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犯的新生之路Ⅱ(10):一副药,五块袁大头

二哥雨二 2025-03-06 16:34:54

或许是行军速度受到了影响,他们到达那个大一点的集镇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见有队伍上的同志来了,地方上的干部便找上门来,嘘寒问暖,一看他们是押送俘虏的,脸色还是略略有些变化的,心中有了几分不情不愿的意思。

一个干部站在沈德纯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县长,咱这山区小镇,怎么可能有西药铺是嘛,郎中倒是有一个,不过是个土郎中、倔老头,还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给他们这些人看病呢?还有,去年年底,咱这一带还是游击区的时候,没少遭受国民党军队的扫荡,老百姓连过夜的粮食都没有了,哪儿还有可能有棉花、布匹啊?要不,我们再动员动员,让老百姓再捐献点。”

沈德纯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哼了一声,说道:“不行,这一带的老百姓,被国民党部队害苦了,我们不能再加码了。动员一下,可以,但必须付钱,一针一线,都要付钱,好了,你替我们请那个土郎中过来吧。”

几名干部苦笑一声,分头做工作去了,站在门口的马连长也早已向方靖那个卫士和连里负责财务的一个干部安排着:“兄弟,从现在起,你就负责方军长额外开销的事,比如请医生、用药品、增加营养等费用,一定要记好账,不论大小,都要记上,另外,不能欠老百姓一分钱。”那个干部连连点着头,那个卫士却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公平,这些,我们早就知道,只是不敢说。”

院子里的几个人笑了起来,方靖咳嗽两声,也坐到桌子前,喝下半碗开水,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者也在当地干部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还连连向院子里的人作着揖,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那老者进了屋,在沈德纯的客气相让之下,坐到了方靖对面,捉住方靖的手腕,把了一会脉,说道:“外感伤寒好治,气火攻心难医啊。这位将军,自古以来,天下最难医者,莫过于心病,即便是神仙的仙丹,也治不好啊。”

一句话,把屋子内外的人,都说笑了,方靖又咳嗽两声,苦笑一回,说道:“先生果真是高人。”

那位土郎中也随着大伙笑了几声,说道:“看来,医心这事,老夫是无能为力了,不过,治表这事,我还是有点办法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递给站在桌子前的马连长,说道:“一副草药,五块袁大头。砂锅里添清水,没过此药,熬制半个小时,给这位将军服下,然后以棉被覆盖全身,出透汗,也就好了。记住,大汗不落干净,千万是不能再受凉的。”

老者说着,起身就往外走,站在方靖身边的赵军医却不愿意了,连忙说道:“这位老先生,开的是什么药,难道没有一个药方吗?怎么能在没看病人之前,药就包好了呢?不知道是什么药,就胡乱要价呢?”

没想到,那老者回答再揖,说道:“这位先生见笑了,我们家祖传的治疗恶性伤寒的药方,都是炮制好的,几十年都没有改过,在这方圆几十里,也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人。别说这位将军,就是当年的吴大帅,进军四川之时,偶感伤寒,还是家父为他医好的呢。吴大帅略懂医学,向家父求此药方,家父摇头不给,从此我们家,只卖药,不出方。这位先生若不相信,这药,老夫拿走就是了。”说着话,便伸手要取马连长手里的药包。

赵军医见那老者一副迂腐形象,还要争辩,方靖伸出手来,摇了摇,说道:“赵军医,民间多有验方,偏方能治大病,何必嘛。”赵军医脸一红,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沈德纯见了,这才向老者拱手,说道:“先生请留步,我们兵营中,还有十几位相同的病患者,还望先生再炮制些药材,给他们一起治疗了。”

那老者端详了沈德纯良久,这才拱手说道:“我以为是何人呢?原来是当年卖了家财打鬼子的沈县长。没问题,没问题,走,跟老夫拿药去,给新四军治病,老夫分文不取。”说完,哈哈大笑而去。

那名刚刚参军的卫士,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挠了挠头皮,看了马连长一眼,说道:“马连长,这账,咋记啊,给方军长,一副药,要五个袁大头,别人,不要钱,要是别人怀疑我贪污了五块钱,咋办啊?”

众人一听,大笑起来,沈德纯笑着说道:“你啊,倒是挺上心的,我教你们个办法,和地方上的同志一起去拿药付钱,随行就市,老百姓出多少钱,我们出多少钱,不能让他吃亏,咱也不占他便宜,公平交易,如何?”

那名卫士尴尬地笑了笑,和另外两名干部高高兴兴地给大伙拿药去了。方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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