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亚回忆母亲严凤英:坎坷的从艺路,婚姻多波折

爱吃凉历史 2024-12-24 02:02:25

黄梅戏的起点

1945年春天,安徽桐城练潭张家祠堂热闹非凡,祠堂的戏台搭建得虽简陋,但却是周围百姓们少有的娱乐去处。戏班子正在排演《二龙山》,热闹的锣鼓声吸引了许多人,前来看戏的人早早便聚集了过来。

戏开场了,台上剧情推进,饰演女寨主的演员威风凛凛,而严凤英扮演的小丫环只能在旁跟随着出场,站立的位置不起眼,台词也只是短短几句。可即便如此,她的动作和表情也极为认真,紧随女寨主的步伐,细致入微地做着丫环该有的反应。

戏结束后,严凤英从后台退下,脸上挂着汗水,戏班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或点评演出,或整理妆容。有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头,不错嘛!第一次演得不赖。”她抿着嘴,轻轻应了一声。

然而,这次演出在严凤英的家族中却引发了轩然大波。她触犯了族规,演戏在那个年代被视为不入流的行当,特别是家族里头的人觉得她丢了家族的脸。演出后的第二天,严凤英就被家人抓了回去。族里的长辈们站在堂屋里,严肃地责问她:“我们张家的姑娘,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演戏?你这是要把祖宗的脸丢尽了!”有人甚至提议要按家规处置她,把她绑起来扔进水里。

母亲和几个亲人站在旁边,试图说情,但长辈们的怒火难以平息。有人动手把她拉出去准备捆绑,严凤英的手腕被勒得发红,可最终,几位亲戚拦下了这场几乎导致她丧命的处罚,场面才得以平息。

尽管如此,家人对她的看管变得更加严格,但她仍不放弃演戏的机会。她时常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跑去戏班参加演出。没过多久,严凤英彻底离开了家乡,随戏班来到了怀宁、枞阳一带演出。

在国民党统治下的社会环境里,戏班的生活并不稳定,他们经常要搬家,四处奔波,甚至有时因为时局紧张而被迫停演。

艺术之路的艰难与流离

1948年,社会动荡加剧,战火与变局让许多人失去了安稳的生活,年仅二十岁不到的严凤英流落到了上海。这座大都市看似繁华,实则充满了生存的压力和挣扎。为了谋生,她被迫改名为“严岱峰”,试图以新的身份在这座城市里找到立足之地。

严凤英没有太多选择,只能进入舞厅做伴舞女。舞厅的环境嘈杂,灯光昏暗,各色人等进出其中,乐队的乐声、皮鞋踏地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舞池中,她需要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动作配合得要轻快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正是在这段艰难时期,她结识了甘律之。甘律之出身京昆世家,是甘贡三之子,从小在传统戏曲的熏陶下成长,对昆曲艺术有着深厚的理解。初识严凤英时,他注意到她在舞台上的举止中流露出的独特气质,那是其他伴舞女所没有的。后来,严凤英在他的指导下开始接触昆曲,并学习经典剧目《游园惊梦》。

在舞厅忙碌的间隙,严凤英抽出时间练习昆曲的基本功。她反复练习《游园惊梦》中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地调整呼吸、吐字与音调。甘律之偶尔为她做示范,将昆曲中的手势、眼神和步法仔细传授。昆曲与黄梅戏有着显著的区别,但她的悟性很好,很快便能掌握其中的要领。

随着时局的进一步动荡,严凤英不得不再次面对生活的变故。解放前夕,她辗转来到了南京,继续寻找新的生活出路。但无论身处何地,她始终没有放弃对戏曲的追求。

新中国的晨光与艺术的重生

1951年,新中国成立后,社会秩序逐渐恢复,各地的戏曲演出重新活跃起来。严凤英回到了安庆,这次她得到了重返舞台的机会。当时,安庆的“群乐剧场”成了她重新施展才华的地方,后来剧场被改名为“胜利剧场”。

党派干部和新文艺工作者开始着手对戏曲进行改革,他们关注传统戏曲的传承,也致力于将新的思想融入其中。严凤英作为一名年轻的演员,得到了他们的帮助,在改进戏剧形式的过程中参与了许多演出和排练。

