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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在很多科幻小说里,都有“冬眠舱”这个概念。为了应对漫长的太空旅行,主角们选择进入“冬眠”,等到未来某个时候被唤醒,继续未完成的使命。这个设定并非凭空幻想,而是脱胎于现实。
早在1967年,一位美国富豪詹姆斯·贝德福德决定将自己冷冻,成为全球第一个“冷冻人”。如今,他已经在液氮中沉睡了半个多世纪,本来定在2017年复生的他,却依旧没能如期苏醒。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冷冻第一人
詹姆斯·贝德福德是一位出色的生物学家和心理学家,家庭幸福,生活美满。然而,1965年,他却意外被查出患有肺癌,生命也由此进入倒计时。在绝症的阴霾下,贝德福德只感觉自己的人生陷入到了无尽的绝望中。
偶然的一天,贝德福德接触到了一本特别的书——《永生的期盼》。这本书是由加州大学的罗伯特教授所著,书中详细探讨了通过低温冷冻技术保存人体,并在未来某天复活的可能性。
读完这本书,贝德福德仿佛抓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他立刻联系了罗伯特教授,表示愿意支持他设想的这个技术。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合作成立了一个实验室团队,开始了相关的研究。
1967年1月10日,贝德福德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病床上和家人告别后,他开始了人类历史上首次遗体冷冻尝试。
那时的冷冻技术还很不成熟,冷冻小组直到贝德福德去世一个小时后才赶到。团队首先抽干了他体内的血液,注入了大量二甲基亚砜作为防冻液,但并没有立刻把他送进液氮冷冻舱,而是等了两周,直到冷冻舱建好后才将他安置进去。
另外,由于冷冻公司破产和法律纠纷等问题,贝德福德的遗体还经历了多次转移。而按照最初的计划,贝德福德应该在2017年解冻复生,但直到如今,他依然还沉睡在液氮舱中。
贝德福德未能如约解冻的原因也很简单:
人体冷冻如何操作
人体冷冻,可不同于常见的“生鲜冷冻”,这其中的操作要复杂得多。
首先,冷冻团队必须在病人临终前就待命。在病人心跳呼吸停止,被宣布死亡后,冷冻小组就会快速给病人降温,特别是头部区域,同时人工维持血氧循环,以减少大脑细胞损伤。接着,他们会注射抗凝剂,防止血液在体内凝固。
初步冷却完成,病人就会被迅速转送到冷冻机构。这时,小组就会开始第二步操作——灌注,即用特殊的冷冻保护剂替换掉体内的血液和水分,以防止冷冻过程中人体水分结成冰晶,造成组织损伤。
比如,美国冷冻机构CI公司采用的保护剂就是一种浓度为70% 的玻璃化混合物溶液。在灌注时,小组会在病人的锁骨上做一个小切口,插入导管,把冷冻保护剂通过颈动脉输送到全身,特别是大脑,确保所有组织都能被保护。
灌注完成后,体内的水分和血液被冷冻保护剂替代,开始逐渐转化为一种玻璃状的固体,这个过程叫做“玻璃化”。几天后,待病人初步冷却至-196℃,这时就可以将病人转入长期液氮舱保存,在保存过程中,小组还会每天检查液氮的液位,确保低温环境的稳定性。
据统计,截止2020年,全世界已经有460名在医学上被判定为死亡的人,被保存在-196℃的液氮舱中,年龄最大者有92岁,最小的仅2岁,但迄今仍未有一个冷冻后再解冻复生的案例。
针对此技术,社会上存在不少争议,支持者认为,这是人类对“永生”愿望的美好寄托,未来待科技发达,或许真有办法唤醒这些“冷冻人”,反对者认为,这种人体冷冻技术,不过是新时代的一种“木乃伊”。
永生?还是现代“木乃伊”
目前,医学上针对人体冷冻的技术已经相当完善,但对于如何“解冻”,依然是一片空白。
首先,最大的技术障碍来自冷冻过程中的细胞损伤。在冷冻过程中,水分会在细胞内形成冰晶,破坏细胞结构,尤其是红细胞和神经细胞。尽管科学家们已经开发出一些冷冻保护剂,以阻止冰晶破坏人体组织,但此类问题依然存在。
阿尔科冷冻公司曾使用丙三醇作为冷冻保护剂,但在对冷冻后的病人进行CT扫描时,发现病人的小脑和脑干出现了部分碎裂的情况。后来,阿尔科公司改用一种名为“M22”的物质作保护剂,而目前是否有病人因为“M22”出现大脑损伤扔不得而知。
其次,“复生”不仅仅是解冻那么简单。冷冻后的细胞往往处于休眠状态,如何在不损害细胞功能的前提下,恢复血液循环,修复被冻伤的器官,重新启动体内的代谢过程,这是一个大难题。这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失败,就会导致病人彻底无法“复生”。
更复杂的是大脑的意识问题。冷冻技术能够保存细胞,但是否能够保存人的意识和记忆则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目前,科学界尚未完全理解大脑是如何储存和处理信息的。如果大脑能够复生,个体的意识,记忆甚至人格是否能够完全恢复,也没有确凿的答案。
结尾
沉睡的贝德福德或许再也没有“复生”的希望了,但技术是在不断向前发展的。今年,复旦大学科学家们最新研究的冷冻技术“MEDY”,已经成功实现脑组织冷冻18个月后解冻,依然保持生长活性的案例。未来,一觉醒来进入一个“新纪元”或将成为现实。
然而,在美好的未来到来之前,我们仍然要活在当下。我们无法预测明天,当下每一刻的生活,每一个新的选择,都更值得我们用心去感受。无论科技如何进步,生命意义始终在于我们如何去体验和珍惜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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