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在日本伊豆半岛东岸静冈县的一处海滨浴场,一个瘦小的身影被卷进了海浪中,随即没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她是来自成都的21岁女生芝士(化名),本来是跟朋友一起来日本旅游,却没想到在傍晚遇到了离岸流,在近海玩乐时被海水带走。
她逐渐被海浪带的越来越远,从一开始能隐约看到海边的一些光亮来自店铺和路灯,到后来光亮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看不见。
在她的身旁,海浪有2-4米高,周围只有海浪的声音,咸得发苦的海水一次又一次被浪拍进她的嘴里,很快,舌头就被腐蚀性的海水变得麻木。
她不停地在救生圈上尝试各种姿势,试图保存体力。在这漫长到根本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过程里,芝士一度绝望了,甚至试着让自己窒息,把头埋进水里,想让自己死去。
但最终,她对生的渴望战胜了对大海和时间的恐惧。在被离岸流卷走的36个小时后,她历经大海的白天与黑夜,不吃不喝,仅仅依靠租来的救生圈,独自在海上漂流了约80公里,被过往的船只救了上来,目前已经回到了祖国。
有网友说,这女孩的求生欲太强,故事传奇到可以拍成当代电影“老娘与海”了;也有网友说,她是运气太好,漂了那么久,也没有鲨鱼等其他海洋生物来吃她,不然根本不可能得救。
她根本不会游泳,能在茫茫大海中独自漂流36个小时后得救,除了奇迹般的好运气之外,似乎没办法再用别的词语去形容这场特殊的“旅程”。
可从这个女孩的自述能看出,这场“奇迹”,并不全依靠她的好运气。
在被海水一波一波不停地拍打时,她努力捡了一个扫把一样的东西,帮自己挡住海浪的拍打,还找到了三种应对海浪的姿势,当遇到不同的情况,就切换不同的姿势来应对风浪。
不会游泳的她,还学会了把两条腿放松,然后趴着让腿浮在身体后面,这时,腿指向的方向,就是她会被浪缓缓带去的方向。依靠这个办法,她试图靠近所能遇到的船只,哪怕没有被注意到,也没有放弃希望。
每当她看到一些或近或远的灯塔出现,她就想着自己能被海浪带过去,这样自己就能爬上去;遇到来往的船只,就努力靠近,大声地呼救,以期自己的声音被船上的人听到。
就这样,她一次又一次地推翻自己的希望,再一次又一次地重整旗鼓,努力调整身体的状态, 除了实在熬不住地昏睡了一小会儿以外,她没有一刻放弃寻找获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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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中途一度绝望,她也想着:“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我的朋友和家人就会永远抱着‘她是不是还没有死,只是飘到了某一个岛上’的疑问活着。那对他们太残忍了。”
就这样,依靠着她顽强的意志力和积极的心态,在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她等来了救援。
在这场极限的经历中,最令我动容的,是她身处绝境时的从容和稳重。
她说,看不见灯光的时候,夜空里有银河和尾巴很长的流星;在漂流的过程中,她还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海市蜃楼,这对她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体验。
来自芝士朋友的描述
眼前是绵延翻涌、无边无际的漆黑,身下是深不见底、暗流涌动的海水。命运就像这个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游泳圈一样,悬浮在无垠的海面上。
如果等不到救援,她大概率就会葬身于此了。似乎除了祈祷,她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样如同黑夜般令人窒息的恐惧下,她选择了抬起头来看星星。
这很像上个月在肯尼亚洪水中幸存的刘小姐。当时她被困在树上一整夜,全身湿透,双腿满是瘀青和伤痕,身体被冻麻,甚至还处于月经期,体力几乎崩盘。在获救后的自叙中,她说,她当时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右手无名指侧面,有一只她这辈子看过的最迷你的蜗牛,甚至不如一粒米。
“我甚至认真观察了马赛人的皮肤,原来他们不是单纯的黑,但阳光照到他们的皮肤上,会泛出一层油花儿一般五彩斑斓的光,挺炫酷的。”
在不知道自己能否得救、能否活下来的绝境中,哪怕已经站在了生与死的交界,这两个女生依旧保持了对周围事物的敏锐观察力,依然在用力去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哪怕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丝生还的可能性,甚至还在苦中作乐地看星星、看蜗牛,把这些苦难当作一次体验,去感受、去理解、去接纳。纵使肉体可能即将湮灭,精神依旧生机勃勃,对接下来的每一秒依旧满怀热情。
这样强大的心态,体现出了生命最纯粹的美丽。
