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书评数:109 当前被收藏数:2627 营养液数:261 文章积分:28,271,814
文案:
【很爱演的白切黑疯狗×颜控驯狗小能手】
怀水乡人人都道,殷禾的夫君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不仅长得仙姿玉彻,更是将殷禾的衣食住行照料得井井有条。
殷禾常常望着忙里忙外的美人夫君,像条瘫痪的咸鱼。
或许没有人的生活能够一直这么顺遂下去。
在一个下着雨的春日,泛雪无声无息地就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他离开的那日,怀水乡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
后来的殷禾变成了一个的低阶的小修士,她总能听到人们谈论起那个叫做谢迟的少年。
羽山神族少主,少年天才,可一剑动山河。
虽然和记忆中的少年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大相径庭。
殷禾在身中妖毒无力回天之时,她的师尊带着她前往羽山求药。
少年将另一个宛如娇花般的女子护在怀中,冷淡的眸只在殷禾身上停留了一瞬,嗓音清冷:“无能为力,请回吧。”
恶鬼缠身,在万念俱灰间,她看向谢迟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他古井无波的眼,任由万鬼蚀骨将她啃食。
死过一次的殷禾终于断了对他的念头。
她向来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转头就寻了个如意郎君,前尘往事皆如浮云。
谁知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殷禾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惊醒。
少年身披月色站在门外,湿漉漉的眼眸犹如被抛弃的犬类。
他看着殷禾,整个人如同碎玉一般,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殷禾…别不要我,好不好?”
殷禾理都没理,转身就走。
直到成亲前夜,羽山哗变,曾经的羽山少主似乎疯魔了。
谢迟手持霜心剑步步向她走来。
他跪在殷禾身前,似哭似笑,染血的指尖掀起殷禾的红盖头,目光缱绻地停留在她的唇畔:“我才是你的夫君,没有人可以夺走这个位置。”
“否则,我便都杀了。”
-
阅读指南:
1.人设不完美
2.回忆杀很多。
3.剧情为感情服务,我流修仙,全是私设
4.不是火葬场!不是火葬场!介意慎入!

试读:·
殷禾猛地从榻上跳起来!
起身时被压住的裙角又绊了她一下,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活像个深夜闯入女子闺房被抓现行的采花大盗。
谢迟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从榻上坐起身,抬起眼皮看了眼殷禾。
殷禾很上道地明白了谢迟的意思,这是要她给个解释。
“我……你不要误会啊。”殷禾指了指自己的裙角,又指了指谢迟:“我给你盖被子,你压到我的裙子了。”
殷禾整张脸涨红如猪肝,不是害羞,实在是尴尬到恨不得一掌把自己拍进土里当根萝卜种起来。
也不知道谢迟有没有相信她的解释,期间他一直坐在榻上,乌黑纤长的睫羽垂下,只看见耳后和脖颈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因为皮肤白皙显得格外明显。
活像刚被轻薄了一番的纯情少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殷禾觉得今天要是解释不清的话,面前的人也许会羞愤至死。
半晌,谢迟抬眼,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是无声的谴责她作为女流氓的罪行。
殷禾:“……”
无话可说。
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谢迟的眉间忽然亮起,微微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只见谢迟伸出指尖微微朝眉间一点,那抹光华便瞬间消失。
殷禾认得,那是传音入密,此法会在对方的神识内加入一缕自己的神识,无需借助他物,直接可以接收到对方的讯息。
危机的时候,强大的那一抹神识甚至可以为对方挡下致命的一击。
因此,只有格外亲密的人才会将神识互相融合,比如说——道侣。
是沁宁吗?殷禾想起那个娇花一般的女子,心里有些闷闷的钝痛。
殷禾看着谢迟的面色变得有些冷,拿起身侧的剑,眉间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焦躁,起身推门而出。
他站在离殷禾几步路远的门外,微微侧首,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疲倦:“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等我回来。”
又是这句“等我回来”,又是,总是这样。
上次也是,说完这句话以后消失了五年,二人形同陌路,那这次呢?
