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一位癌症重症患者家属前来求助,说患者已经在医院转回家中等待(此时医院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劝家属将患者带回家中静养,说白了也是等待最后时刻到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腹水严重,不能进食,浑身无力,卧床即喘促不已。
由于看不了患者脉象,只能通过舌象和家属反馈的象来判断患者眼下证候,通过视频观察患者气色等细节变化。舌象如下:
这是一位42岁的女性患者,肝癌转移,现在腹水比较严重,家属反馈已经5天没有大便,小便非常少,也吃不下东西了,还有低烧37.6度,患者身体情况非常糟糕。从舌象来看,还是有一些舌苔,但是稍有些黄腻,瘀久必然化热之象。患者用过十枣汤,刚开始效果还可以,但是接下来效果就不明显了。浑身无力,吃不下东西,说明中焦已经停滞状态,久病必有瘀,气虚也就会浑身无力,患者家属反馈曾用过四逆汤加味黄芪,人参,也是刚开始会有好转,接下来就越来越没有太大效果了。
由于患者家属求助的时间是七月十三号,这个时间很特殊,因为再过两天就是“中元节”,鬼门开的日子,虽然中医不应该有迷信色彩,但还是考虑到“气”的因素,之所以出现临近“中元节”病情加重,本人个人观点还是综合考量比较好。于是,提醒患者家属“中元节”记得祭奠已故亲人,尤其是患者已故的近亲属,要念叨一番,特别“祭奠”一下。
再回过头来分析患者舌象,笔者认为虽然患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舌苔尚有根在,舌淡,阳气不足;舌软气血虚至极点,没有舌下图片,通过逆推也能判断患者此刻必然有瘀象。
刻下患者下大小便不利,上不能摄入食物增加营养,危象四伏。根据经方家胡希恕先生医案提示,“患者小大不利,治其标”的原则,决定先给患者一剂攻下,患者尚有低热出现(问过医院,临床大夫讲这样的患者最后都有低烧出现,俗称“肿瘤热”),需要用到和解剂。胡希恕先生曾有一首专门针对类似症状的方子,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三剂而解。受到这个启发,觉得该患者正好符合大柴胡汤证所讲和解少阳,内泻热结。而此刻再用桂枝茯苓丸可能有些慢,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更为合适一些,遂给处方如下:
黑柴胡18克 ,黄芩12克 ,炒枳实15克 ,清半夏12克,桂枝10克 ,白芍15克, 炙甘草6克 ,桃仁10克(杵碎), 生大黄8克(后下), 芒硝12克(化入), 小红枣五枚劈 生姜三大片,一剂水煎服。
患者家属次日反馈,一剂药后患者陆续拉出不成型黑色大便,小便增多,腹水解了。并且患者自己要吃东西,有了饥饿感。遂叮嘱患者再用一剂原方稍减芒硝的量,观察患者变化。久病不可攻下太峻!
二剂吃了一半,患者家属反馈患者拉出有硬的大便,马上让患者家属给患者停服剩余另一半药液,改服四逆汤加味黄芪,党参,当归。而不加焦三仙。(焦三仙用于积,而不用于空)。
上述病案堪称奇迹,经方的魅力巨大,仅仅用了一剂药,危重病转危为安,而后面进一步治疗更需要辨证准确方可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