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们这边的服装批发生意还是非常好做的。造就了不少百万千万富翁。

那些身材好又漂亮的小姑娘纷纷杀进这个行业，做导购，轻松、干净，工资也高。

因为服装批发城靠近某大学，也就三四公里的样子，不少女大学生也纷纷过来做兼职。

既有漂亮衣服穿，还能赚生活费学费，多好啊！

那一年暑假，我们对面那家女装店多了五个清纯的小姑娘，看样子是大学生来兼职的。

空闲的的时候，我们聊过天，都是大学生，利用暑假，来赚点生活费和学费，也省了回家的路费。

偷偷问她们，每个月给多少工资，小姑娘伸出了四个手指头，并说：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四千，相当不错了。

他们老板姓什么不知道，经常穿一条质地很好的白色灯笼裤，很精明的样子。听小姑娘们说：老板喜欢唱京剧，经常请她们去听戏。

一个月之后，姑娘们不淡定了，工资没发。问老板，老板总说：过几天。

直到拖到月中，还是没发工资，几个小姑娘就罢工不干了。老板就让人把姑娘们的行李，全部从出租屋里丢了出去。

小姑娘们也去找过市场管理处，但没有签合同，管理处也没有办法。听说老板在当地也蛮有实力。

当时我不在店里，听一个男装店的老板描绘现场：女装老板根本不承认说要给小姑娘们工资，只是免费提供吃、住让她们体验生活的。

小姑娘们没要到一分钱。其中一个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你欺骗了老奸巨猾的对手，那是你的本事，但你欺骗的是几个没出校门的孩子，肯定有报应。

女装老板说：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给你们提供机会锻炼，包吃包住，我没向你们要钱就不错了，怎么还让我付钱呢？

小姑娘气的发抖，另外一个小姑娘说：你肯定有报应！

老板冷笑的说：报应？我最不相信报应！

这件事情过去了十五六年了，服装批发城也早就搬到了郊区。

昨天去银行办点事，碰到了原来服装城管理处的老刘，那时候在服装城，我们还算聊的来。

简单的问候之后，老刘忽然脸上神秘起来，问我：还记得那几个女大学生的事吗？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经他提醒，我想起来了。

老刘神秘的说：“唉，这个世界啊，还是很神秘的。当时几个小姑娘的事，我们管理处都很气愤，但没办法。”

他压低声音，到处看了看，凑到我耳边说：“那个跟我们上头”，用手指指天花板，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但我习惯性的点头，表示明白。他缩回身子，说：你知道，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谁？

老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个不给工资的玩意呀。

原来女装店老板姓卢，做服装确实赚到了钱，有个几百万，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女儿。

老婆贤惠，女儿漂亮，老卢又能赚钱，虽然人品很差，但日子过得却很红火。

那件事情过后，他在朋友的指引下，做期货，又赚了几千万。

谁知去年在股票市场，老刘赔的倾家荡产，五栋房子、一栋别墅全部卖出去，还不够还债。

更为凄凉的是，独生女儿被人欺骗，从八楼跳下，高位截瘫。

现在一家三口，租住在城东一个五百块的出租屋里，老婆要照顾女儿，不能工作，靠着老卢晚上摆摊卖臭豆腐为生。

我听的全身好像失去了知觉，我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故事，跟那个穿着优质白色灯笼裤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耳边一直响着老卢的声音：这就是报应，你以为你没签合同，就可以昧良心，老天爷可不惯着你。

是啊，十五六年了，这个报应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