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表】

秦厉共公六年，义渠来赂秦，繇緜诸乞援

赵襄子五年

楚惠王十八年

燕献公二十二年

齐平公十年，晋鲁伐我

鲁哀公二十四年，与晋伐齐。以公子荆之母为夫人，荆为太子，鲁人恶之

晋出公四年，伐齐

【史事】

1.夏四月，晋国与鲁国联合伐齐，取廪丘。

晋出公准备起兵进攻齐国，先派人到鲁国请求联合，对鲁国人说：“从前臧文仲带领楚国军队进攻齐国，占领了穀地；宣叔也带领过晋国的军队进攻齐国，占领了汶阳。我们得国君想要向周公求福，也愿意向臧氏求得威灵。”

鲁国的臧石便领兵和晋军会合，一起进攻齐国，占领了廪丘。军吏下令作好战前准备，将要进军。鲁国的莱章反对说：“晋国国君地位低下而政治暴虐，去年战胜敌人，现在又攻占都邑，上天赐给他们的已经很多了，又哪里能够前进？这是在说大话。军队将要撤回去了。”

结果不久之后晋军果真撤退回国。晋国人把活牛送给臧石，表示歉意说：“由于寡君出行在外，使用的牲口不合礼仪规定的标准，谨敢表示歉意。”

2.邾隠公是个无道之君，越国人抓住了他，将他流放到越国，改立其子何为君，何亦无道。

3.闰月，鲁哀公出访越国，和越太子適郢关系很友好，越太子適郢要把女儿嫁给鲁哀公而且多给他们土地。公孙有山派人告诉鲁国的权臣季孙。季孙很担忧，便派人走越国太宰嚭的关系并且送上财礼，事情才得以中止。

当初，鲁公子荆的母亲受到宠爱，鲁哀公打算立她为夫人，派宗人釁夏献上立夫人的礼品。釁夏回却答说：“没有这样的礼节。”鲁哀公发怒道：“你做宗司，要立夫人，这是国家的大礼，为什么说没有？”釁夏解释说：“鲁国的周公和武公在薛国娶妻，孝公、惠公在宋国娶妻，从桓公以下在齐国娶妻，这样的礼节是有的。如果把妾作为夫人，那就本来没有这样的礼节。”

鲁哀公最终还是立了公子荆的母亲为夫人，而把公子荆立为太子，因为这件事，国人都开始厌恶鲁哀公。

4.这年，杞愍公的弟弟阏路弑杀了他，并且自立为君，是为杞哀公。

鲁哀公与三桓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

【年表】

彗星见

秦厉共公七年

赵襄子六年

楚惠王十九年，王子英奔秦

燕献公二十三年

齐平公十一年，卫出公饮，大夫不解袜，卫公怒，即攻公，公奔宋

鲁哀公二十五年，自越反，与三桓始恶

晋出公五年，浍绝于梁。丹水三日绝不流

【史事】

1.夏季五月庚辰，卫出公出奔宋国。

当初，卫出公在藉圃修造了一座灵台，整天和大夫们在那里喝酒。有一次，褚师声子穿着袜子登上席子，卫出公为此发怒，觉得他很无礼。褚师辩解说：“我脚上生疮，和别人不一样。如果您看到了，肯定会作呕的，因此我不敢脱去袜子。”卫出公听完非但没有谅解，反而更加生气了。大夫们都急忙为褚师辩解，卫出公仍难释怀，褚师退出准备离开。卫出公把手叉在腰上，对他说：“我一定要砍断你的脚！”褚师听了这话，就和司寇亥一起坐上车子说：“今天的事情能够落个逃亡就算是幸运了。”

当年，卫出公流亡归国的时候，不仅夺取了公孙弥牟的封邑，而且还剥夺了司寇亥的政权。出公又派侍者把公文懿子的车子推到池塘里，这使他结怨于很多人。

当初，卫国人灭了夏丁氏，把他的家财赐给彭封弥子。弥子请卫出公喝酒，进献夏戊的女儿，卫出公很宠爱她，让她做了夫人。她的弟弟期，是太叔疾的从外孙，小时候养在卫出公的宫中，卫出公就让他做司徒。夫人的宠爱衰减，期也就因此有了罪过。

