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浙江担任国家电力局长的方复明竟然是间谍，曾花费巨额资金贿赂国家工作人员，将我国相关工程项目的秘密和情报泄露到了国外。

2001年，他遭到了抓捕，随后被送进了国家司法机关，被依法审理。

一位地方公务员是如何被境外势力收买，走上间谍之路的？被抓的时候，他又为何高喊自己是“美国人”呢？

方复明被抓的时候其实已经从电力局局长的位子上退休了。

他是在1957年的时候从上海交通大学电机专业毕业的，进入浙江省电力局的时间是1960年，做了将近30年的时间，直到1989年的时候去了美国，并在1994年加入到了美国籍，所以他被抓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位美国人了，高喊自己是美国人并不奇怪。

只是，他借着美国人这层身份，在我国活动，盗取我国的国家机密，做着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事情，就很成问题了，不可能不抓他。

在电力局，方复明一开始只是工程师，后来一路慢慢晋升，成了省电力研究所的总工程师、所长、副局长和总工程师。

在这30年的时间里，方复明对我国的电力系统有了很深的了解，和很多上层领导的关系都很亲密，专业技术也很过硬，所以在电力系统里面的地位是很高的。

靠着这几点，他就算辞官到了国外，也是不愁吃穿的，很多大企业都抢着要他。在1993年的时候，他就被香港的飞雅电力开发顾问公司聘为了董事经理。

最后，他会被盯上成为一名间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1995年，他被发现回到了大陆，在这里频繁活动，而且行迹非常可疑，会经常在一些招投标项目主管领导的住所出现。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国的侦查人员其实就已经暗中启动了对他的调查，但是一直没有特别多的收获，直到1999年他再次回到了国内，调查人员才有了重要收获。

当时，他在宴请还在体制内担任要职的几位老部下时，将一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留在了宾馆里。

侦查人员看到了这个机会，偷偷将电脑打开来，结果发现里面竟然有500多份材料，而且大都是国家机密文件，里面甚至有中央领导的批示。

除此之外，他的电脑中还有一张记录方复明贿赂国家工作人员的表格，上面详细罗列了项目工程名称、负责人员和行贿的金额，还有签字收据，涉及的人员和单位多达35个。

从这张表上其实就能看出他工作的性质，是为国外的一些公司做项目代理，收集这些工程项目的情报，然后换取顾问费。

因为根据表上透露的信息，涉案的人数比较多，司法部门很快就对他实施了边控，在他2000年回国的时候就在机场扣押了他，对他进行了监视居住。

另一方面，最高人民检察院则对他具体行贿的情况展开了绝密调查，最后查出的涉案金额高达24.5万美元。

在检方对方复明手中收据展开调查的过程中，一个叫姚午鸿的名字进入到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是因为收据上的这个签名实在太过奇怪，竟然和原来中国水利电力对外公司进口处处长吴守仁的字迹一模一样。

为了探清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检方派人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

当调查人员到吴守仁办公室的时候，一开始他表现得还蛮镇定，说自己只收过别人送的一些烟酒，没有贪污受贿钱款，直到后来被带到了检察院审讯，他才开始紧张起来。

吴守仁正式被逮捕的时间是2000年4月29日，随后被牵扯出的还有当时已经72岁的刘连城。

他们都参与了1985年帮助日本丸红株式会社获得北仑港电厂项目的招标工作，而“姚午鸿”这个名字就是吴守仁在签收这家日本公司给的酬金时伪造的。

当时，丸红公司投标图纸上的一些数据明显不过关，不符合招标书的要求。

刘连城是中国水利电力对外公司的副总经理，主要负责审查竞标公司合同中的商务条款等，还要参加商务部分的合同谈判，而吴守仁则几乎重要的评标工作都要亲自参加，他们两个人共同联手，想要帮丸红公司过关，拿下这个项目，简直易如反掌。

本来，丸红公司只是让方复明帮忙找个代理公司的，方复明则直接联系到了这两个人。

那天，丸红公司专门请他们三个人吃了一顿饭，方复明在一边暗中怂恿两个人加入这个计划，很快他们便上钩答应了。

“既然大家关系都不错，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也不白干。反正洋人的钱不拿白不拿。”秉持着这样一个不捞白不捞的理念，三个人开始了组团的间谍行动。