在传统戏曲中,她继续演绎熟悉的黄梅戏剧目,动作、唱腔更加流畅自如。她在舞台上的表演不再拘泥于旧时的程式,而是在保留传统韵味的基础上,融入了一些新的表现手法。比如在人物的塑造上,她更加注重情感表达的真实,节奏的处理也更加鲜明,让角色更加生动贴近观众。

与此同时,为了配合新社会的宣传需求,她参与了一系列新编剧目的演出。土改、反霸、抗美援朝等新主题被搬上了舞台,这些作品更注重思想性和现实意义。严凤英在这些新剧目中担当重要角色,角色塑造上,她从细节入手,将人物的个性和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在宣传婚姻法的剧目中,她所饰演的女性角色,引起了许多观众的共鸣。

为了配合这些新剧目的演出,她和剧团的其他演员经常一同参加排练,接受党派干部和新文艺工作者的指导。在排练中,他们反复打磨剧本,讨论如何让舞台表现更贴近现实,如何用戏曲形式传达新思想。

严凤英与儿子的出生

1950年代初,严凤英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儿子王小亚。当时,严凤英与男友王兆乾的感情早已走向了尽头,但孩子的到来已成事实。临近生产之际,严凤英托人给王兆乾捎了一封信,信里言辞平静,只是告诉他,孩子即将出生。然而,王兆乾并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前来看望她。对于这段感情,两人最终没有再产生交集,王兆乾也只是在孩子出生后,简单发了一封电报,祝母子平安,便再无更多表示。

那个时期,未婚生子的风气为人所不容,尤其是对于女性演员来说,非议更是铺天盖地。在黄梅戏的圈子里,严凤英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但她并未放弃工作,也没有退缩。她依旧跟随剧团参加排练和演出,舞台上的唱腔依然圆润动人,动作依旧细致流畅。

在黄梅戏班里,有一位与她关系亲近的师姐张萍,是黄梅戏电影《天仙配》中饰演“六姐”的演员。张萍曾评价严凤英的性格非常倔强,不论生活多么艰难,她都不愿低头。当时,张萍也知道严凤英怀孕后的困境,但她看见的,始终是严凤英在舞台上毫不含糊的认真态度。

严凤英的婚姻与人生轨迹

王小亚出生时,严凤英的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只有甘律之。他陪着她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时期,尽力照顾母子二人。当时,甘律之的生活境况也并不宽裕,但他还是尽可能提供帮助,帮严凤英料理一些琐事,协助她在身体恢复后重新投入到排练和演出中。

经过几年与甘律之的相处,1954年,严凤英与他结婚。这段婚姻或许带有一些报恩的成分,毕竟甘律之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而甘律之本人当时的境况也不算好。这段关系开始时平淡无奇,甘律之的戏曲背景和严凤英的职业有着一定的交集,两人都在戏曲的道路上努力前行。婚后,甘律之也继续支持严凤英的艺术工作,但彼此的生活节奏和目标却逐渐发生了分歧。

由于历史原因,这段婚姻最终走向了结束。离婚后,严凤英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继续将精力投入到黄梅戏的舞台表演中。她不断演出,排练新戏,依旧以高度的专注和精湛的技艺赢得观众的喜爱。

1956年下半年,严凤英受邀排演黄梅戏新剧目《王金凤》。这是当时的一部重点剧目,排练工作十分严格,而负责该剧的导演是王冠亚。王冠亚当时已是一位颇具才华的戏剧导演,他对戏曲艺术有着深刻的理解,也十分注重演员的表演细节。在排练过程中,王冠亚对严凤英的表演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从唱腔的处理到角色情绪的拿捏,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打磨,力求完美。

长时间的合作让两人逐渐熟悉起来,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多。最终,严凤英与王冠亚结婚。婚后,王冠亚继续在幕后支持严凤英,而严凤英的舞台表现也愈加成熟,她的名声不断扩大,成为黄梅戏界炙手可热的代表人物。

然而,严凤英的人生却在1968年戛然而止。这一年4月8日,严凤英服用安眠药自杀去世,年仅37岁。严凤英去世后,王冠亚一直未再娶,或许是对她的一种怀念,也或许是他们在艺术上结下的深厚情感让他难以忘怀。

参考资料:[1]周剑,周晓兰.严凤英与马兰黄梅戏表演艺术的比较探讨[J].张家口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4,27(3):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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