殷禾看着谢迟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一次,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了,她可以保护好自己,不再依靠任何人。
谢迟已经有了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那不是泛雪。
她在自作多情,她在一厢情愿。
殷禾突然意识到来到花荫镇之后,她又被谢迟渐渐吸引,逐渐沦陷,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
她不得不承认,她还余情未了,是她还牵肠挂肚地记着那些可笑的旧情。
何其可笑。
殷禾咬破下唇,口中泛起一股腥甜。提醒着她。
“得寸进尺。”
她简直忘乎所以,越陷越深。
她不会再等了。
谢迟没说他要去哪儿,殷禾自然也不会问。
他是自由的,她也是。
……
今夜陈清淮说了要来找她,殷禾便在房内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院外便传来脚步声,殷禾打开房门,一脸惊喜道:“陈郎,你来了。”
陈清淮打量了一下屋内,脸色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不悦问道:“怎么把熏香灭了?”
想起晌午的时候谢迟在那摆弄香炉的模样,殷禾忙道:“这里的味道太闷了,就想着把炉子灭了,透透气。”
陈清淮走过去,将香炉点燃,苍白的面容上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下次不要这样了。”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惹我生气。”陈清淮将殷禾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黑沉的目光带着几分空洞的病态。
明明室内的温度没有变化,殷禾却觉得一股凉意自后脑勺泛起,令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了。”殷禾顺着陈清淮的意思,乖顺应道。
“嗯。”陈清淮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和殷禾简单地聊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
见他没有留宿的想法,殷禾总算松了口气,只是心中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陈清淮仿佛不是传闻中喜欢眠花宿柳的好色之人,如非必要,他不会和殷禾做出一些亲密性举动,甚至还相当守礼。
他到底想做什么?
灵光一闪间,殷禾看向室内的香炉,将其灭掉,细细留意屋内。
在这间屋子里待久了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但刚才殷禾进屋的一瞬间,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异味混合着熏香的味道。
殷禾仔细分辨着味道的来源,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放置书架的一面墙上。
殷禾抬手敲了敲,声音很轻,果然是空心的。
难道此处有一间暗室?殷禾在室内细细查探,正要伸手去摸墙上的画时。
忽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你在做什么?”
殷禾心口一跳,僵硬地转过身来,去而复返的陈清淮站在门口,夜色下显得如同鬼魅一般。
他缓缓朝着殷禾走来,脸上带着阴郁的病态。“你没有中蛊。”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一直在骗我。”
陈清淮猛然暴起,速度极快,一把掐住殷禾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看起来病秧子一样的陈清淮暴发时候的力度居然相当惊人,殷禾险些被他直接拧断了脖子。
忍无可忍!殷禾用力拉扯着扼住她喉咙的那股力道,微微获得喘息的空间。
“召剑!”心神一动,与她灵识融为一体的本命剑在她手中化形,趁其不备反手一记猛击将陈清淮的手打落。
见状不对,陈清淮立即后退,殷禾飞身跃起,一脚猛力踹在陈清淮的胸口,他瞬间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殷禾持剑架在他的颈上,陈清淮不再乱动,血气翻涌的胸口让他不住咳嗽,又咳出一些血沫后,他看着殷禾,第一次卸下了他那温和的假面,整张脸戾气横生:“你是什么人?”
