年,萧军决定举家迁往重庆,然而,陪都重庆的政治文化气氛又让萧军倍感压抑沉闷。于是,不久后,他又找到位于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准备二进延安。

在邓颖超等人的帮助下,萧军带着一家老小,先乘车去西安,又在西安乘八路军办事处的卡车,一路颠沛流离,历经无数关卡盘查,最后于1940年6月再次来到延安。

因为有了两年前的延安之行,这一次故地又至,萧军对延安的一切都倍感亲切。自这年六月挈妇将雏来到延安生活和工作,萧军在延安一待就是五年多。

初到延安,萧军就当选“文抗”理事,第二年又当选为主席。

此时的萧军,对工作生活都充满信心,充满激情,和身处的延安的文艺青年、专家学者相处融洽,气氛活跃,工作创作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一时之间,延安的文艺百花园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一片葳蕤花盛开。

两次长谈

然而,33岁的萧军到底是年轻的,是自负的,且早已是名作家,性格里的敏感与孤傲一直都在,天长日久,就难免在与同事朋友相处中渐生嫌隙。

这嫌隙与矛盾,日积月累,终至让萧军不堪忍受,他甚至觉得在延安工作与生活有诸多不适应。

归纳起来,一是萧军不认同鲁迅艺术学院周扬等人的文艺观点;二是萧军偏见认为延安用人不公,排斥知识分子;三是个人生活琐事中也有种种不顺,比如,有一次,萧军为妻子去医院看病竟至与别人起了纷争,动刀子打架。

种种人事龃龉加到一起,萧军最终决定离开延安。

1941年7月18日下午,在收到萧军的两次来信之后,毛主席决定亲自与萧军长谈,希望能挽留住他。

毛主席首先告诉萧军,因为自己这几日患了膀痛之疾,因此,没有及时给他回信,而后,针对萧军提出的问题,毛主席直言不讳地指出,与人相处,要有耐心,要注意调理人我关系,要故意地强制省察自己的弱点,否则,天天不安心,痛苦甚大。

谈及鲁迅先生,毛主席直言自己喜欢文学,喜欢鲁迅的文艺作品,敬佩鲁迅的崇高人格,此时,萧军注意到毛主席的眼睛里似乎有感动的泪,于是断言毛主席是一个诚朴、秉性纯厚之人。

这一次的长谈,对于萧军思想触动很大。

8月10日晚,毛主席再约萧军长谈,后来,萧军在日记里写道:“我们这次谈话是比第一次更透彻和随便一些。”

两次的长谈,让萧军彻底服气,更真切感受到中国共产党对待党外文化人的真心真诚,萧军自此之后,便不再提离开延安去重庆的事。

留下来,就要做有意义的事。萧军向毛主席建议道:“党应该制定一个文艺政策,使延安和各抗日根据地的文艺工作者有所遵循,有所依据。这有利于革命文艺的正确发展。”

这个道理毛主席当然懂得,但是因为战事紧张,就耽搁了下来。现在,萧军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毛主席立即表示道:“你这个建议很好,就别走了,帮我收集一下各方面的情况好吗?”

自此之后,在1941年7月之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萧军和毛主席有二十多次的直接密切来往,最终促成了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召开。

1942年5月2日,参加完延安文艺座谈会第一次会议后,萧军在日记里写道:“这还是延安从没有过的举动,这也是自己这二年来,间接直接工作出来的结果,我可以如此说。”

多年以后,回忆起自己二进延安,与毛主席一次次深度接触与交往,昔年年轻气盛的萧军终于愧疚地由衷说道:“毛主席当时真是礼贤下士,平易可亲,气度非凡。和毛主席相比,伟大的是毛主席,自己年轻气傲,就太渺小了。”

结语

在1944年的一篇日记里,萧军将鲁迅先生和毛主席进行对比,在他看来,鲁迅先生是中国最伟大最深刻的思想家,而毛主席则是最有实践力的政治家。

在文学上和思想上,鲁迅是他唯一的先生,而在政治上毛主席也是他的先生,但是,他更愿意把毛主席当兄长看待。

是啊,从最初的不屑一见到一见如故,再到后来的心服口服,这一路走来,毛主席是伫立在萧军面前的一面高大的明镜,照见了萧军的自傲与自负,照见了萧军的急躁与莽撞,也照见了萧军一点一滴的成长与进步。

一路相携相帮,不厌其烦,谆谆教诲,这样的兄长,教萧军怎能不铭记于心,时刻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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