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哥庄:偷牛粪被贫下中农抓了个现场

怜珊来看过去 2024-12-22 04:05:18
某日,与老同学说到插队时吃狗肉的事,同学开玩笑问:那狗是偷来的吧?我斩钉截铁地答道:“应该不是。我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过后突然想起,哎,插队时还真的做过“小偷”,而且被贫下中农抓了个现场。偷什么呢?说给现在的年轻人听恐怕没人会信:偷牛粪! 那是1974年初冬的事了。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早上起来,已经可见田野间白色的霜,哈一口气,眼前就是一团白雾。山上茶树已经无茶叶可採,可又不能让几十号人闲着,于是队里便派工捡牛粪,论斤记工分。捡粪的第一天,我和阿新一组,运气还不错,因为我们走到“牛窝”里了。所谓“牛窝”,是当地瑶人有一习惯,农忙过后,就把牛放到山里,让牛自由自在地在山里过冬,牛经常住的地方自然就形成了“窝”。在牛窝的附近,牛粪是比较多的,三下两下,我们两人的竹筐便满了起来。我们还在那些没挑走的牛粪上插上野草,以示这牛粪已经有主。我们打算下午再来一趟,那么,一天就可以挣到两天的工分了。下山的时候,我们遇见了姐包,她没跟我们打招呼,挑着空箩筐直往山深处走去。 过河的时候,那水很冻,石头又滑,我差点把劳动成果给丢到河里了。现在回忆起来,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下午,阿新来叫我,又出发。上山路上,看到一个矮小的女知青,她正蹲在地上,一把一把地用双手捧牛粪放在筐里。大概是那牛闹肚子,拉的粪有点稀,那女知青每次捧起的不多。她抬起头看到我们,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来。是玲珑!看她沾满牛粪的手,看她那灿烂的笑容,我一下被震住了,无话可说。她随意地在草上擦了擦手,抓起扁担要上肩,那扁担上,也沾了不少牛屎。可是,她憋了几次,举了几次,都没能把担子举上肩膀。我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如今想起来,那滋味是同情啊,就是古人说的“恻隐之心”啊。) 现在,我已经记不得是阿新帮她上肩呢,还是我帮的她。总之,上了肩之后,她必须一口气挑回目的地,连过河都不能休息,否则,她要遇上他人才能请人帮她上肩。 看着玲珑踉踉跄跄下山后,我和阿新又往早上的“牛窝”走。奇怪的是,做了标志的那几堆牛粪都不见了,大概是后来者不知道那标志的意思吧?我怀疑那后来者是姐包,因为上午我们遇见的就是她了,而且还听到几个女知青说姐包拾到的牛粪最多!不管是谁吧,总之,我们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转悠了一下午,没多少收获。心里那个想啊,想啊,希望突然冒出那么一大堆牛粪来。这种心理,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牛粪就感到亲切。第二天,不知道阿新干什么去了,我不再跟他一组。这一回,是跟拉提。两个人,先分析了一下,觉得那妹瑶寨有牛,应该有牛粪,不信瑶寨的牛不拉屎!我们挑着空箩筐,往那妹走。东走走,西走走,一个上午很快过去。路过瑶寨时,几只大狗冲出了出来冲着我们狂吠。天啊,我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大的狗!那不是狗,简直是豹子!拉提说,不要跑,一跑它们就追上咬人。我们停下脚,面对着狗,那狗果然不敢冲上来,但还是狂叫不已。我们蹲下,狗们就退后,我们也趁机退后几步。就这么样,蹲下、退后,蹲下、退后,慢慢地撒腿就跑。整个上午,一无所获。 下午,只好继续出去。这一次,英业跟住我们走。我们往东,他也往东,我们往西,他也往西。最后,我们过了河,爬上尖锋岭。快到山顶时,一座茅草牛栏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股牛粪味只灌鼻子。到得牛栏跟前,我心里突然一动,转脸看拉提和英业,两个家伙一脸紧张。不用说,我们是想到一块了:进去,要他几担!牛栏里没有牛,牛们放野牛了,正好动手。二话不说,钻进牛栏,憋着气,以最快的速度往筐里装牛粪。快呀,快呀!眼看就满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啊――你们就是这样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吗!”停下手,直起腰,抬起头,一看,一位瑶族中年男子扛着一支猎枪,气势汹汹的对着我们吼叫。我们一下子呆住了,没开口。瑶人又叫:“你们就是这样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吗?啊?”拉提和英业不开口,我硬着头皮,说:“不给要吗?不给要我们就不要了。”说完,倒出牛粪。拉提和英业也乖乖倒出。那瑶族兄弟,没有再吼,没有再骂,只是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我们强作镇定,拿起空箩筐就走出牛栏,往山下走去。开始时,还慢慢地走。可是回头一看,发现瑶族兄弟还在跟着。这下子可不得了,要是让他一直跟着到队里,我们还不倒霉?又走了十几步,他还是跟。 这下子,我们不干了,站住了,回头对他说:“他妈的,跟什么╳!”瑶人一楞,停住脚。过了一会儿才回嘴说:“嗬,你们还骂人啊!你们就这样学习毛泽东思想吗?”看他停住了,我们也不多说,转身又走,走着走着,变成小跑,看看离远了,便飞奔而下。跑下山来,路过厨房,伙猫文娟问:怎么看见你们从山上跑下来那么快?我说:“遇见老虎了!” 那瑶族中年人一直跟到队里,但他没有跟得很紧,找不到我们了。他向遇到的人告状,说刚才有三个知青到他们的牛栏要牛粪了。我们躲在房里,没听到他说“偷”,可能他认为虽然到牛栏要牛粪不妥,但也算不上“偷”吧。天底下,哪有偷牛粪的呢!反正,那天在我们队里,那瑶族兄弟没有呆多久,也没有大喊大叫。后来知道,那位瑶族兄弟是尖锋岭大队的支部书记,好像是姓蒋。蒋书记没有太过记较,说起来还应该谢谢他才对。几十年过去了,姐包告诉我,到牛栏偷牛粪不只是我们三个,有人成功了。是谁呢?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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