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就是国际化风格?也许并非如此

专筑网 2018-12-12 23:21:21

Modernism: The International Style that Wasn't

本文最初发表于“CommonEdge”,标题为“现代主义真的是国际化吗?这是一部说‘不’的全新历史”。

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我曾经在两所建筑院校教授建筑历史。在那个时候,学生们要学习三个学期的课程,从古代开始,一直到现代主义,另外还有20世纪的建筑作品。我所用的课本是Spiro Kostof的《History of Architecture: Settings and Rituals》,这本书中,由于要表达的内容太多了,因此作者并没有在20世纪的建筑中花费大量笔墨。在课程的后三分之一,学生们会学习到诸如柯布西耶的《走向新建筑》、Reyner Banham的《第一机械时代的理论与设计》等内容,当时我就认为,应该以多角度、全面的方式让学生们了解了历史。

而现在情况却又不相同。如果花费两个学期的时间来学习世界建筑,那么学生们很快就能了解到20世纪的建筑作品,并且在这样的背景下了解历史教育。在肯尼斯·弗兰姆普敦(Kenneth Frampton)的《现代建筑:一部批判的历史》一书中,作者应用了大量的“现代主义”这样的词汇。他们认为,现代主义运动是启蒙运动与工业革命文化的不可或缺部分。另外,他们也不断地研究所谓的“理论”,学习当代建筑师所著的书籍,在这个过程中属于自己的想法就相对少一些。

在过去的20年时间里,这种历史学观念常常受到质疑,但却也没有哪些内容能够取代关于现代主义的叙事观点,从而反应进步的时代精神。事实上“现代派”这个词几乎适用于所有建筑杂志中的建筑,因为它们都有着平屋顶、玻璃幕墙。

在当下塑造的环境中,对于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建筑评论者而言,这么多的建筑作家与青年建筑师都相信,他们更加了解20世纪的建筑历史。现代运动起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截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当时的目标是消除建筑师与城市规划者曾经所惯用的历史手法。在20世纪60年代,当时世界各地的建筑都各不相同,因此历史学家也不应当将这些建筑完全归类于“现代主义”。

牛津大学出版社近期发表了一部关于现代主义的具有争议的著作,标题为《Making Dystopia: The Strange Rise and Survival of Architectural Barbarism》,作者是英国历史学家James Stevens Curl,Curl在其职业生涯中都在不断地研究不列颠群岛的建筑,研究重点是一些纪念碑、墓地等等,其学术成果颇丰。如标题所示,这本书并没有着重于那些上世纪欧洲与美国现代主义建筑兴起的历史现象,它反而展示了在1945年之前的一段具有争议的历史,而这段历史与人们的原有观念有些出入,其中也说明了该如何理解“国际式风格”的诞生甚至是被神化的过程。

Curl先是强调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尼古拉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Henry Russell Hitchcock、希格弗莱德 吉迪恩(Sigfried Giedion)、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并不是公正的学者,他们无法客观地评价当时的建筑,而是改变了某种建筑风格,而这种风格能够根据机器时代的时代精神来满足世界的需求,但是这也见证了机械化战争对于欧洲的重大影响。在战争停止之后,政治和文化背景发生了改变,法国、比利时、魏玛共和国的建筑师们都准备进行一场建筑革新,建造用于安置当时大量避难者的场所。

“Making Dystopia”以1914年为起点,展示了经济与政治对于德国建筑师的职业生涯的影响,例如一部分人变得成功,一部分人变得默默无闻。其中的代表便是德国犹太人Erich Mendelsohn,他在柏林进行了近十年的建筑事业之后,便去往了其他国家,而其他建筑师的出现则更加模糊一些,但是他们的作品同样让人耳目一新。在大萧条来临之前,并没有所谓的主要设计策略,而是一种具有争议的风格正在适用于全球范围之中。

为了研究这些信息,Curl进行了大量的资料查阅,但是他没有必要去挖掘一些真正的批判性学术观点,这些观点是有关于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密斯(Ludwig Mies van der Rohe),亦或是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的。近期的学术成果表明,这些数据相比起二十世纪的传记都要更加复杂,但是重要的是,曾经写过现代主义运动“form givers”的历史学家们多少都抹去了一些事实,而这些事实与那些为法西斯工作的欧洲建筑师紧密相关,但是只要他们的作品符合先进的艺术与建筑理念,那这就是所谓的“现代”。

密斯·凡·德·罗为了逃离希特勒的政权,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德国,人们可以从中了解到一个事实,那便是在包豪斯关闭之后,密斯便会向国家社会主义者寻求帮助与支持。在纳粹的政权之下,密斯也工作了多年,后来在1937年去往美国,并且没有任何抱怨。无独有偶,柯布西耶同样寻求政府的资助,并且在当时的期刊上发表了反犹太的文章。而格罗皮乌斯则有些聪明,在去往美国教书之前,他就已经进行了多次个人方向的变革。

