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问题的由来

在2024年半年度出资人会议上，我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们的战术水平并不高，仅处于全国平均水平。面对这个现实，我们应如何改善？

我们的团队在战术水平上并不特别突出。一个明显的证据是，我们常常买得早，卖得也早。我们难以精准地把握买卖时点，而这一点实际上是巴菲特晚年逐渐掌握的技巧。

巴菲特早年同样存在买得早卖得早的问题，例如在1972年漂亮五零事件中，巴菲特在1969年就解散了合伙基金，提前得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最近几年他对苹果的买卖确实发生在关键的拐点附近，这表明战略与战术的重要性并不相同。

目前，我们团队的真正优势在于战略判断和战略意志。

02

早期TCL的投资

回顾过去二十多年的投资经历，我只有一次在股票投资中遭受了实质性的战略失误，那就是在TCL的投资上。

当时，TCL因为收购欧洲的汤姆逊电视公司，股价从8元跌至3元。我在3元时买入，但股价继续下跌到1元左右，最终不得已在1元多时认赔卖出。

当时，我在战术上做的决定并非全错。TCL股价从8元跌至5元时，我没有采取行动，股价跌破4元我才开始关注，跌到3元多时才买入，但股价继续下跌到1元左右，最终不得已在1元多时认赔卖出，这一投资损失了约50%。

然而，我最终决定认赔的原因是认识到自己在战略上出现了重大误判。我低估了TCL收购汤姆逊电视带来的负面影响，尤其是我对欧洲电视市场的不了解，使得我无法判断公司的未来发展。

这是一次战略上的错误，我选择了认赔出局。

后来TCL经过调整又上来了，如果继续耗下去仍旧不会形成亏损，但是我决定不耗下去，我认为在战略上我已经无法判断这个公司的未来了，我没有准确的把握判断。

除了这次TCL的投资失误，我们团队在整体战略判断上没有犯过根本性的错误，这反映出我们在大方向上的判断力较强，没有在大方向上错过，但是在细节的买卖时点上，买得早卖得早，这可以归因于战术时点上的不足。

03

坚强的战略意志

关于战术时点的把握，我们主要依赖战略意志来应对。我们的团队除了具备强大的战略判断能力外，还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就是坚强的战略意志。

即使在面对非理性市场现象、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我们也从未屈服，始终藐视“市场先生”，坚定不移地坚持自己的判断。

只有在确认我们根本的战略判断出现错误时，我们才会调整。只要我们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团队就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不利的局面，这体现了我们强烈的战略意志。

04

没有必要改善战术的时机

至于是否需要改善战术时机，我个人的看法是，这并非必要。在实际操作中，我并未投入任何力量去改善这一点，因为我认为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并不关键。

我从未考虑过改善，也从未觉得有必要改善。

那么为什么不去改善呢？

我持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点，那就是过程是无法管理的。

如果我们试图强行管理过程，并且确实成功地将过程变得平稳无波动，在投资领域虽然可能在某些情况下实现，但这种平稳必然是以牺牲最终收益率为代价的。

世界是公平的，如果你能够在保持最终收益率不变的情况下成功管理过程，让其变得平稳无波动，那你简直是无所不能了。

然而，事实上，绝大多数试图管理过程的人最终都失败了。

我们并不追求对过程的过度管理。我们非常清楚，只要战略判断是正确的，并且具备强大的战略意志，最终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在这一过程中，通过磨练战略意志，一个人的能力会得到显著提升。无论你在战术上多少次出现偏差，总是买得太早或被套牢，只要在困境中从未屈服，你的水平就会实现质的飞跃。

正是通过这些战术上的不足和由此产生的困境，你依靠强大的战略意志战胜挑战，不断提升战略能力。

最终，你将成为最大的赢家，因为你在过程中获得了根本能力的提升，这才是最大的收益。

如果你总是觉得自己买得太早，或者没能抓住股票的最高涨幅，想要优化这些战术细节，那么即便你成功了，你其实已经失去了根本。你避开了那些能够提升你战略能力和战略意志的场景，并以此牺牲了最终的回报。

而且，管理过程本身是非常困难的，往往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05

过度关注战术优化

可能导致精力分散

团队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过分关注这些过程和战术，把95%的精力放在基本面、安全边际和内在价值等根本问题上，你的精力就会集中在最重要的方面。

但如果你大量投入到战术优化中，可能会占用一半的精力，而这部分精力的消耗可能会降低战略判断的质量，这也是一种成本，需要综合考虑。这是我对问题的看法。

坦率地说，我并不在意这些战术细节的改善，至少目前如此。

不过，我也注意到，巴菲特在晚年逐渐改变了策略，他开始在泡沫期持有股票。

例如，他在苹果市盈率达到25倍时仍然持有，直到市盈率达到30倍时才卖出。这也是一个事实，但这可能是随着经验的积累和成熟度的变化而做出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