卫出公很骄奢，使用三种匠人劳作，久久不让他们休息。派优狡和拳弥盟誓，而又很亲近信任他，所以褚师比、公孙弥牟、公文要、司寇亥、司徒期利用三种匠人和拳弥联合来发动叛乱，有武器的都拿着锐利的武器，没有武器的人则拿着斧子，派拳弥进入公宫，而从太子疾的宫里呐喊攻打卫出公。

鄄子士请求抵御。拳弥拉着他的手，说：“您固然勇敢，可是打算把国君怎么办？您没有见到过先君的结局吗？国君到哪里不能满足愿望呢？而且国君曾经在外面待过，难道就一定不能回来吗？现在不能那么做，众怒难犯。叛乱平定才容易离间作乱的人。”于是卫出公就动身出走。准备到蒲地去，拳弥说：“晋国没有信用，不行。”出公便打算到鄄地去，拳弥又说：“齐国和晋国在争夺我们，不行。”最后出公准备到泠地去，拳弥说：“鲁国不足以亲附，请到城鉏去，那里可以联系越国。越国有能干的国君。”于是出公一行就去了城鉏。拳弥说对出公说：“卫国的盗贼是不是会来袭击您，还不能知道，请快点离开，从我开始。”在送走出公后，拳弥于是就装上宝物回到了卫国。

卫出公流亡在外，把士兵加以分散部署，利用祝史挥作为内应侵袭卫国。卫国人以此为患。公文懿子知道消息后，进见公孙弥牟，请求驱逐祝史挥。公孙弥牟说：“挥没有罪过。”懿子说：“他专权好利而又行为不轨，要是见到国君进入，会在前面引路的。如果驱逐他，一定出南门而去国君那里，越国最近得到诸侯，一定会请求他们出兵的。”祝史挥正在朝廷上，下朝后，懿子就派官吏把他从家里遣送走了。祝史挥出了城，住了两晚，想要回城，没有被接纳。过了五天，就住在外里，于是就受到卫出公的宠信，派他到越国去请求出兵。

2.六月，鲁哀公从越国回来，季康子、孟武伯到五梧去迎接他。郭重为鲁哀公驾车，见到季康子、孟武伯，便回来对鲁哀公说：“这两位的坏话多着呢，请君上当面一一追究。”

鲁哀公便在五梧设宴，武伯祝酒，讨厌郭重，说：“你为什么那么肥胖？”季康子说：“请罚这头猪喝酒！由于鲁国紧挨着仇敌，臣下因此不能跟随君王，才得免于远行，可是他又认为奔波辛苦的重长得肥胖。”哀公说：“这个人吃自己的话吃多了，能不肥胖吗？”大家虽然喝酒但都不高兴，哀公和诸大夫间从此就互相有了厌恶感。

卫出公第二次被驱逐出国

【年表】

七年，元王薨，子定王介立

秦厉共公八年

赵襄子七年

楚惠王二十年

燕献公二十四年，宋景公卒

齐平公十二年，卫出公以越师攻卫，国人不纳，遂卒于越

鲁哀公二十六年

晋出公六年，齐、郑伐卫

【史事】

1.夏季，五月，鲁国的叔孙舒带兵会合越国的皋如、后庸、宋国的乐茷送卫出公回国，卫国公孙弥牟想要接纳卫出公。懿子说：“国君执拗又暴虐，稍等一些时候，必定残害百姓，百姓就会跟您和睦了。”联军侵袭外州，大肆劫掠。卫军出去抵御，大败。卫出公发掘褚师定子的坟墓，把棺材放在平庄之上放火烧了。

公孙弥牟派王孙齐私下去见越国的皋如，说：“您是打算大举灭亡卫国呢？还是只想把国君送回来就算了呢？”皋如说：“越王的命令没有别的，只把卫君送回来就算了。”

公孙弥牟便召集大家征求意见，说：“国君带着蛮夷来攻打我国家，国家差一点灭亡了，请接纳他。”众人都说：“不要接纳。”公孙弥牟说：“如果我逃亡对大家有好处，请让我从北门出去。”众人又说：“不要出走。”公孙弥牟便重重地贿赂越国人，大开城门接纳卫出公，城上守卫甚严，卫出公不敢见状进城。

