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吧。”
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我盯着那份泛黄咖啡渍的离婚协议，像盯着一张迟到的死亡通知书。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那是我们恋爱时，她最喜欢的彩铃。
1. 逃离我逃了。
逃离这座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城市，逃离那些熟悉又刺痛的目光。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东父老，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于是，我去了海南，一个我从未踏足的地方。
在海口租了一间小公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至少广告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正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喝酒，威士忌混着眼泪，苦涩的味道像极了我的婚姻。
每天醒来，宿醉的头痛都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我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忘记那些曾经的美好，忘记那些争吵和伤害，忘记那个曾经深爱，如今却形同陌路的女人。
我开始回忆，回忆我们相遇的场景，回忆我们相爱的点点滴滴。记得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电影院里，看的是《泰坦尼克号》。她哭得稀里哗啦，我递给她纸巾，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也许是从我开始忙于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也许是从她开始抱怨我的不浪漫，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2. 不速之客“姐夫。”
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猛地回头，看到她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很久。
是小姨子，林悦。
她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箱子上贴着一张卡通贴纸，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人物。看到那张贴纸，我的心猛地一抽，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你怎么来了？”我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也离婚了。”她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哭泣。
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也是我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味道。可是，现在，这味道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窒息。
她告诉我，她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她的丈夫出轨了，对象是她的闺蜜。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背叛，选择了离婚。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们都曾经历过爱情的美好，也都曾遭受过婚姻的痛苦。我们都是失败者，都是被爱情抛弃的人。
3. 秘密“姐夫，我能住在这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一方面，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狼狈样子；另一方面，我又无法拒绝她，毕竟，她是我妻子的妹妹，是我曾经疼爱的小姨子。
“好吧。”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起生活在那个小公寓里。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聊天。我们像两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舔舐着伤口，互相取暖。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们的婚姻，关于我们的爱情，关于我们的未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知道我和她姐姐之间的问题。她也知道，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姐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娶的人是我，会不会不一样？”她突然问。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她的姐姐，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可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老式挂钟整点报时，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不安。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不能伤害她，也不能欺骗她。我只能沉默，用沉默来掩饰我内心的挣扎。
4. 挣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我开始注意到她的一些小细节，比如她喜欢穿我的衬衫，喜欢在我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住我，喜欢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亲吻我的脸颊。
我知道，她喜欢我。
可是，我能接受她吗？她是我妻子的妹妹，是我曾经的小姨子。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我该如何面对我的妻子，如何面对我的良心？
我开始躲避她，尽量避免和她单独相处。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忘记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可是，我越是躲避，就越是发现，我无法忘记她。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声音，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回到公寓，看到她坐在阳台上，望着大海发呆。
“你在想什么？”我问。
“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离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说。
“也许会很幸福。”我说。
“也许吧。”她说，“可是，我不后悔离婚。至少，我不会再活在谎言里。”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鸟。
“对不起。”我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问。
“因为我让你受苦了。”我说。
“不，你没有。”她说，“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低下头，吻了她。
5. 选择我们在一起了。
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知道，我们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会受到世人的唾弃。可是，我无法抗拒自己的感情。
我们像两个偷情的贼，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敢公开，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们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相拥，互相安慰。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有一天，我的妻子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我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在外地出差。
“是吗？”她说，“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和林悦在一起？”
我沉默了。
“你说话啊！”她尖叫道，“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是。”我终于承认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知道，我彻底毁了。
我挂断电话，看着林悦，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们分手吧。”我说。
“为什么？”她问。
“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说，“我们伤害了太多人。”
“可是，我爱你。”她说。
“我知道。”我说，“可是，我们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
我离开了海南，离开了林悦。我回到了家乡，面对着江东父老，接受着他们的指责和唾弃。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也许我会孤独终老，也许我会重新开始。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在海南的日子，那个曾经爱过我的女人。
多年以后，我常常会想起她。想起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她那温暖的笑容。想起我们曾经的甜蜜，也想起我们曾经的痛苦。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充满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也许，我们永远无法找到真正的幸福，只能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迷失。
离婚那天闻到初恋时的桂花香，也许是命运的嘲弄，也许是记忆的错位。但无论如何，它都提醒着我，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