此时也不用再演戏了,殷禾对这个人也没有多少好感,她没理会陈清淮的话,掏出一根绳索,阴测测地对着陈清淮笑了笑,一副标准的恶人样。
陈清淮:“……”
片刻后,陈清淮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殷禾坐在他对面:“说吧,这屋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在屋里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暗室的开关在哪儿,显然藏的非常隐秘。
谁知陈清淮看上去文弱,嘴巴倒是很硬,被殷禾捆起来以后一言不发,只用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殷禾。
不知为何,自从进入陈府以后,她总是觉得莫名地焦躁,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存在于灵识深处吸引着她,引得她不断深入,想要一探究竟。
殷禾有些烦躁地来回踱步,忽然间顿住,向上睨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
那副画悬挂在书架右侧,乍看没有什么问题,整幅画都是崭新的,仔细观察后却能发现在画面中央有些皱痕。
她伸手仔细地在那副画上摸索,果不其然,按到了一出微小的凸起,殷禾用力将那个凸起按下。
只听见“咔哒”一声,书架自动平移至左侧,露出一道暗门,暗门下是一处往下的阶梯,殷禾略微探身看了一眼,光线很暗,几乎看不到往下的画面。
刚刚还状若木偶的陈清淮此刻也不淡定了,声嘶力竭道:“不要!”随即疯狂地在椅子上挣扎,整个人连着椅子朝着殷禾的方向倒下来,显得十分狼狈。
殷禾一手持剑,一手拽着陈清淮往暗室内走,陈清淮相当不配合,因此殷禾的动作也显得粗暴了很多,绳索在陈清淮的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暗室的阶梯很长,越往下走,那股特殊的异味就越明显,室内静极了,脚步声在空荡的石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室内是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暗道,越往里走,空间便越开阔。
直到走到一个宽阔的露天平地,视线逐渐清晰,月光自高处洒下,提供了此处唯一的光亮。
月光下,很清楚的看见,有六名女子站在六个不同的方位,相貌各异,唯一相同的是,脸上竟都带着极为诡异的微笑。
殷禾用手拍了拍离她最近的一名女子,依然毫无反应,如同石化的雕塑。
要不是还有呼吸,殷禾险些以为这些女子都是面带诡异微笑的死尸。
她们身上散发出和屋内熏香如出一辙的淡香,殷禾猜测,这种香气和之前的蛊虫一样都是用来控制心神的东西。
她们站的位置很奇怪,殷禾发现,她每一次走动,室内的机关都会将六名女子的方位依次变动。
仿佛是在维持什么阵法。
这个念头在殷禾脑海里的一瞬间,殷禾飞身跃起,纵身而上自露天的顶部冲出。
自高处往下看去,视野不太清晰。殷禾两指并拢覆于眼前,再睁开眼时,眼中散发着灵光,一花一木清晰可见。
殷禾霎时间头皮发麻,一阵冷意自脊骨窜起。
整个陈府都遍布在一个大阵之中,所有的机关龙头都对往中心的院落,陈府的地下尸骸遍野,几乎寸寸土地下都埋着不知名的骸骨。
想来城外的乱葬岗只是冰山一角。
人间炼狱,不外如此。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终于浮现于眼前,殷禾想起曾经在云清宗听师尊讲过的一个邪门阵法。
此阵法可诛杀一切生灵,妖、鬼、神、魔均在此列。
以数万死者为基,七名生魂自愿献阵,方可打开杀生之门。
——七生祭魂阵。
而她,就是陈清淮所需要的第七个生魂。
夜晚的月亮总是白的皎洁无暇,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尘世间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
陈清淮不知何时竟然挣脱了绳索,一只手在墙上摸索,略一停顿,摸到了墙壁上的一个石质开关,用力一拧。
殷禾纵身跳下,只见整片石室内地动天摇,一阵巨烈的轰隆之声后,尘烟四起。
“咳咳咳……”一片烟尘中殷禾被呛得呼吸困难,她扶着墙壁稳住身躯,一双眼在昏沉黑暗的光线中寻找着陈清淮的身影。
露天的石顶被封闭起来,整个洞内的格局骤然变换,那六名女子也不见踪影。
他到底设计了多少机关?
这么声势浩大的工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陈清淮蛰伏多年布下七生祭魂阵,到底是要杀谁?
一串串问题在殷禾的脑海中闪现,但陈清淮早已不见其踪。
整个地下像一所巨大的迷宫,和进来时只有一条暗道不同,这里经过变化,出现了许多不同的洞口,让人眼花撩乱。
就在殷禾一筹莫展之时,一双手轻轻地自她背后拍了拍。
殷禾回首,钱翠翠站在她身后,依然是那副红衣翩然的样子,只是神色间有种莫名的平静。
没有了那副张牙舞爪,泼辣单纯的样子,殷禾还有些警惕。“你干什么?”
