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皮很容易,人人都会吹,就是想不想吹的问题。吹牛皮的人很多,但大都是些不打粮不上税的。但吹羊皮就不容易了,而且吹的人越来越少,因为羊皮筏子现在用途很少,只有个别旅游点用来吸引游客。正因为羊皮筏子用途有限,吹羊皮做筏子的手艺人也越来越少,加上这活又脏又累,虽然收入可观,但这门技艺还是到了濒临失传的境地。在黄河岸边做羊皮筏子的童师傅就面临着这个困境。
童师傅今年45岁,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由于常年在野外风吹日晒,让他看上去足足有六十岁左右。他祖祖辈辈都是靠吹羊皮做筏子为生的,从小就看着父亲收羊皮、吹羊皮,坐着羊皮筏子随着父亲在黄河上漂流,所以就一脸沧桑了,仿佛皮肤里都浸透了黄河的黄色。图为童师傅在吹羊皮。
童师傅在在一个景区内做羊皮阀子,和那些靠拉游客谋生的筏子客不同,他是一个个体户。除了自己做羊皮筏子卖以外,他还修补羊皮筏子。筏子客是靠拉人头赚钱,他就是靠吹羊皮赚钱。图为两位筏子客在空闲时过来看他做羊皮筏子,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羊皮筏是用羊皮扎制成的筏子。唐代以前,这种工具被称为“革囊”,到了宋代,革囊是宰杀羊只后掏空内脏的完整皮张,不再是缝合而成,故改名为“浑脱”。人们最初是用单个革囊或浑脱泅渡,后来为了安全和增大载重量,而将若干个浑脱相拼,上架木排,再绑以小绳,成为一个整体,就成了“皮筏”,皮筏也就成了黄河上游的主要运输工具。古诗:“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就指皮筏破浊浪,过险滩的情景。图为童师傅在检查羊皮。
传统的羊皮囊的制作方法是: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地将整张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不能划破一点地方。将羊皮脱毛后,吹气使皮胎膨胀,再灌入少量清油、食盐和水,然后把皮胎的头尾和四肢扎紧,经过晾晒的皮胎颜色黄褐透明,看上去像个鼓鼓的圆筒。但童师傅的做法是一边吹一边去毛,因为吹胀以后去毛很方便。图为童师傅正在绑一只“羊脚”,准备开始吹羊皮。
关于羊皮筏子还有一段顺口溜:窜死一只羊,剥下一张皮,捂掉一身毛,涮上一层油,曝晒一个月,吹上一口气,绑成一排排,可赛洋军舰,漂它几十年,逍遥似神仙。从顺口溜里就不难看出过去羊皮筏子对人们生活的重要性和便利性。如今各种交通工具很发达,羊皮筏子除了特色旅游以外,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图为童师傅开始用嘴吹羊皮。
童师傅一开始用嘴吹,待吹大以后,气力显得不足了,就要借助皮管吹。一边吹还要一边捶,让空气充实到羊皮的各个角落里。
吹胀到一定程度,童师傅开始薅羊毛。由于羊皮已经过处理,羊毛很好薅,看上去不费一点气力。
羊毛薅完以后,童师傅开始往皮囊里注入一定的清油和盐水。他说,按过去的做法,注了盐水以后要晒一个月,皮囊才可以绑到筏子上。现在就简单多了,如果太阳好的话,晒上四五天就可以用了。
童师傅一年四季都和羊皮打交道。春天和冬天主要是收羊皮,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夏天和秋天是筏子客生意好的时候,他也忙活起来,生意也很好。一般一天可以吹到七八个皮囊,一个皮囊可以卖400元左右。每月的收入都在上万元。但冬天和春天几乎没有生意。加上这活又脏又累,前景暗淡,所以也没有人愿意跟他学这门手艺。图为童师傅在整理皮囊。
现在,由于现代交通工具的发达和交通设施的便捷,羊皮筏子的货物运输和载人的功能基本丧失,主要用于娱乐休闲。羊皮筏子伴随着个别地方的旅游业,作为一种特色旅游项目得以保留下来。像童师傅这样的传承人心里都很清楚,随着社会的发展,这门手艺的失传是迟早的事情。图为童师傅今天刚刚做了三个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