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福福屡遭不测,幸有善人解劝,“你还年轻,就重来吧”
农村姑娘楚福福,四川何家山山边边上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在叔爷叔婆家长大。她,小学文化。
年轻的十七岁的楚福福
福福十七岁那年,进县城,在一建工地帮工人煮饭。每月挣一千二百元的工资。她一领到工资后,就会拿七百元回去孝敬叔爷叔婆。
楚福福,老实,勤快,手足麻利,态度温和。工地上那些未婚的男人,都想跟她耍朋友,准备到时娶她为妻。
福福看上了工地上一个叫姜松年砖工。
姜松年关爱福福。他一从脚手架上下班,就会跑到福福煮饭的房里帮忙。或帮她拆菜、淘菜,或帮她打扫临时厨房里外的清洁。
姜松年和楚福福暗自定了终身。
姜松年父母,在四十多岁时才生了姜松年,算是中年得子,故特别疼爱他。
姜松年的父母,已六十多岁,农田里的活干不动了,家里猪圈里的猪也喂不走了。
姜松年的父母商量,决定给儿子找个媳妇,帮家里添个年轻的劳动力。
姜松年听父母说要给他找对象,他趁工地扎雨班那天,把楚福福带回去给父母过目。
姜家老父母见有些羞怯的楚福福,身体还壮实,模样还周正,会招呼人,言语也不多,以为“可”。他们认为不足的是,据儿子说,“楚福福,才十八岁,跟儿子还成不了婚。”
姜家父母急于想把楚福福弄进屋,以改善他们家缺劳力的现状,遂做出了一个决定:先让楚福福进门,待到她满二十岁时,再去跟儿子办结婚证。
楚福福辞了工地煮饭的工作,进了姜家门,成了姜松年的未婚妻。
楚福福在姜家一天起早睡晚,煮饭、洗衣、喂猪鸡鸭兔、理料菜园子、下田种地······,忙得毛根儿不沾背。姜家准婆婆见了,私下里对丈夫说,“老头子呢,松年找的这个媳妇楚福福,还要得。她,勤快,饭菜不论,干活不惜力气,对我们两个老的,说话轻言细语。好,好。”
但是,楚福福还没等到二十岁,她就怀上了姜松年的孩子。
姜家公婆听儿子说准媳妇怀孕了,倒高兴,说,“我们家仅养了个独独苗,如今,媳妇已怀上,嗨,我们家就要添人进口了。嘿,大喜事哟!”
九个月后,楚福福给姜家生了个带把的男孩,把姜婆婆喜欢得不亦乐乎!她,竟拍掌,跳了起来。
那姜爷爷呢,端起酒杯,捋捋花白胡子,笑眯眯地对老妻说,“老婆子,我们仅给了楚家女子她叔爷叔婆一万块钱,就把楚福福弄进门,成了我家一个全劳力媳妇!嗨,眼看又跟到要得了一个孙子!你说,你我老夫老妻,是不是鸿运当头了哟!”
“老头子,谁说不是呢!”
姜老头给孙子取名姜金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楚福福十九岁那年生下金宝六个月后,姜松年就出事了了!
姜松年有个低血糖的毛病。
这天早上,楚福福因患重感冒,扁桃肿痛,打喷嚏流清鼻涕,一身喊冷,起不了床。
姜松年心疼妻子,对她说,“福福,你就睡着将养,不要起来,我去帮你给工人煮顿饭,然后去给你买感冒药。”
“松年,你有低血糖毛病,煮好早饭,先舀一碗吃,填填你的肚子,要紧。”
“嗯。”
姜松年去工地给工人煮好早饭,工人陆续来用餐。
姜松年盛一碗饭才说吃呢,包工头儿走来叫他放下碗,派他跟某送胃痛难忍的工人傅家驹去县里住院治疗。
姜松年放下饭碗马上和某送傅家驹去住院。
姜松年和某到城里医院给傅家驹办好住院手续,与赶来的病人家属办好交接手续后,就离开医院。
姜松年叫某先回工地,说,“我还要去办点事,挨会儿再回工地。”
姜松年见街对面有个药店,准备去给福福买了感冒药,再去小食店喝碗稀饭,防低血糖。
姜松年待街口绿灯亮时,忙下街沿往街对面去。他,刚走到街中间,低血糖发作,忽然倒地了!这时,过街信号灯已由绿转红!倒地的姜松年被一辆正常行驶的、猝不及防的小车碾压成重伤,被路人打了120。
姜松年进医院不久,就去世了。
姜松年不幸去世的噩耗,传到姜父姜母和楚福福的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他们悲不自胜,痛得捶胸顿脚,呼天喊地······
建筑工地方,按国家规定,赔付给因公去世的姜松年家属120万元人民币的抚恤金!
