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八线女明星,为了上位演主角,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脱衣?扮狗?还是默许各色潜规则?在新电影的选角现场,制片人无视六个年轻演员的优秀简历,反而像打量畜生一般,发出了指令,让她学一条狗。尽管有些不敢置信,一号女演员还是将加了迷药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犹豫着摇尾乞怜。可想红,想站在大银幕中央的,又不止她一个,三号女演员不光迅速跪了下去,还有模有样地学起了狗叫。
一号自然不甘示弱,既然抛下了尊严,她也不在乎将底线压得更低。其他四个女演员离开房间后,制片人看着剩下的两个女演员,渐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谁先扒掉对方衣服,谁就是这场面试的赢家。本以为她们会挣扎一番,谁知本该光鲜亮丽的两个女明星,竟真如如他命令地一般,狗吠着彼此撕扯起来。想摆脱困境,走红大银幕的执念,让一号女演员,成功撕下三号的衣服,获得了跟制片人“详谈”的资格。
但靠着出卖尊严博得的上位,能有几分光彩,女演员跪在的制片人脚边谄媚时,依稀想起,自己也曾是挺起腰板,不忿过各种不公。她叫妮娜,来自台中乡下,无法释怀的演员梦想,让她一路摸爬滚打,只身到繁华的台北寻求机会。然而寸土寸金的台北,遍地都是为了六便士,而出卖月亮的庸人,任凭妮娜再心有不甘,还是未能免俗地,被迫搁置梦想,在小公司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窘迫生活。钱不够用时,她还会穿起裸露衣物,做些引人遐想的低俗直播,反正都是表演,对着手机镜头,跟对着导演编剧,于妮娜而言,并无多大区别。
她想红,也把想红的野心,附着在每一场表演上,所幸她的努力和执着并没有白费,就在妮娜即将迷失在贫穷和窘迫中时,一场来之不易的试镜机会,将她拖出了泥淖。经纪人漫不经心地告诉妮娜,新片尺度很大,但没有优秀演员,会因为裸露尺度,而放弃一炮而红的机会,他要妮娜考虑清楚。经过一夜的挣扎,妮娜还是敲开了制片人的房门,和其他穿着红色衣裙的女演员一起,进行了一场荒谬的“试镜”。妮娜赢了,她用失态的雌竞,PK掉了其他女演员,又用一杯混着迷药的红酒,麻醉了自己,她以决绝的献祭姿态,将尊严和身体,悉数呈给了制片人摆布。
尽管赢得姿态不体面,妮娜还是当选了女主角,可以肮脏手段得来的上位,又哪里能得到旁人尊敬,妮娜在剧组饱受非议,就连她颇以为傲的演技,也被导演批的一无是处。众人的刁难和不友好,让妮娜如坐针毡,可为了这次出镜机会,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剧组同事的漠视,她悉数吞下,导演编剧的辱骂,她也照收不误,比起众星捧月的女演员,她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出气筒。连续几日的遇冷经历,到底还是影响了妮娜的情绪,再次走戏时,她迟迟进入不了状态,始终无法达到导演要求的效果。再疯狂一些,再崩溃一些,导演紧握着妮娜的手,不断催促她表现地更歇斯底里一些。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妮娜还是有些瑟缩,她担心伤了对手戏演员。
看她这般畏首畏尾,导演怒了,妮娜顾忌男演员的名望,他可不在乎妮娜的身份。只见导演死死掐着妮娜的脖子,让她体会绝望的痛苦,可妮娜早已崩溃,根本无法细品个中滋味,不光进不了戏,还屡屡出错。糟糕的表演,彻底激怒了导演、靠身体上位的女演员,注定得不到导演的丝毫尊敬,辱骂和巴掌,迅速击溃了妮娜。委屈牵扯着愤怒,她的情绪瞬间失控,至连表情管理都不顾了,五官扭曲在一起涕泗横流,她艰难地地讲着台词,字字泣血,不止是戏中人控诉命运,还是妮娜倾诉自己的委屈。
终于达到了导演要求,妮娜沉默着躲进后台,冰敷着挨打的脸蛋,情绪却还留在戏中人的故事里。同样被妮娜的表现激怒的,还有她的经纪人,他没有安抚自己艺人的情绪,也不想做她和剧组的沟通桥梁,张口闭口都是来之不易的女主角。妮娜自然知道上位不易,可她人微言轻,在经纪人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承。妮娜觉得自己越发虚伪了,就连真切的生活,也日渐充满表演痕迹,她讨厌捧高踩低的剧组,痛恨冷漠无良的导演,却仍要挂起真诚的笑容,和对方打招呼致谢。