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还收买了几个项目竞标过程中的关键人物，让本来有很大问题的丸红公司就这样一路绿灯，顺利过关了。

在审讯中，方复明还交代出了另一个人，那就是日本人永濑国男。

他虽然是1938年在日本出生，但和中国有着很深的缘分。

当年，他的父母因为欠下债务躲了出去，他被交给了一位旅日华侨收养。

大学毕业之后，他到了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语系做讲师，直到1979年11月回到了日本。

1986年，他又被日本三井物产株式会社聘请成为了部长和特别顾问，和方复明一样，在中国负责大型投标项目。

1996年2月，山东电力局局长查克明访问日本，永濑国男带着三井给的1000美元“零用钱”和他搭上了线，查克明那时还嘱咐他说：“以后有事来北京找我。”

1998年，浙江嘉兴火电厂二期项目的投标，永濑国男就是在他的帮助下让三井公司成了总承包商。

在之后调查的过程中，包括刘加宇、王建国、席胜建、赵湖宾等人的受贿行为被陆续揭露出来，也很快就被起诉判刑了。

方复明的判决结果是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在2002年3月21日做出的，他被判了5年的有期徒刑，还被驱逐出境了。

在对方复明的调查过程中，调查人员的行动也堪称惊险，很值得一说。

当时，北京市人民检察院主要负责在北京地区的侦察，他们抽调了一支由李兆、田明海、白鸿政、于书京、游立、冯宝军、焦姝珩等人组成的调查小分队，名叫3·13专案组。

专案组分成了三路兵马，一队人负责对方复明的审讯，从他口中获取更多信息，一队人专门拿方复明手里的收据做笔记鉴定，还有一路人则按照那张行贿的表格逐个调查上面的人员，个个击破。

上面未详细提及的受贿官员，各有各的故事，身份也不尽相同。

刘加宇落网的时候是39岁，职务是国家电力公司国际合作部和计划与投资部高级工程师，是副处级。

他与方复明的关联主要是在1995年到1999年，在北仑港和禹州的项目中，向他提供了大量的招标底牌和评标意见等情报，受贿金额高达36.5万美元。

王建国担任的是正处级职务，为原来国家机械工业局国际招标审查处的处长，他的受贿来源多种多样，有永濑国男，还有电力设备总公司的部门经理关某、廖某，以及机械进出口公司成套设备部的经理贾某，总计金额达22.5万元，最后被判了13年。

席胜建和方复明是一个单位的，都在浙江省电力局工作，职务是外事秘书。

他们两个人私交很好，很多事情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席胜建在方复明开展间谍工作的过程中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是方复明在浙江承揽项目过程中的核心人物。

他在这起间谍案中牵连很多，涉及的项目包括北仑港、扬州、浙江500KV变压器和镇海方面的。

方复明在表格上写着计划要给他23万美元，但还没有完全付清，只先付了10.5万美元，之后两个人就纷纷落网了。

赵湖宾是浙江北仑港电厂的厂长，方复明本来计划给他的钱也没有完全付清，本来要付18万美元的，最后只付了2万。

他是在杭州西湖区人民法院被判刑的，刑期长达11年，所得的赃款也被悉数没收了。

另外，吴守仁和刘连城的刑期也都很长，前者被判了13年，后者被判了12年。刘连城不只是被没收了所得赃款，还被没收了高达11万美元的个人财产。

方复明案件的复杂性和涉及面之广还在于，调查人员在查的时候，发现其中还有一些受贿的官员，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并没有定他们的罪。另外，甚至有一些单位的司机都被牵涉到了里面。

从这件事情中可以看出的有很多，比如方复明和永濑国男竟然能把犯罪的触手伸得那么远，可见当年国外的间谍活动渗透之深和广，而我国竟然有这么多的官员和有关人员牵涉其中，也说明了这些人意志的薄弱，相关的教育和防范还是要加强。

参考资料

1、美籍华人方复明刺探情报 原电力部副部长等落马（中国新闻网）

2、非法获取中国国家秘密 美籍华人方复明入狱5年（中国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