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2月23日的下午,南京市。
中国农业银行南京分行中央门服务所,就坐落在中央门大街上。它的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大小商店,南来北往的人流络绎不绝。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服务所里仍然是一片繁忙。柜台外面,站满了有关单位存款提款的业务人员和顾客。营业室里,点钞机在“沙沙沙”地运转着,营业员们在忙碌地填写卡片,拨动算珠,数点钞票……
在这里,人们的眼睛紧盯在“钱"上,人们的精力集中在“钱"上,这是银行营业所的工作特点,理所当然。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些专心致志予工作的目光之下,从服务所近旁的一处街口却斜刺重扫过来两双非分的、罪恶的目光,它们像闪烁的鬼火一样,正在诡秘地向这里扫视着,其目光凝聚的焦点,也在一个“钱”字上,尽管用心迥然不同。
下午5点,服务所的押款员陈超,外出办事回来。他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信步走进了服务所的大门。按照银行营业所的规定,每天下午下班前,须将当天结存的现钞押送到分行金库保管。因此,陈超每天外出办事后都要在这个时候准时赶回所里,他的职责就是和另一个押款员一起,将当天结存的营业款押送到分行金库。小伙子工作认真负责,从未出过什么纰漏。也因此,他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自信,矫健的步伐,显得十分轻快。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迈步走进服务所的时候,早在服务所门外窥视已久的一高一矮两个不速之客,也尾随着他走进了眼务所的大门。
陈超通过柜台隔开的过道,走进营业室里。他同往常一样,和服务所的营业员一起,将一捆又一捆的人民币,数点着装进银行专用的黄色帆布挎包。今天装包的钞票,一共是6万8千元。他将挎包严格按照规定包裹完毕之后,用手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忙碌而散乱了的头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他站起身来,用手提着装满钞票的挎包,像往常一样,叫上另一押款员陈荣,两人一前一后,从营业室里走了出来。
从营业室到服务所的大门,要经过柜台隔成的通道。陈超携带着巨款,跨出营业室的门口,顺着通道刚走出几步,在柜台外面办理储存的人群中突然蹿过来一高一矮的两条人影。陈超猛然抬头,但见一支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胸口。他不禁大吃一惊,还来不及躲闪、叫喊,“砰”地一声 闷响,子弹已经迸射过来,猛地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夜色朦胧,山风呼呼。1985年11月17日晚上,江西省彭泽县英蓉乡四处的山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然而,就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在芙蓉乡一个小村子的路口,却窜出了两条黑影。
他们是谁?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是个高挑个,名叫李文艺,时年25岁。尽管夜色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态,但从他那蹬前踢后的腿脚架势,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胆大妄为、凶猛暴躁的家伙。紧跟在李文艺后头的,是个矮个子,差不多比他矮半个头,年龄也比他小,只有21岁,名叫吴棉银。但是,别看他个矮岁数小,从他那不停地左顾右盼的样子看,你不难猜出这是一个诡诈成精的猴儿。
李文艺和吴棉银,都被这“钱”字迷醉了l他们都恨自己挣的钱太可怜,他们都渴望以“最轻便最快当”的手段来谋取尽可能多的钱财。因此,当他们偶然相遇,杯酒下肚,各诉衷肠时,两人便一拍即合,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了。于是,他们在“钱"魔的诱引下,结成了形影相随的一对。他们一个放弃了个体运输工具,一个走出了承包的经理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开了荚蓉乡,离开了彭泽县……
离开彭泽后,李文艺、吴棉银首先窜到南京市。就在寄宿南京油嘴油泵厂招待廊的当晚,他们把手伸向了同室旅客的提包,从中窃取了旅客的外出介绍信和现金四百元。初次得手,两个歹徒兴奋不岛,激动不已,他们怀揣着到手的赃款,迫不及待地奔向茶楼、酒店,肆意挥霍。这不义之财换取的酒肉,填饱了他们的肚皮,也加剧了他们天良的泯灭。
他们的贪欲和贼胆越来越大。
