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人便踏上了奔赴死亡的旅程。可为何还要诞生?这是人类千百年来苦苦探寻的终极谜题。
凌晨四点,听着雨滴敲打窗户,刹那间有所感悟:人类作为故事的讲述者,需以有限的生命构建完整叙事。哪怕是悲剧,主角登场,故事方能开篇。
这是故事的必然。没有起始,何谈结局;没有出生,死亡便失了叙事的力量。
我们常以为人生是漫长的告别,却忽略了婴儿紧握手指的温热、母亲转身时飘起的白发、爱人熟睡时均匀的呼吸。这些瞬间,如同悄悄塞进口袋的糖果。
死亡是最终的坦诚,它促使我们把 “等下次”变成“就现在”。公交车靠窗座位的阳光、便利店开门的风铃、暴雨天收留流浪狗的爪印,皆成为抵御虚无的温柔力量。
瞧那夜空中闪烁的萤火虫,生命不过二十天,却振翅如永恒之星。我们掌心交错的命运线,终会消散于风中,但那些认真凝望的晚霞、郑重收藏的眼泪、小心安放的真心,早已在宇宙褶皱里,化作永不褪色的星辰。
站在阿尔卑斯山顶的旅人会懂:攀登的意义不在终点,而在于每一步都改变着看世界的视角。
我们终将走向黑暗,正是这份有限,让掌心温度、新雪触感、晨雾鸟鸣显得格外珍贵。恰似樱花知晓花期仅七日,才绽放得如此决绝壮美。
或许生命的矛盾就在于:唯有存在时限,才能唤醒对永恒的感知。
正如泰戈尔所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继续前行吧,带着所有的心碎与狂喜,像过最后一天那样活着,像第一天那样满怀好奇。
毕竟,我们来过,尝过海水的咸涩,数过雪落睫毛,听过心脏在黑暗中如鼓跳动,这已足够向永恒轻声说:“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