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纽约,或许是曼哈顿璀璨夺目的摩天大楼,是时代广场车水马龙的繁华盛景;在伦敦,可能是大本钟庄严的身影,是牛津街熙熙攘攘的购物人潮。
但在这些世界知名大都市的深处,还有另一番景象。里约热内卢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贫民窟如补丁般覆盖;孟买的街头巷尾,大量贫困人口在逼仄空间中艰难求生。这些被视为城市“瑕疵”的群体,生活在被遗忘的边缘。
他们是谁?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又为何遭受如此对待?今天,就让我们深入国外这些被忽视的角落,探寻背后的真相。
当讨论国外城市中的贫困人口时,大众脑海中常浮现出各种刻板印象,其中两大误解根深蒂固。
第一个误区,认为贫困人口向城市迁移是个棘手难题。
许多人觉得他们的到来给城市添乱,破坏了原有的秩序。可迁移真的是他们能自由决定的吗?
以巴西圣保罗为例,城市周边环绕着大片的非正式定居点。这里居住着大量人口,他们从事着餐厅服务员、家政服务、建筑劳工等基础工作,支撑着城市的日常运转。
他们却常被视为城市的负担,居住在环境恶劣的区域。我们真的希望这些穷人停止向城市迁移吗?若有更好选择,他们怎会如此?
第二个误解来自专业人士的惯常态度——喜欢替穷人做决定。
在约翰内斯堡的一次为贫民窟贫困家庭设计住房的研讨会上,我们基于成本考量,提出使用诸如纸板、蜂窝材料甚至废旧运输集装箱等作为建筑材料,认为它们既经济又具可持续性。
但一位当地贫民窟居民的提问,瞬间让我们陷入沉思。她问主持人:“你自己会选择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如果不会,凭什么觉得我们会愿意?”
这让我深刻认识到,贫困虽限制了他们的经济能力,却从未磨灭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穷人同样渴望舒适、体面的居住环境,而非被迫接受我们认为“合适”的安排。
穷人并非缺乏想法与能力,一旦给予选择的机会,他们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创造力。
在印度孟买的社区街道旁,一群女性长期面临被驱逐的困境。她们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联合起来成立了“团结的女性”组织。她们不仅积极抗争驱逐,还自筹资金购置土地,自行设计并建造房屋。
这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女性,巧妙利用日常的地毯和莎丽服来丈量空间。一条长4米、宽1.5米的莎丽服,成为她们精准测量的工具。
她们精心制作房屋模型,并提供多个方案供大家挑选。最终确定的带有阁楼的房屋设计,既满足了大家庭居住的需求,又为家庭成员开展手工制作、缝纫等家庭副业创造了条件。
她们还根据实际需求,将厕所设置在走廊,既节省空间又降低成本。
这些独特设计,是专业设计师可能从未考虑过的,但却完美契合了她们的生活实际。
在全球南方的诸多城市,像肯尼亚内罗毕的基贝拉、孟买的达拉维、南非的卡亚利沙等规模庞大的贫民窟随处可见。这些贫民窟起初位于城市边缘被遗弃的土地上,随着城市扩张,穷人在此搭建住所,土地价值逐渐显现。
但城市管理者和当权者往往选择拆除贫民窟、驱赶居民,以便建设新的基础设施。这些被迫搬进高楼公寓的穷人,面临着采光通风不足、房屋质量欠佳、不知如何维护等问题,生活状况愈发糟糕。
不过,也有令人振奋的积极范例。在内罗毕的穆库鲁大型非正式定居点,当地的曼加诺贫民窟联盟挺身而出。
他们组织两万居民收集数据、绘制社区结构图,并向政府提交了涵盖洁净用水、卫生厕所、良好道路以及免受环境污染等需求的规划方案。
令人欣慰的是,内罗毕政府认可了穆库鲁的特殊规划区域地位,允许居民自主制定规划和标准。
例如,在道路规划时,摒弃了常规的25米宽主干道设计(该方案会拆除20%的密集建筑),而是采用12米宽的道路规划,既保留了原有建筑格局,又确保城市公交能够正常通行。
在社区厕所设计上,女性居民根据实际使用情况,专门为儿童设置了独立的蹲位区,有效解决了高峰时段如厕难题。
这些实例充分表明,当穷人拥有选择的权利,他们能够做出对自身生活最有利的决策。
我们迫切需要政府、专业人士以及全社会尊重穷人的选择,赋予他们自主决定的权力。唯有如此,才能构建更加美好、包容的城市,让城市真正成为全体居民共同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