就算被命运推入绝境,也不要忘记,人类的赞歌是勇敢积极的赞歌,生命的意义在于我们所赋予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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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
意思是,仙鹤有着上千年的寿命,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它可以尽情地在天地间遨游;蜉蝣早晨出生傍晚就死去,只能存在短暂的几个时辰,但它也依旧可以享受属于它的生命。
上天赐予我们每个人的机会、运气和时间或许都不相同,但我们也依然可以以乐观、淡然的态度,在有限的生命中拓展出独属于我们的无限深度。
古往今来,已有无数例子证明了这一点。
周文王姬昌,曾被商纣王忌惮,遭受关押拘禁,而他冷静应对,扩写《周易》,成为一代明君;
孔子年少时困顿窘迫,依然不放弃一切机会学习,写出《春秋》,名垂青史;
屈原因政见不合而被放逐,留下《离骚》成为千古绝唱;孙膑被截去膝盖骨,撰写出《兵法》;韩非被囚禁在秦国,写出《说难》、《孤愤》……
他们都在面临困境乃至绝境时不曾放弃,纵使有悲观、崩溃的时刻,也依然不懈地反击命运,凝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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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有一个术语,叫做“缘起”。所谓“缘起”,就是说万事万物都是变幻不居的,没有独立存在的东西。世界上任何事物的结果都是因缘际会而生,正是有了过去的无数个“因”,才成为了现在的“果”。
因此,即使一时遭遇困难,只要能坚持地朝正确的人生目标努力,逆境就会成为过去。
因为人生祸福、好坏都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哪怕这件事看似是“好运”“巧合”,其背后也由无数因果塑造而成。
不是这些名垂千古的著作成就了他们,而正因为是他们,才能写出如此鸿篇巨制。
在困境、绝境中,依然能以微小的身躯承载强大的意志,让思维拓宽生命的限度,不是巧合,更不是单纯依靠好运气的加持,而是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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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卡特乌拉的小镇。
这里是巴拉圭的贫民窟,是南美洲最大的垃圾场之一。在这个连地图上都忽略不计的地方,每天都要接收1500吨的城市垃圾,废弃物堆得遍地都是。
而在这个大垃圾堆中,24小时都有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寻找食物和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途径。
2006年的一天,一名环境工程师为了参与一个垃圾回收的项目,来到了这里。
当看到此地生活着一群从没离开过这里,一直穿脏衣服、吃过期食物的孩子时,他决定“给孩子们一点垃圾以外的生活”。
于是,他带领着孩子们学习音乐。他们把各种各样的垃圾制作成乐器,用木板、叉子、铝制烧盘和罐子组合成吉他,将硬币、纽扣、啤酒瓶盖、玉米罐和通道管做成萨克斯风。
就这样,孩子们组建起了一支“回收乐队”。当他们奏起旋律,仿佛不再身处巨大的垃圾堆,而是置身在一片美丽的大草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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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孩子的故事被一位导演偶然地拍下,视频很快在网络上走红,他们终于有机会走出垃圾堆砌成的山脉,去到美国、智利、荷兰等 20 多个国家进行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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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家乡卡特乌拉也因为这群孩子开始发生变化——这个曾经没有饮用水也没有电的垃圾堆,建立起了一所拥有20 个教室、可供 200 名学生学习的音乐学校,学校还设有奖学金,为所有的学生提供上大学的机会。
这个小镇的命运,终于迎来了新的转折。
这里本来是一片荒芜,没有音乐,没有艺术,只有似乎必须世代成为拾荒者的宿命。
可如果他们真的认命了,又怎么去抵抗命运呢?
再荒芜的贫瘠土地里,也有人努力地寻找一株玫瑰;可也有人在命运还未显露阴影时,就已经丧失了动力。
心理学者贺岭峰曾发布过一条视频,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视频的主人公是一个小男孩,他已经通过跳楼、割腕的方式自杀了很多次,而他年仅13岁。
他的父母在复旦大学做教授,对孩子学习有着更高的要求。发现无法解决孩子的轻生问题后,他们带孩子来找贺老师做心理咨询。这个13岁的孩子的态度令人吃惊:“人早晚都得死啊!”
