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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我见过的漫山遍野的花,除了油菜花,就是油茶花。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我的审美概念还没有建立,完全不懂得欣赏花卉之美,至于玫瑰、牡丹一类的名花还压根就没听说过。孩童的世界总是“玩”字当头,闯进金色的油菜花海中去撒野的事情不是没有干过,但当我顶着一头黄色的油菜花粉回到家中时,免不了要受到大人的责骂,因为踩坏了油菜就有“破坏生产”之嫌。于是,我对油菜花就敬而远之了,似乎那片花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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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油茶花就完全不一样了,洁白的油茶花给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油茶花不是山茶花,没有那么艳丽耀眼,如果把山茶花比作是风姿迷人的绝色美女,油茶花只能算是不施粉黛的朴素村姑。然而,每到秋冬之际,当一树树纯白的油茶花开满故乡的山坡,在村庄袅袅炊烟的点缀下,还是有一种诗意的存在,虽然那时候我不明诗意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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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油茶花,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花是白色的,蕊是黄色的,而辛勤的蜜蜂则飞舞在花间忙碌。旭日初升,晨雾散去,空气格外新鲜,我就会约上邻居家的小妹去山上“采蜜”。截一段茅草杆,中间是空心的,类似于今天肯德基店里吸可乐的吸管。口衔吸管,伸进盛开的油茶花中,轻轻一吸,就有甘甜的蜜汁流入唇间,沁入心田。这是最天然的蜜汁,没有经历任何酿造的过程,比起蜂蜜来,没那么粘稠,多了一丝清香。不过,多年以后,故乡的油茶花依旧盛开,而当年和我一起“采蜜”的邻家小妹早已不知去向,不然,我也可以写一部《山茶树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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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油茶花已渐渐谢去,新叶萌芽,我又可以去油茶树上采食茶片和茶苞。茶片是一种肥厚鲜嫩的茶树叶片,脱了皮的吃起来甜而脆,没脱皮的略带涩味。茶苞似乎是一种果实,外形像桃子,里面是空心的,味道比茶片略淡。茶片和茶苞并非随处可见,而需要费一番功夫寻找,但寻找本身也是一种乐趣。茶片和茶苞作为童年的美食,只能留存在记忆中了,因为无论任何水果店里都没有这样的“水果”可卖。成年以后,查阅有关资料我才知道,茶片是油茶嫩叶的一种变异,茶苞则是油茶子芽的变异,非人工可以控制,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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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时,我绝对是爬树的好手,加之天性顽劣,有一次我在树林里玩累了,就爬上一棵油茶树去打瞌睡。睡意朦胧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这下醒了,爬起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完好无损,就是脑袋里有些嗡嗡作响。回去睡了一觉,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还好,有惊无险,没有摔出脑震荡。不然,脑子摔坏了,今天的这篇文章就写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