11月20日晚上,李文艺带着吴棉银,离开上海,辗转窜到了他曾经服役过的浙江。这个败类,当他再次回到原来的部队时,已经不是这支队伍的战士,而是这支队伍的敌人了。他凭借熟悉地形路径和营房值勤情况等有利条件,乘黑夜混入了原部队的营房,撬开了营部军械室的门锁,把罪恶的手伸向了具有高效能的杀伤武器——六四式折叠冲锋枪……
窃取到武器之后,李文艺、吴棉银把冲锋枪藏进一只黑色手提包里,又于12月13日乘船再次窜到了南京。为了做好作案的准备,他们用偷来的介绍信住进旅馆,每天装着出来游览市容的样子,先后用了六天时间,在南京市内好几家银行、储蓄所“踩点"。他们发现,中央门服务所地处闹市区,行人繁杂拥挤,一旦作案得手,溜出大门就可以混入人群之中,便于隐蔽潜逃。
于是,他们暗中选定了这里作为他们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随后,为了进一步摸清情况,迷惑侦查视线,他们又转到下关区,先后换住了五家小旅社,其间多次乘坐公共汽车到中央门服务所来观察地形,窥探情况,从而摸清了押款员上下班的时间和押送款的路线。
23日下午3时许,李文艺、吴棉银两人拎着藏有折叠式冲锋枪的手提包,预先乘坐公共汽车来到了中央门大街。下车后,他们先在中央门服务务所对面徘徊观察着,等待着。
5时许,当押款员陈超外出办事走回服务所时,他们手拎提包,装作携带现款到服务所储存的样子,悄悄地尾随陈超潜入了银行。当陈超走进营业室时,他们混杂在储款的人员中间,暗中窥视着营业室的动静。当陈超提着装有巨款的挎包走到通道中间时,李文艺以吴棉银作掩护,飞快地从提包里掏出冲锋枪来,对准陈超的胸口,就抠动了扳机。
“叭——”的一声枪响,陈超应声倒在了‘地上。这时,矮个子吴棉银立即像狸猫一样猛蹿过去,伸手夺下了陈超手中的提包。
服务所里顿时一片惊呼,人们四散奔逃,乱成一团。然而,就在人们惊魂未定之际,两个暴徒已经溜出了大门,混入了街道上滚滚的人流之中。
此时,服务所墙上的挂钟,指针正指向5点45分。
一时间,一辆辆警车闪着红灯,响着警笛,一路呼啸着向中央门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鼓楼公安分局刑警队也接到了警报,迅速驱车赶来了。
三分钟后,两处的刑警战士赶到了现场,迅即对现场实施了封锁。
服务所的门外拥满了一大片围观的群众,刑警只好在大门口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发案现场,在营业室通往大门的过道内。押款员陈超昏倒在地上,身旁淌出了一滩鲜血。在陈超身前不远处,有一件蓝色棉大衣和一枚弹壳。在陈超身后的墙脚边上,有一颗穿过他的肉体之后落地的弹头。这就是暴徒犯罪后仓皇逃跑、时留下的罪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它明显的证据。
由于案发非常突然,现场目击者甚至还没有看清罪犯的面孔,慌乱之中只感觉到他们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伤员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现场留下的是紧张的勘查、思考、分析和推断……服务所营业室成了侦破战斗的临时指挥中心。江苏省公安厅和中共南京市委、市政法委,以及南京市公安局的负责同志,都及时赶到了这里。
根据现场勘查和分析,刑侦人员对案情作出如下推断:
一、从犯罪分子动作迅猛、突发袭击而又迅速逃离这一点看,说明罪犯事先已有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准备,可见其具有相当的狡猾性;
二、从现场留下的弹头鉴别,犯罪分子携带的是杀伤力很强的冲锋枪一类武器,其动辄开枪杀人,劫夺巨款,可见他们具有极大的疯狂性和冒险性;
三、从犯罪分子丢弃的大衣鉴别出,这是上海虹口区一个家属服务公司生产制作的产品,由此可推断犯罪分子很可能是从外地流窜到南京作案的,又从犯罪分子选择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的闹市区作案,得手之后又立即潜逃这一点看,捕捉的难度大。
这是刑侦入员赶到现场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作出的分析和推断。事后证明,这些分析和推断都是相当准确的。
这是一起典型的暴力犯罪案件。
“一定要将犯罪分子围捕在南京城内!”神情严峻的公安厅长挥手击案,说出了大家的共同决心。
战斗指挥部根据罪犯作案后时间不长、未及远逃这一情况,当机立断,迅即发出战斗命:全市动员,全城布卡,采取追、堵,围、搜等综合性制暴措施,以快制快,务必要在南京城内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
顿时,公安专线电话、电台、手提式步话机,纷纷传递着紧急的讯号,向全市公安干警以及有关部门发出了战斗的命令。
一时间,车轮滚滚,一辆辆警车呼啸着飞驰而去……
一时间,脚步匆匆,所有公安干警,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战斗岗位……
从接到报案到部署战斗,仅用了12分钟,全市就调动了刑警、交警、治安警、户籍警和武警诸警种战斗人员数千名,出动各种车辆几百辆,分别对全城的铁路、公路、水路三道防线的七十六个关口全面实施了戒严、搜查、堵截,几支防暴机动队在城区各大街小巷巡逻搜索、追捕。
这正是:石头城上一声吼,水陆并举掀怒涛,层层围堵布罗网,试看罪犯哪里逃?