他解释了自己轻生的原因:“我干嘛要被社会全部折磨一遍后再死呢,现在死了不挺好吗?活着没啥意思啊。”
他觉得自己不一定能通过读书有个好出路,就算考了好大学,父母繁忙的工作、破碎的结婚生活,让他觉得出了校园后的世界也“没意思”。
贺老师都感觉自己被说服了。他试图劝这个男孩:“那你可以打打游戏啊!”男孩说:玩过了,就那么回事。
没有喜欢的事情,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他对生命,下了“不感兴趣”的判决书。
美国著名的导演彼特·道格特曾执导过一部动画电影,名叫《心灵奇旅》。电影中,每个人在出生之前,都要在一个像乐园一样的“生之来处”选择一项爱好,然后再去投胎。
有一个名叫“二十二”的灵魂,是这个乐园里头号的顽固分子。它不想投胎,因为它找不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什么都不喜欢的它不知道活着会有什么乐趣。机缘巧合之下,它来到了地球,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开展了一场“人类冒险”。
最终,二十二发现,自己喜欢感受阳光和落叶,喜欢感受空气中细小的颗粒和浮尘,喜欢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时刻。原来,它喜欢的事,就是生命的“活着”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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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富大贵,平步青云,有一个波澜壮阔的人生。我们都是普通人,都只是宇宙中一粒非常渺小的尘埃。纵使普通,哪怕平淡,也能够用我们的知觉,去感受生命中每一个细小的、值得纪念的瞬间。
比如,当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时,有人因为会被淋湿叫苦不迭,而这位95后女孩选择在暴雨中起舞。
她当时正在一根竹子上练习舞蹈,帮她拍摄的老师劝她赶紧上岸,而她却说“戏曲开了嗓就要唱完”,坚持继续练习。
哪怕一次一次因为打滑掉进水中,她也依然将腰背挺直,不停地甩出水袖,争取把动作做到完美。
在滂沱大雨里,女孩身姿绰约,如同画中游仙。
就算浑身湿透,她的热爱,也因此闪闪发光。
又比如这一对经营饭店的小夫妻,辛苦工作了一天后,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店铺里,牵着手跳起了舞。
没有华丽的服饰,也不是什么专业的舞步,环境更只是个普通的餐厅,但他们依然忘我地沉醉在这独属于二人的时间里。
浪漫不需要依靠玫瑰和钻石,爱情也不用繁复的矫饰,只要两个人的心跳同频共振,再平凡的日子,也能收获不一样的甜蜜和幸福。
再比如前几年,一位杭州的拾荒老人感动了很多人。
老人身形瘦削,头发半白,总是穿一件虽然掉了色但很干净的橙色上衣,带着一根挂满塑料袋的竹竿。他总是在捡完垃圾后到图书馆去看书,“看书前,他会把手洗得特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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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因车祸去世后,他的女儿发现,老人匿名将大部分收入都捐出去助学了。原来,老人是一名退休教师,生前每月5000多元的退休工资,还外出拾荒卖钱,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读上书。
而他自己,哪怕已经双眼模糊,看书都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也没有放弃阅读的习惯。
看书前洗手这样一件小事,是他对其他借阅者的尊重,也是他自己生活的仪式感。
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写到:“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进黑暗的地底。”
或许来到这个世界上并非你我本意,或许这一路走来荆棘丛生,或许下一秒就有危险不期而至,或许此刻的生活和拥有过的时光,并不那么令人满意。
但是,中国人有句话,叫“来都来了”。虽然简单,但其实有大智慧。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好好对待每一天;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学会接受,学会积极地面对。
因为就算是好运,也要有能够承接好运的条件;就算是厄运,在绝境中也一定能找到新的希望。
人的一生,来之不易。如果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哪怕一天是值得庆祝的,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白活了。
所以,只要还活着一分钟,咱们就要乐观60秒。
哪怕正漂浮在看不到岸边的大海上,请记得抬头,你还能看到满天繁星。
而这些星星里,总有那么一颗,穿过了漫长的岁月和时空,就算早已化为尘埃,但此时正在为你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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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编自微信公众号国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