之后，护送卫出公的联军退兵回去，卫国人另立了卫悼公，由南氏来辅助他，卫国把城鉏给越国人。卫出公说：“这是期干的。”命令如果对夫人有怨的可以报复。

后来，司徒期到越国聘问，卫出公攻打他并且夺走了财礼。司徒期报告越王，越王命令取回来，司徒期带了一批人又把财礼取了回来。卫出公发怒，杀死了太子，太子是司徒期的外甥。

卫出公归国未遂

2.宋景公没有儿子，就把公孙周的儿子得和启收养在宫里，但还没有立谁为继承人。当时皇缓做右师，皇非我做大司马，皇怀做司徒，灵不缓做左师，乐茷做司城，乐朱鉏做大司寇，六卿三族共同听取政事，通过大尹上达国君。大尹经常不向宋景公报告，而按照自己的意图假称君命来发号施令，国内的人因此都厌恶他。司城想要除掉大尹，左师说：“随他去，让他恶贯满盈。权势重而没有基础，能够不失败吗？”

冬季，十月，宋景公在空泽游玩。初四日，他死在连中。大尹出动空泽的甲士一千人，奉着宋景公的尸体从空桐进入国都，抵达沃宫。接着派人召来六卿，说：“听说下邑有战事，国君请六卿一起谋划。”六卿相继到达，大尹便令甲士劫持他们说：“国君有重病，请诸位盟誓。”就在小寝院子里盟誓，说：“不做对公室不利的事！”大尹立启为国君，奉着棺材停放在祖庙里。三天以后国人才知道这件事。司城乐茷派人在国内宣布说：“大尹蛊惑他的国君，专权好利，现在国君没有生病就死了。死了以后又藏匿遗体，没有别的好说，就是大尹的罪过。”

公子得梦见启头向北睡在卢门的外边，自己变作大乌鸦栖止在他的上面，嘴巴搁在南门上，尾巴搁在北门上。醒来以后说：“我的梦很好，一定立为国君。”

大尹和别人策划说：“我没有参加盟誓，恐怕会驱逐我吧！再跟他们盟誓吧！”于是就让太祝制作盟书。六卿正在唐盂，准备和他盟誓。太祝襄把盟书的内容告知皇非我。皇非我依靠乐茷、门尹得、左师谋划说：“百姓亲附我们，我们把大尹赶走吧！”于是六卿都回去把武装发给部下，让他们在国都内巡行，宣布说：“大尹蛊惑他的国君，欺压虐待公室。亲附我们的人，就是救援国君的人。”众人说：“愿意跟随你们！”大尹也巡行，宣布说：“戴氏、皇氏准备对公室不利，跟随我的，不要担心不发财。”众人又说：“你和国君没有什么两样！”戴氏、皇氏想要攻打启，乐得说：“不行，他因为欺凌国君有罪，我们要是出兵攻打，罪就更大了。”让国内的人们把罪过加在大尹身上。

大尹奉事启逃亡到楚国，于是就立得为国君。司城做了上卿，盟誓说：“三族共同掌握国政，不要互相残害！”

宋国内乱

3.卫出公从城鉏派人用弓问候孔子的弟子子贡，并且说：“我还能回国吗？”子贡叩头受弓，回复说：“我不知道。”但他私下对使者说：“从前卫成公流亡到陈国，宁武子、孙庄子在宛濮结盟然后国君回国。卫献公流亡到齐国，子鲜、子展在夷仪结盟然后国君回国。现在卫国的国君再次流亡在外，内部没有听说有像献公时代的亲信，外部没有听说有像成公时代的大臣，那么我就不懂得卫出公能根据什么能回国。《诗》说：‘最强莫过于得到人才，四方将会顺服。’如果得到这样的人，四方把他作为主人，取得国家又有什么困难呢？”

最后，卫出公死在了越国。

4.这岁周元王驾崩，他的儿子周定王继位。

【考异】

《卫康叔世家》说卫悼公是卫出公的叔父，卫出公死后，卫悼公除掉出公的儿子，然后自立为君。而根据《左传》的说法，卫出公在鲁哀公二十六年的时候请兵攻打卫国，他虽然打了胜仗，卫国人也愿意让他回来；但出公不敢回去，于是卫国人就灵立了卫悼公。卫出公最后也死在了越国，可见卫悼公被拥立的时候卫出公依然活着，《卫康叔世家》不仅记载错了卫出公的卒年，而且还杜撰了卫悼公继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