“不必那么紧张。”钱翠翠环视了一周,忽然笑了,“我来带你出去。”
她笑着朝殷禾张开双臂,宛如英勇就义的勇士:“不信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殷禾沉默了半晌,跟着钱翠翠的脚步,一步步向外走去。
钱翠翠走得很慢,整个石室内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依次响起,时轻时重。
和殷禾预料中要走很久不同,钱翠翠领着她,不过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另一个暗门口。
钱翠翠在门口站了很久,忽然,掌中红光浮动。
殷禾立即戒备地握紧手中剑,若她有什么异动,她便杀了她。
钱翠翠瞥了她一眼,神色间那股妩媚褪去,取代的是满目苍凉的的疲惫。
殷禾望着她掌中浮动的妖力,赫然意识到——
钱翠翠,是妖。
钱翠翠没再管殷禾,托起掌中那道红光朝面前的石门挥去。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将门炸成了灰。
殷禾之前顾忌着有六个女子的性命不敢胡来,此时还有些担忧石门内的机关会伤及无辜,她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担忧明显多余了。
钱翠翠直接带她找到了陈清淮。
石门一破,殷禾就看到陈清淮躺在卧房的床榻上,她那一脚踹得不轻,陈清淮又是个凡人病秧子,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是很好了。
此刻他躺在床上,捂住胸口,额角已经泛起细密的冷汗,嘴角血液的痕迹还未干涸。
他半倚在床上,闷闷地咳了几声,眼含讥讽:“怎么,夫人终于想起来要杀我了?”
钱翠翠神色平静,一步步走到陈清淮身边,“今日还没有吃药,夫君。”
她从袖口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小心翼翼地举到陈清淮唇边:“喝了它,便不会痛了。”
陈清淮有些吃力地撑起身,神色间的温和荡然无存,满目暴戾的杀气:“滚!”他用力将钱翠翠的手挥开,白玉瓷瓶跌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落在殷禾的脚边。
殷禾蹲下身,将那个瓷瓶捡了起来。
“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还装什么装?”陈清淮怒极反笑,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
十年夫妻,何至于此……
钱翠翠缓缓蹲下身,以手掩面,声音很低:“我知道的,夫君要杀我。”渐渐地,几乎有些低不可闻。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钱翠翠了,对吗,夫君?”钱翠翠放下掩面的手,再抬起脸来时,竟然已经换了一副容貌。
细眉不描而黛,唇色朱红,万种风情于眉眼中,宛若一朵艳丽的红芍药。
陈清淮扯动了下苍白的唇角,再不掩饰他的厌恶:“你这个妖物。”
“巧巧。”蹲在榻前的钱翠翠突然道。
“什么?”
“巧巧,我的名字。”她站起身,轻柔地替陈清淮擦去唇边的污垢,还是那副柔情万千的样子。
陈清淮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冰冷的眼神望向巧巧:“要杀便杀,不要再做出这幅令我恶心的样子。”
巧巧自顾自地伏在榻前,眼泪不知不觉便湿了整张脸。
她一边笑着,一边落泪,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妙的梦里。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只未修成人形的猫。”
“我啊,永远记得那个时候,你抱着我回家的模样。”
*
二十年前。
巧巧被山中的猛兽袭击,伤了一条后腿,挣扎着从山间逃了出来,看见街边一处华丽的宅院,便躲了进去。
她的伤势很重,后腿几乎被猛兽的牙齿咬穿,身上还有几个深深的血窟窿,不断向外淌着鲜血。
她一边舔舐着伤口,一边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浑身冷得打颤。
她想着,啊,我就要死了吧。
“嘿,小猫咪,你怎么在这里?”巧巧睁开眼睛,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玉雪般可爱,一双眼睛乌黑透亮,犹如上好的琉璃珠子一般。
巧巧感到身体一轻,她被孩童抱了起来。
孩童还有些天真单纯的笑脸倒映在她的瞳孔,她听见他说:“跟我回家吧,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从那天起,巧巧便在孩童的家中住下,在悉心的照料下,她的身体越来越好 ,越来越健康。
孩童十分喜欢她,他告诉了她他的名字,总爱对着她说话。
“陈清淮。”
