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世贸组织,意味着我国正式融入了以欧美为主导的全球产业分工体系。
至此,社会进入转型期,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
另一面,饱暖思淫欲,官商腐败也日益猖獗,成为了经济发展道路上极大的阻碍。
随着党和国家反腐利剑的一次次出鞘,就必然会倒下几个高官,河北的程维高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从程维高腐败案件中,不难发现,程维高的两任秘书吴庆五、李真都极深地介入其中。那么吴庆五又是如何落马?他在程维高腐败案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时来运转1954年,吴庆五出生于南京一个工人家庭。初中毕业之后,赶上了十年运动,没了书读的吴庆五只好来到南京市汽车修理厂当了一名基层工人。
不过,工人不是吴庆五永久的职业,由于他有一定的文化,脑子灵活,善于游走于各式人物之间,在工厂里大小算是个人才。
几年时间,吴庆五就做到了车间主任,是组织上看中的培养干部的好苗子。
1975年,南京市委要重点培养一批青年干部,吴庆五有幸被选中,进入了市委组织的青年干部学习班学习。
一年的时间转眼即逝,吴庆五顺利结业,出来便留在了市委,担任秘书,从此走上了仕途之路。
改革开放,是青年干部的机遇,对于吴庆五也是如此。
1978年6月,吴庆五调入南京市委办公室,继续从事秘书工作。
此后的六年时间里,吴庆五一直兢兢业业,直到程维高的到来,改变了吴庆五的一生。
1984年,程维高就任南京市委书记,挑中了吴庆五当自己的头号大秘。
在程维高的眼中,吴庆五办事得力,是不错的心腹。
于是程维高即便来到河北,也要让吴庆五紧跟自己,处理一些自己不便出面的事务。
在1990年7月,吴庆五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在工作中,吴庆五结识了李真。作为一个外省人,吴庆五是新来乍到,肯定需要本地人的帮助,不然不好开展工作。精于此点的李真就使出了全身能耐,竭力讨好吴庆五,甘愿充当马前卒。
1991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李真盛情邀请吴庆五出去坐坐。
酒过三巡,李真才说道:“吴大哥,咱俩关系好,难得今天聚在一起。你刚来河北,有不熟悉的,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外,李真还添油加醋的说道“自己的父亲是抗日的军政干部,部队中有不少将军是父亲的老战友,还煞有介事的拿出了自己和某个大人物合影的照片。”
在强大的背景攻势之下,吴庆五被唬住了,对李真产生了一直无缘无故的信任。
仅用几个月的时间,李真就将吴庆五连蒙带哄,骗得是服服帖帖,如坠云里雾里。
私下里,李真还对吴庆五施展了美人计,给吴庆五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歌舞剧院的首席演员兼电视台的主持人白玫。
为了进一步拉拢吴庆五,李真还介绍了自己的铁杆盟友——东方租赁公司河北办事处的主任张铁梦。
吴庆五来到河北,有时需要到北京述职,难免会有大的开销。
但严格的财务制度,桎梏着吴庆五的手脚,这时往往就需要张铁梦的慷慨解囊。
不到一年,在李真的穿针引线下,在张铁梦的金钱链条下,在白玫的美色勾引下,吴庆五彻底和李真、张铁梦打得火热,变卖了不少国有资产,充实了自己的口袋。
也许是麻木,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失望,不知怎的,吴庆五在1992年萌发了下海的念头。
这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个未解之谜,但对于李真,却是一个六合彩式的大转机。
有人说吴庆五是受了程维高的指使,不得不下海,也有人说吴庆五厌倦了官场斗争。总之,吴庆五选择了弃官从商。
然而,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吴庆五曾坦言:“开始下海,我确实是想靠着自己的智慧和诚实劳动赚钱,但现实很骨感,我如同驾着一叶孤舟,驶向深海,舟上没有罗盘,也没有指南针。过去对我笑脸相迎的,一下子换了另一副面孔。”
当然,吴庆五也不是傻子,走之前,他大力推荐李真,当自己的接班人。
依照当时的干部选拔制度,省领导选用秘书,要由办公厅推荐,组织部考察。
程维高一开始并不看中李真,还对吴庆五说:“李真,这个人不行,有些人对他意见很大,说他太狂妄,盛气凌人,要用一个稳重的干部。”
可吴庆五却劝说道:“李真是本省人,得罪了他这样的地头蛇,会对工作有影响。其次,政见有别,需要李真他去打头阵,这是政治的需要。”
如此,两人完成了交接班。同时,也和张铁梦构成了“政、商、企”三角利益同盟。
锒铛入狱在经济上,吴庆五和李真互相扶持,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极为牢固。
比如说1994年,河北省在北京筹建河北大厦,本来是官方出资,在市场上寻找建筑公司。