相比起那些揭示现代主义先锋建筑师的各种行为,更加可怕的是,Curl揭示了一战之后关于欧美建筑历史的一种虚伪的必然,主要针对的是建筑的新形式,这种新形式都有着白墙、带状窗户,以及桩柱。

在上世纪30年代早期,大西洋两岸几乎没有哪些所谓的“现代主义”建筑能够符合当时阿尔弗雷德·巴尔(Alfred Barr)、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Henry Russell Hitchcock在第一次现代艺术博物馆中所提出的现代主义的定义,但是这并没有阻止他们提出相反的要求。他们的观众并不了解在战后重建项目中,以非传统的方式来进行的工作量,因此他们也更加容易相信在1932年国际式新建筑的传播。Johnson在过去的十年间在德国进行了多次研究,因此他有着斯图加特Weissenhofsiedlung以及其他建筑的许多照片信息,这也证明了欧洲一种使用得更加广泛的建筑风格的存在。

Curl认为,Johnson与Barr忽略了包豪斯艺术家和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之间的联系,因此进一步强调了他们对于现代艺术优越感的说法。他认为,如果没有Johnson的影响,那么欧洲的现代主义在美国发展的时间会需要更长一些,这种说法其实是正确的,尤其是自从赖特被1932年的展览拒之门外之后,这种感受尤为明显。上世纪20年代与30年代的先进建筑的客观调查表明,这其中有着美国装饰艺术风格大楼、底特律的大工厂、赖特的东京帝国饭店,但是这些都没有引起Johnson的注意,他是罗斯福政府的欧洲主义评论家,对于德国有着明显的偏爱。在许多方面,他对于美国建筑的认可大约推迟了几十年,因为自上世纪30年代起,他就不断地在宣传德国的建筑。

对于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误解,Curl有着明显的鄙视,该运动表露在Pevsner1936年出版的书《现代运动的先驱》之中,这本书后来更名为《现代设计的先驱》。这位德国历史学家由于其英国建筑系列而成为了格罗皮乌斯的激进倡导者,他认为格罗皮乌斯由于在德绍包豪斯进行教学,而成为了欧洲新运动的领导者。通过Werkbund而将包豪斯联系其中,Ruskin与Morris的英国追随者荒谬地扭曲了事实,但是Pevsner却沉着自信地完成了这些任务。C.F.A. Voysey由于其不喜欢的风格,而与Sir Nikolaus形成交集,M.H. Baillie Scott 与C.R. Mackintosh则并不希望和德国现代主义有任何联系。

对于现实描述的挑战并不平凡,“Making Dystopia”中所记录的内容也并不平凡,但是其中仍然有着大量的参考与标注。一旦谎言被揭穿,那么这种传播就成为了隐患,这涉及到现代主义历史学的四种主要内容,人们也许并不了解它们的基座由粘土建造而成,除非有人能够揭示其中真正的因果关系。而Curl的书却做到了这一点,并且也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在二十世纪中期,现代主义如何主导当时的建筑领域。书中的前五章的内容非常紧凑与全面,这一部分涉及到自1945年以来的建筑,但是作者并没有在结论部分保持调查的深度。

不幸的是,一些建筑机构想要通过一些公开的评论还否定Curl的所作所为。诸如“The Spectator”之中的Stephen Bayley等评论家们不断抨击着Curl丰富多彩的当代设计趋势,其中有Parametricism与Blobitecture,另外,评论家们还忽视了其学术成果,但是却无法否定其结论。一些作家们认为他是一位奇怪且保守的人,但其实,他非常努力地进行着研究。如果人们能够了解这一点,那么便能理解他们对于近现代建筑历史的研究有时并不全面,例如后现代主义的兴起与衰落,以及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对于古典主义和解构主义的提倡,另外还有60年代CIAM对于英国发展的影响。

就像当代教育中所隐藏的那样,建筑历史的进程也并不顺利。但这并不是编造虚假历史的借口,为这些历史辩护错误的观点,而许多优秀的历史研究者都非常了解其中的问题所在。这就好像人们需要理解赖特的一系列背景信息,亦或是Richard Meier的私人问题,对于现代主义复杂历史的完整审视需要人们拥有一双明晰且批判的慧眼,而这些看法在弗兰姆普敦的书中,亦或是William Curtis所认可的文字中是不存在的。

如果人们一直忽视诸如Curl这样真实的书籍,那么城市与景观的发展仍然会保持几十年来的一贯特征,那么整个领域的进程发展也会缓慢一些。在孟加拉共和国亦或是中非的建筑中放上平屋顶,这能够得到纽约或伦敦评论家的赞同,但是这看起来就如同在Nome人们穿着草裙去看鲸鱼一样的滑稽,但是在他们真正理解建筑的意义之前,许多年轻建筑师仍然会以现代主义的名义这么继续做下去。

Mark Alan Hewitt是纽约地区的建筑师、作家、保护主义者,以及历史学家。他当前正在筹备一本关于神经系统科学和建筑设计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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