巧巧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们同吃同睡,陈清淮将她当作了童年最喜欢的玩伴,甚至一段时间看不到她都会心急如焚地大喊她的名字。
“巧巧——”
连名字,都是他帮她取的。
渐渐地,孩童长成了少年,少年英姿飒爽,俊朗又温柔,他有了许多朋友。
他们游山玩水,打马游街,巧巧常常听到他朗朗的读书声和欢笑声从书院里传来。
她不再是少年唯一的朋友了。
但是没关系,少年每逢放学归来,总是第一个将她抱在胸前,用额头亲昵地蹭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低声唤她:“巧巧……巧巧……”
巧巧以为这样的日子便是一生如此都满足了。
直到有一日,少年将另一个窈窕青涩的少女领回家来,他告诉她,少女的名字叫钱翠翠。
起初她不觉得钱翠翠和那些陈清淮的好友有什么区别。
直到她在门缝间看见,陈清淮红了脸,轻轻勾住了少女的小指。
少女亦红着脸,轻轻将指尖勾了回去。
巧巧分不清那时是何种感情作祟,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就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她冲出去,伸出利爪,猛地扑过去挠破了少女的手背。
在少女的惊叫声中,陈清淮第一次对她发了火,他将少女的手护在怀中,眼里的心疼清晰可见。
巧巧被从屋内丢了出去,陈清淮对她说:“再敢顽劣,我便将你扔出去喂野狗。”
巧巧不懂,为什么他们之间才是最亲密的人,他却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如此。
从那天以后,陈清淮便再也不关注她,他所有的柔情都被那个叫钱翠翠的少女占去了。
锣鼓喧天,红绸遍地。
少年身着红色喜服,英姿勃发,何等春风得意。
在这一日,巧巧离开了陈府。
机缘巧合下,她修成了人形,在人间漂流许久,她终于明白那时在门外的感情。
原来,那是嫉妒。
原来,她爱着陈清淮。
不是作为他的宠物,她想做他的爱人。
当她再次回到陈府的时候,少年病的很重,神色憔悴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再无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竟不知何时有了心疾。
大夫们一个个地从陈府里出去,每一个都是摇摇头让准备后事。
她隐了身形,站在少年的榻边,望着他憔悴的模样,心疼地直滴血。
就这么一日日默默地陪在他的榻边,无声地守着他。
直到又一日,她竟无意间发现钱翠翠私会,她倚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满目都是对陈清淮的鄙夷:“等那个病秧子死了,我便和你远走高飞。”
她看着钱翠翠在榻前温柔端淑的模样,眼神却是冷漠又厌恶的样子。
她视若珍宝的,钱翠翠却糟践地如此随意。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里,她第一次杀了人。
杀了钱翠翠,还有那个和她苟-合的骈夫。
然后,她化作钱翠翠的模样,再一次进入到了陈清淮的生命中。
她几乎激动地浑身发抖。
然而就算她再细心地照料,少年的身体状况还是急转直下。
一个模糊的身影找到了她,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递给她一个白玉瓷瓶,告诉她,只要她帮他做事,便可以救陈清淮的命。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样,她杀了一个又一个人,从开始的害怕到最终的木然。
陈清淮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健康,但他还需要定期服药,她就要不断地杀人。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冰冷,偶尔不经意间露出的阴郁令他整个人面目都有些扭曲。她却假作不知。
只要她装作不知道,做一世夫妻又有何难?
直到她在城外发现越来越多的死尸,她不再杀人,将那些刚刚死去的人的脸皮剥下,献给那位大人。
巧巧觉得自己并不聪明,但她知道,陈清淮在杀人。
她不是人类,没有人类所谓的道德感。但是她也不理解陈清淮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他每每杀完人回来,身上都会熏上浓重的熏香,直到最后,整个陈府,都是那股浓郁到令人恶心的香味。
他面上的快意越来越明显,眼角眉梢都是嗜血之后的快慰。甚至每次杀完人,对着她的表情都会温柔许多。
她只当那是药物的反噬作用,会令人性情大变。
她只能更小心地待在他身边,守着他。
偶尔也能得到他温柔地一个吻,靠着他的胸膛,她便觉得不那么怕了。
时光如同流水,就这样,十年过去了。
她竟不知,陈清淮啊……
她的夫君,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