南京地处江南要塞,水陆交通四通八达,城内大街小巷密如蛛网,城区人口240万,日常外来流动人员10多万。要在这万头攒动的人海中抓获两个未经识别的亡命之徒,无异予大海捞针。再加上发案时正值下班时分,马路上人流如潮,更给搜捕工作增加了许多困难。
时间在一分二秒地流逝,既快得令人焦急,又慢得令人难熬。
搜捕战斗从5点57分开始,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公安干警在市区搜查了几十处涉嫌地带,在各关卡要道检查了三千多辆机动车辆,仍然一无所获。
天渐渐黑下来了,下班的人潮,一浪逐一浪,逐渐弛缓下来。街灯亮了,在苍茫的暮色中闪烁着,像是一只只焦灼的眼睛。
“报告!黑龙江路发现情况!”
突然,专线电话里传来了新的情况报告,沉闷了好一阵的指挥部顿时兴奋活跃起来。
原来,追捕罪犯的命令不但动员了全体公安干警,也促使广大市民提高了警惕性。7点15分左右,家住黑龙江路6巷29号的男青年陈琦,吃过晚饭后正想出门找朋友聊天,忽然发现院子里扔着一个挎包。这是谁人丢的?里头装着什么东西?他好生奇怪,走过去拉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挎包里装着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一捆捆现金!
顿时,玩耍的念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立即返身奔回屋里,把情况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陈仲林是一个胆大心细的老人,听了儿子说的情况,马上警觉起来。他认为“有钱必有贼!”于是,他一方面示意儿子立即骑车向公安机关报告,一方两迅速动员全家所有成员,一个个拿起家里能找得到的铁锹、木棍等家什,把守住院门,监视着现场,作好同罪犯拼搏的准备,等候着公安战士的到来。
不列一刻钟功夫,刑警大队驱车赶到了29号院。干警们会同陈家父子,对29号院以及周围每一处可疑的地方进行了严密的搜查。但是,搜查结果,除了那个装有巨款的挎包之外,再没有发现罪犯的其他任何踪影。
刑侦技术人员对挎包进行查验,发现它正是罪犯从押款员手中劫走的那个黄色帆布挎包,包内装有现金两万余元。这很可能是罪犯逃经这里时,为了伪装而将赃款更换了提包,仓皇之中将装不下的钞票和原挎包一起扔了下来。
指挥部由此作出判断,罪犯尽管逃出了29号院,但还没有逃出南京城。因此,只要加强围堵,严密搜查,罪犯可望在市内擒获!
29号院发现的情况和指挥部的指令,增强了全体参战干警必胜的信心。高度的责任感和必胜信心,使他们忘掉了寒冷、饥饿和疲劳,尽管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围堵搜捕战斗在继续深入推进……
水西门,位于南京城西,是通往马鞍山方向的交通要道。当指挥部发来围堵的指令之后,在水西门三山桥上,迅速竖起了戒严的栏杆。建邺公安分局和市交通大队四中队的副中队长刘建华和孙启林、王晓磊、董兆宁等8名干警,警惕地监守在这里,严密检查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变通警是勘查车辆的行家,刑警是侦查嫌疑分子的好手。他们8个人,组成了一个坚强的战斗集体,在水西门三山桥上筑起了一道严密的防线。从设卡开始到7点30分,他们先后检查了过往的机动车辆30多辆,对川流不息的非机动车和行人,也作了严密细致的查询。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然未发现犯罪分子的任何踪迹。
7时35分,又一辆出租小汽车由城里往水西门方向驶了过来。
监守在三山桥上的交通警,凭借职业的眼力,老远就认出了,这是一辆“白茹”牌出租小轿车,驾车的司机是一个约摸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妇。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个头不高的男青年,他正高高地捧着一本杂志在看着,书本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
第一印象:车内乘员与追捕对象的特征不相符。但且慢,先前过往车辆的乘员,因为看见城内各处设卡检查,几乎所有的人 .都好奇地抬头向车外张望观看,但这辆车后座上的男青年却为何老是埋头看书呢?可是,要说有嫌疑么,车上两个男青年并无一高一矮的明显特征,而且还多出了一个女的……
