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几万块几万块地寄回家,给老家的父母盖房子,却不落好,父母非但不感激她的付出,反而在沈磊出走时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伟想换车,沈琳不同意,一来没必要,二来家中开销已经很大了,那伟却先斩后奏,一下子花出去50w,沈琳支撑这个家太不容易了。
看到这里,隔着屏幕我都替沈琳心累,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部分像沈琳一样的女人都过得这么累。
她是家中长女,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了农村,尽最大努力回报父母,却又被父母要求照顾弟弟,同时,她又要做丈夫的贤内助。
沈琳的人生,似乎都在为别人让步,当初生孩子,那伟让她辞职,她就辞职回家做了全职太太,放弃了税后月薪20000的工作。
后来,当那伟被前老板坑了80万,家里捉襟见肘的时候,她放下身段,到原来的属下手底下任职,工资也从20000断崖式跌到6000,后面更是愿意放下面子,去做月嫂,到街上摆摊卖卤味,和那伟一起打拼,撑起这个家。
可是说沈琳是为了这个家好吧,她又在不停地补贴娘家,十多年算下来,不说有100万,也得有50万,这笔钱留着当小金库不好吗?
直到我听到了“花木兰困境”这个概念,我突然就理解了沈琳。这个概念由法国哲学家、思想家、女性主义者朱莉娅·克里斯蒂娃在《中国妇女》中提出,现代的女性承载了父母的期待,希望她们参与到男性竞争中,去拼搏,同时又被要求像个女孩子,要结婚生子,回归家庭,不然人生不圆满。
就像花木兰一样,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所以木兰替父从军,得胜归来后,可汗问所欲,木兰不要做那尚书郎,反而脱去战时袍,著起旧时装,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恢复女儿身,故事才算“圆满”。
千鹤子也在《厌女》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男性与女性都在进行角色扮演,共同的模板是“男性”生存模板。现代的女性不仅要承担起女性的角色,还要扮演好男性,不能只赚钱,不结婚。
所以沈琳才会在老同学聚会时,面对田意萌的灵魂拷问,破大防了。沈琳自己也是不甘心的吧,明明自己是月入2万的总监,凭什么就要她辞职,放弃大好职场生涯,回家当全职主妇,价值也无法被看到。
田意萌也觉得扎心,没想到自己事业有成,竟然还不如结婚生娃的。身边男同学油腻到不行,还一个劲贬低自己,挣得再多,混得再好,都不如嫁得好。
这就是赤裸裸的女性困境,被要求回归家庭,但是回归后女性没有生存能力,全家都只能靠丈夫,把自己的命运放到别人手里,怎么想都没有安全感;不肯结婚生子的,事业再好也被看不起,不被世俗认可,不算成功,也不知道不嫁人能判几年?
沈琳从小就被这个困境套牢了,被教育着要好好努力,给父母养老,还要照顾弟弟,父母是实实在在从她这得到好处的,大几十万换来的就是行情不好的黄瓜,沈磊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备受宠爱了,父母给他寄的是2箱猕猴桃。
弟弟不应该成为姐姐的责任,都是父母的孩子,而沈琳的父母把责任外包给了姐姐,沈磊离家出走,他们打电话骂沈琳,沈琳那一句“我是她姐,我不是她妈”,短短九个字,道尽了无数心酸。
多少个沈琳,承担了父母的希望,却不被偏爱,想通过钱来证明自己的“成功”,但也在无形中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花木兰困境”太大了,我们依旧活在一个男权话语为主的社会,平等路漫漫,不论是回归家庭做主妇,还是留在职场当精英,只要遵从本心而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