几经煎熬,她终于迎来了杀青,工作人员却说她没有潜水执照,无法完成最后的水下戏份。可最后的重点,都在女主角一人身上,还有各种刁钻角度的特写,根本无法用替身,导演随机砸东西发脾气,整个剧组也陷入了慌乱,人人都远远绕着妮娜走,生怕导演因为她迁怒到自己。手中的盒饭还没吃几口,妮娜已如惊弓之鸟,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她怕连累拍摄进度,怕导演发怒,更怕自己被换掉。所幸工作人员找到了一片无人看管的水域,妮娜这才放下了不安,独自迎着寒风,踏上了破旧的小船。
可等她刚漂到水域中央时,就看到岸边来了辆警车,强制要求剧组停止拍摄,工作人员瞬间乱作一团做鸟兽散,根本没人理会还在水上漂泊的她。正好作为拍摄道具的弹药爆炸,不会潜水的妮娜,也被顺势冲进水里,刺骨的海水瞬间向她涌来,妮娜茫然地向四周呼救,迎接她的,却只有死寂般的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可随着身体渐渐下沉,她又想起即将苦尽甘来的生活,顿时升起一股挣扎的力量。妮娜开始在水里扑腾,拼尽全力爬上了岸。让她意外的是,这场危机四伏的自救,竟是导演事先安排好的,只为了拍到妮娜最真实的挣扎。
妮娜的苦,没有白费,电影一经上映,就引爆话题无数,昔日寂寂无名的妮娜,也成了聚光灯下的主角,她拍杂志,接受采访,俨然一个成功女明星模样。可真切地坐在镜头前,她才发现根本无人关心她的演技与拼搏经历。也许流量爆炸的时代,这些问题才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吧,妮娜并未气馁,她开始用赚来的钱享受生活。然而命运在给予她一个甜头后,又迅速露出了狰狞模样,父亲欠钱,母亲重病,到处都需要钱来补贴漏洞。
尽管无奈,但妮娜也别无他法,只好掏钱解决问题,可就在她陪护母亲时,却发现当初和自己一同竞争女主角的三号女演员,要掐死病床上的母亲来报复自己。妮娜惊恐不已,睁开双眼才发现这只是大梦一场,母亲正好好地躺在病床上,而发小Kiki还来探望母亲了。Kiki也曾身怀过演员梦,但她很快认命,向现实臣服,在老家做起了乡村教师,看着眼神中早没了光彩的Kiki,妮娜想起了过往的点滴。她和Kiki曾是隐秘的恋人,有过不少美好的回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Kiki不光放弃了她们共同的梦想,还有了新男友,过着看似不错的小生活。
身边的人,好像一个个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妮娜满心怆然,回家帮母亲取东西时,还意外撞上祭祀活动。妮娜以为自己走红,衣锦还乡理应受到欢迎,可领头的神婆却大声指责她肮脏污秽。妮娜不禁茫然,原来不管她多努力挣扎,还是洗不净浑身的脏污吗?晚上经纪人通知她,电影入围了电影节,需要她走红毯。想着万众瞩目的光耀时刻,妮娜又恢复了元气,还精心准备了礼服。可就当她在医院做美容时,又遇到了那个三号女演员,她不光打开强光试图让她毁容,还拿出她被制作人潜规则的视频,威胁要让她名声扫地。
妮娜担心毁掉自己刚有起色的事业,忙起身去抢,甚至不顾衣不蔽体的难堪,跟着三号女演员跑到了大街上。无暇躲开来往行人的打量拍照,妮娜还是夺回了手机,就在她强忍着害怕删除视频时,Kiki竟给她打来了电话,还说自己想清楚了,要继续和她在一起。想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妮娜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挣扎着摸回家,陪在Kiki身旁,准备享受片刻安稳,可不等她仔细打量爱人,就发现女友变成了三号女演员的模样。一阵挣扎过后,妮娜终于从睡梦中惊醒,还是那个破旧逼仄的出租屋,身旁没有Kiki,生活中也没有聚光灯,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浮华一梦。
一开始制片人选中的就是三号女演员,而她不过是那个被灌下迷药,惨遭侵犯,还患上创伤后遗症的可怜牺牲品罢了。本片《灼人秘密》根据震惊好莱坞的制片人,哈维侵害多名女演员的事件改编而来,编剧兼女主吴可熙,在MeToo事件的基础上,结合了同性爱情与救赎元素,展示的却是一个被梦想抛弃,又遭潜规则,最后救赎无望的悲情形象。可悲的是,在资本与物欲侵占的娱乐圈,妮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