还没容刘副中队长他们作出更多的思考和推断,小轿车已驶到了桥头。是真是假,还得检查了再说,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刘副中队长举起了红色的三角旗子,果断地拦住了这辆“白茹”牌小轿车……
坐在小轿车后座上的男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罪犯之一吴棉银。
原来,李文艺、吴棉银在中央门服务所作案之后,趁人们惊魂未定之际,迅速转身逃出了服务所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街上滚滚的人流之中。几分钟后,他们远远地逃离了作案现场,淹没在人海之中。为了销毁罪证,便于伪装远逃,他们在逃经黑龙江路时,在一家临街的小店里买了一个22元钱的黑色手提包,然后躲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把劫得的赃款换装入新买的黑色提包里。由于票款过多,新买的黑色提包只装了4万多元就塞满了,仓皇之中,他们将银行的黄色帆布挎包连同剩下的2万多元钱,顺手扔进了一家居民院内。这就是29号院陈仲林陈琦父子后来发现的那个挎包。
两个罪犯携带着更换过的黑色提包,转身窜出小巷,继续寻路向城外逃跑。在黑龙江路口,他们看见迎面驶来一辆出租小汽车,灵机一动,立即举起手来,一边招手,一边冲向路中,硬是把车拦了下来。
见有两个行色匆匆的“旅客”拦车,司机出于职业的习惯,把车缓缓地停靠在路边。两名罪犯立即飞奔过去,拉开车门,钻进了车的后座。坐在前座的少妇撅了撅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是,她见丈夫仍是高高兴兴的样子,也就没有吭声。想来也是,出租汽车不就是要急旅客所急,为旅客服务的吗?
妻子从善良的愿望出发,去理解丈夫,丈夫也从善良的愿望出发,去理解这两个拦车人。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身后这两个“旅客",却正是正在被全城围堵追捕的持枪抢劫犯呢!
“快开,快开!到下关码头,赶船!”两名罪犯上车后,心急火燎地催促司机。司机是本地人,他知道由南京开往芜湖的轮船是下午七点整起锚的。他瞥了一眼晚上的表:“恐怕有点紧了吧,你们怎么不提前一点出门呢?”
说话间,他尽量加大油门,小轿车飞也似地向下关码头驰去。
两名罪犯正是想赶上七点起锚的轮船逃往芜湖的。可是晚了!当小车驶到下关码头停下时,江面上传来了两声悠长的汽笛,轮船已经徐徐启航驶离了码头。两名罪犯望着渐渐远去的轮船,心急如焚。他们不敢在南京城里久留,便决定改变逃跑路线,要求司机改道去马鞍山。司机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看见两位“乘客”误了船后急得脸色都变了的样子,二话没说,掉转车头又向通往马鞍山方向的水西门飞驰而去。
途中,罪犯李文艺看见各路口均设了卡,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在拦车检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 预感到倘若到了关卡处停车受检,定然会束手被擒。于是, 他当即耍了—个小花招,谎称要下车小便,钻出车门便溜之大吉了。
吴棉银见李文艺下车后迟迟不返,情知不妙,但又 怀着侥幸闯关的心理,硬着头皮叫司机继续向前开去……
“停车!检查!”
刘副中队长挥动红色三角小旗,向路边一指,将牌小轿车拦了下来。张启林、董兆宁两人一左一右,迅速贴近了两边的车门。葛良准紧跟着董兆宁靠在车门边上,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后座上的吴棉银。
张启林首先拉开了小车的左后门,他的目光落到了男青年脚边的提包上。他探进头去盯着吴棉银,问道:“提包里装的是什么?请打开看看!”
吴棉银见此阵势,心里早凉了一半,但仍强作镇静地说:“钥匙被别人拿走了,我打不开。”他还心存侥幸,企图拒绝检查,蒙混过关。
站在右边车门的董兆宁见这人不肯接受检查,料定其中必然有鬼。他“叭"地一声又拽开了右后门,厉声说道:“下来检查!”
吴棉银还是赖着不动。
董兆宁急了,腰一弯,钻进半截身子,伸手抓住吴棉银的大衣领子就往下拉。顿时,从吴棉银被拉裂开的大衣领口露出了半截冲锋枪的枪柄!