鉴于楚福福和姜松年没去领结婚证,他们仅是同居关系,所以,她不受婚姻法保护。姜松年的120万元抚恤金,她没有染指的资格!全被姜松年的父母攥在手里。
姜松年的老父在儿子走后,打起了小算盘:唉,儿子在,靠儿子养老;如今,儿子没了,只能靠120万元抚恤金养老!至于那楚福福么,迟早是要带起金宝嫁人的!她,和我们的儿子姜松年,从此,就不沾了!可话又说回来,我们老了,还得靠她给我们种地,喂猪鸡鹅鸭,打理菜园子,给我们洗衣、煮饭······
姜老太忽然插嘴道,“老头子,若楚福福提出要改嫁,该咋个办喃?”
“坚决不准!”
楚福福没了丈夫疼惜,姜老夫妻待她刻薄寡恩。她手上没有一分零花钱!她向婆婆要几个钱买每个月必不可少的卫生巾,婆婆竟说,“买啥子卫生巾哟!去剪几搭子破布片片,垫垫就行了噻!你,不要看到我儿那120万元抚血金!那是我儿用命换来的!你,有资格享用没得?你心头难道没得数吗?”
姜松年的父母
楚福福只有去向隅而泣。
楚福福在姜家又苦熬了四年。
金宝已四岁多了。
楚福福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金宝身上。她,暗自去乡镇的餐馆里找了份洗碗、扫地、拆菜的工作,租了间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准备带儿子在镇上上幼儿园,离开老姜家,另过。
楚福福向金老夫妻说她在镇上去租了个房子,一边去餐馆打工,一边让金宝在镇上上幼儿园,准备明天就搬出去。
“楚福福,你,说得轻巧,扛根茅草!你,带金宝搬出去了,我们两老儿的田地,哪个做,我们的三顿饭哪个煮,我们圈里的猪哪个喂······”姜老头气冲冲地对楚福福说。
“我,跟松年,结婚证都没办,他,就走了。事实上,我算不得是你们的媳妇,我也没有责任,帮你们种地、煮饭、喂猪······现在,我为减轻你们两老的负担,带起金宝搬出去另过,咋就不可以呢?”楚福福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楚福福,我姜老头说你不可以搬出去,你就不能搬出去!你,敢跨出我家门,看我不砸断你的腿!”
楚福福也是横了!她挎个装她和金宝的换洗衣服的卷卷,拉起金宝就要出姜家门。
嘿,姜老头说到做到。他顺手拿起根楚福福平时挑粪下田的扁担,就追着楚福福打,楚福福就逃,喊“救命!”唬得金宝大哭······
左右邻里见了,忙来劝止。
一会儿,有人把姜老头追打楚福福的事告诉了村长。
村长来了。
村长对姜老头说,“姜大爷,我知道,楚福福没和你儿姜松年领结婚证!她,不算你姜家的媳妇!你没权利,控制她去东去西的人身自由!你,倒是有责任,每月出钱抚养你的孙子呢!”
“村长,你才说了,我儿跟楚福福没领结婚证,金宝,就是黑户!金宝既是黑户,他,哪是我的啥子孙子!我才不管他呢!”
“姜大爷,你不认你儿子的儿子?你只认你儿子的抚恤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你,不要越活越糊涂!”
楚福福带起金宝明正言顺去镇上打工生活了,但是,楚福福又遭不幸了。她的五岁半的金宝突患急性白血病了!
楚福福哪有钱给金宝治白血病呀!
楚福福的叔爷叔婆卖了家里的羊、鸡接济福福救金宝!
楚福福在准公婆姜家的村长、邻居,七凑八凑,凑了近三万元,拿给楚福福去救宝!
姜老头夫妻虽已听邻居说“金宝患了白血病”,但他们却无动于衷,舍不得拿出儿子120万元抚恤金中的八万元、十万元救孙子金宝!
金宝懂事,已晓得他生命不久了,对福福说,“妈妈,我死了,你,就一个人了。我······呜呜呜······,舍不得你!妈妈,你······去捡一个,人家不要了的孩子,养大,你······就不孤单了······妈妈,我,死了,会变成一颗星星,晚上来看你······”
患白血病的金宝
楚福福抱着金宝放声大哭······,“金宝,金宝,妈妈不能没有你啊,不能没有你啊······”
金宝身患大病,又没钱及时医治,可怜的孩子,没多久就去了。
楚福福成了孤家寡人。镇上的一个善婆婆,晓得福福连遭不幸,走来开导她,“福福,你还年轻,凭你的吃苦耐劳,你是有路可走的。你,就重新开步吧!”
“呜,呜呜呜——”
“孩子,别哭。天,会保佑你这个苦命的孩子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