但李真(已经是国税局局长)利用手中的权力,将承包方交给了吴庆五和程慕阳(程维高之子)所在的“南京二建”。
南京二建,是程维高早在南京主政时期,指使儿子成立的一间皮包公司。
李真当然知道内幕情况,也知道程维高的儿子程慕阳的不少工程都是“南京二建”垫资建造的。
于是,李真联合吴庆五千方百计帮助“南京二建”,还亲自给石家庄市长张二辰打电话催要工程款项。
另外,李真还动用行政权力,让石家庄市国税局停止和省第四建筑公司合建办公楼,将项目交给了“南京二建”。
除了河北大厦这个项目,还有石家庄国税局大楼招标项目,李真和吴庆五也是狼狈为奸,滥用权力干预市场的正常运作。
本来,这个工程早就被河北四建承包。项目都破土动工了几个月。
可是,突然有一天,吴庆五找到了李真,对他说:“李真老弟,无论如何,这个项目也要交给我们,不要因为这件小事,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情谊。不然,程书记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
李真见吴庆五搬出了程维高,便明白了一切。
于是,几天之后,李真亲自找到了国税局负责人,又一次为南京二建说情。
在李真的压力下,石家庄国税局不得不中止了同河北四建的协议,重新制定了招标方案。
不出意料的是,“南京二建”从河北四建横刀夺爱,硬是抢走了这项工程。
“南京二建”中标后的一个月,吴庆五就从该公司拿走了40万元人民币。
不过,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1998年,河北省纪委陆续接到了群众举报,说张家口卷烟厂厂长张铁梦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随后,纪委联合公安局、省检察院成立了专案组,连带着张铁梦、李国庭都陆续落网。
眼看着就要牵扯到吴庆五、李真头上。两人也真的是慌了手脚,想出了各种办法填补漏洞。可天网恢恢,哪里有李真狡辩的余地。
2000年3月30日下午,李真正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几个身穿蓝色警服的人就闯了进来,义正词严的说:“李真同志,经河北省人民检察院批准,你以涉嫌贪污受贿罪被捕了。”
来不及反应,头脑一片空白,李真茫然失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写罢,几个警察上来,给李真戴上了手铐。
另一边,吴庆五则趁专案组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便偷偷乘机飞往了美国避难。
一来,美国相对安全。二来,美国有他的部分生意,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也在美国念书。
飞往美国没几天,李真就在审讯室交代了一切,查明了李真、张铁梦、吴庆五联手犯罪的事实。
为了抓获吴庆五、追回赃款,专案组领导决定采用“内紧外松”的方式,暂时停止对吴庆五的调查。
同时,专案组还通知有关机场和边境口岸,一旦发现吴庆五入境,就立即实施扣留。
远在大洋彼岸的吴庆五密切注视着国内的情况,他犹如惊弓之鸟,本不愿回国,躲了几个月。
眼见风声松了,专案组似乎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有些大意了。更让他牵挂的是,国内还有生意需要他本人出面料理。
至于个人私生活方面,吴庆五的情人白玫还给他打过电话,说:“老吴,不用担心,他们没有证据。再说,几个月不见你,我也想你了。宝宝眼看着都要生了,没有父亲可不行。”
在情人白玫的苦苦哀求下,9月14日,吴庆五自信回国。
然而,吴庆五走出北京机场,就被边检人员拦住了。忐忑不安的吴庆五还大声嚷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专案组成员哪里会对他说一句话,三下五除二就将其铐住,并将他送到了山西省阳泉市看守所。
就这样,吴庆五落网了。2002年6月23日,河北省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吴庆五死刑,缓期二年执行。这意味着吴庆五保住了性命,同时也意味着他此生将要和灰土高墙为伍了。
在给儿子的信中,吴庆五写道:“爸爸曾答应你,在美国读书期间,每年都会去看你,但是现在是不可能了……你一定要以爸爸为戒,珍惜自己的大好时光,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用辛勤劳动的汗水,一砖一石为自己构筑明天幸福的家园。”
结语:吴庆五的舐犊情深,真让人想起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迷惑吴庆五的不仅有利益,美色。最关键的是吴庆五放弃了信仰,意志不坚定,甘愿同李真这样的败类同流合污。
参考资料
《吴庆五的忏悔》时代潮 2003年第十九期
《“河北第一秘”——李真的堕落与忏悔》反腐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