“有枪!”说时迟,那时快,站在董兆宁身后的葛良准一声大喊,纵身一跃猛扑上去,双手紧紧抱住了罪犯腰部,董兆宁也猛添狠劲,双手紧紧地抓住罪犯的脖颈。他们两人上下一用力,一下子就把罪犯摔倒在地上。
这时,杨明洲限疾手快,一把夺下了罪犯藏在腋下的上了膛的冲锋枪。刘副中队长等人一起跑将过来,很快就将企图作最后挣扎的罪犯吴棉银制服了。当场搜查,除了缴获的六四式冲锋枪一支,子弹二十四发之外,又从车上的黑色手提包里缴获赃款四万 多元。
“白茹”牌小轿车的司机和他的妻子,被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惊呆!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过来,他们车上搭乘的竟是如此凶险的暴徒!
水西门三山桥围堵初战告捷,给了全市公安战士极大的鼓舞。至此,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两名罪犯已有一人落网,被劫走的6万8千元巨款,除了已在黑龙I江路6巷29号院缴获的2万余元,又从吴棉银的黑提包里搜出4万余元,失款基本追回,罪犯的作案凶器——六四式折叠冲锋枪和子弹也已缴获到手。这些战果,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这起案犯继续危害社会的隐患。但是,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另一名主犯一高个子李文艺仍然在逃。
这个亡命徒身上是否还携带有别的凶器?还将干出怎样的暴行?对此,人们的心里仍悬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根据罪犯吴棉银交代的线索,指挥部命令全体公安干警坚持继续作战,特别是要加强对车站,码头等交通要道的控制和搜查,务必将最后一名罪犯缉拿归案。
夜10点多钟,南京火车站寒风阵阵,行人稀落。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刑警江洪斌,仍在车站周围警惕地巡视着。黑夜中,他那一双机警的眼睛闪烁着利剑般的光芒,犀利地扫视着每一处过道和角落,捕捉着每一点可疑的迹象。再过一个小时,又有一趟开往芜湖方向的列车要发车了。
这时,经过广场奔往候车室的旅客又多了起来。江洪斌把锐利的目光扫向迎面走过的人群。
忽然,他发现广场的拐角处走过一个高挑个男青年,看样子年龄也只有二十四五岁。他顿时警觉起来,迅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就近一辨察,此人的衣着、外貌特征均与追捕的逃犯相似。再看那人藏头露脸,两手空空的样子,江洪斌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哪有门旅行一点儿行李也不带的呢?他快走几步,从侧面走到那人面前,问道:“同志,你是干什么的?有证件吗?”
“高挑个”愣了一下,但马上又装作很恼火的样子说:“你们怎么回事?我要赶车呀?”
江洪斌见此人长得牛高马大,为了预防不测,便改换轻 松的口气说:“你放心,误不了车的,外边这么冷,你来两分钟,我们问一下就行了。”
江洪斌说着,趁那人不注意,猛然伸出手去,紧紧抓住 了“高挑个”的右手腕,不容他分说,就连推带搡将他带到了车站联防组。
进了联防组,江洪斌和其他同志一起,根据戒严规定,强行对那人进行搜查,结果搜出刀子一把,当晚11点20分南京至芜湖的火车票一张。经过讯问,此人正是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主犯李文艺。
原来,罪犯李文艺在去水西门的途中借故溜下车后,躲过公安人员的视线,随即乘坐公共汽车直奔南京火车站。此时,他已料定吴棉银难逃厄运,他自己也是厄运难逃。但他仍不甘心束手受擒,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企图利用南京火车站来往人员多的特点,从这个口子乘黑蒙混过关,逃往他方。他从退票的旅客手里买到了一张当晚去芜湖的火车累后,就潜藏起来,一直等到这次列车将近检票的时候又窜了出来。
他心惊胆战地经过车站广场,正在暗自庆幸自己的命大福大时,却被守候多时的江洪斌一眼识破而擒获了。
至此,震惊南京市的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侦破战斗胜利结束。从案发到最后一名罪犯被擒,只经过了5个多小时。
中央门银行抢劫案的罪犯李文艺和吴棉银,在经过南京市和江苏省司法机关的庄严审判之后,双双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随着两声枪响,这两名歹徒连同他们的金钱梦,彻底宣告破灭了!
确实有这事,我骑自行车带女朋友被交警拦下,第一次看见交警带枪,后来交警放了我,知道了有大案。有几个关建词,85年,抢银行,冲锋枪,白茹汽车(法囯车)很快破案。
第一次听说 那时我才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