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通山县九折岭脚下,有座破旧的老屋,住着孟阿香和她的三个儿子。
老人家九十多岁了,身子骨早就垮了,可还是得照顾三个儿子,因为他们都是“傻子”。
谁也没想到,老人家走后,村里人帮忙料理后事时,意外在阁楼发现三大缸稻谷,足足上千斤!
大家伙儿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受,这1000斤大米得攒多久啊!唉......
孟阿香这辈子,活得真苦。三个儿子,乐建瑞、乐建国、乐建华,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脑子都不太灵光,话都说不利索,连“妈”都叫不清。
听着儿子们含糊的叫声,孟阿香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疼。她搂着儿子们,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背,一遍又一遍。她知道,孩子们这辈子怕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了。
可她没放弃,硬是咬牙撑着。天一亮,鸡还没叫,她就起床了。先把灶膛里的火点着,添上柴,再淘米做饭。粗粮野菜粥,是她和儿子们常年的饭。
然后,她会把三个儿子一个个叫醒,给他们穿好衣服,虽然他们都已经六七十岁了,在她眼里,还是孩子。带着儿子们下地,虽然他们帮不上啥忙,在地里乱转,还时不时地把秧苗踩坏。
但她还是想让他们跟着,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也学点简单的活儿,万一,万一哪天她不在了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孟阿香也老了,腰弯得像虾米,背驼得像座小山。手脚也不利索了,关节咔咔响,像老化的机器。可她还得照顾这三个,都六七十岁了的傻儿子。
洗衣做饭,端屎端尿,一点都马虎不得。真是越老越难,但她心里明白,除了她,没人能照顾他们,她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她开始琢磨,自己走了以后,儿子们咋办?她得给儿子们留点东西。她开始攒粮食,一点一点地攒。自己只吃红薯,偶尔加点咸菜,把收成下来的稻谷,都留给儿子们。
谷子晒干了,她一颗一颗地挑,把瘪的、坏的都挑出来,只留下饱满的。然后,用麻袋装好,再一袋一袋扛到阁楼上,倒进大缸里。就这么攒了好多年,攒了三大缸稻谷。
孟阿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苦日子,她是后来才过的。她家以前可阔气,是大户人家。父母也开明,不重男轻女,让她跟哥哥一起念书。
在那个年代,女孩子读书可是稀罕事。她从小就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家闺秀。
后来,世道乱了,打仗了,家里也败落了。父母为了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把她嫁给了堂哥。堂哥人老实,对她也好。日子虽然苦,但她和丈夫感情好,互相扶持,苦也变成了甜。
可这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老天爷像是故意要考验她似的。生了大儿子乐建瑞,发现孩子有点“傻”,反应慢,别人家的孩子都会跑了,他还坐不稳。
村里人嚼舌根,说她家遭了报应,说她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她和丈夫没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一心一意照顾大儿子,想着只要用心,孩子总会好的。
哪成想,老二老三,也都是这样。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把孟阿香压垮。她躲在屋里偷偷哭,眼泪浸湿了枕巾。但她还是挺过来了,擦干眼泪,用尽所有耐心和爱,照顾这三个特殊的儿子。
老天爷总算开眼了,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好好的,聪明伶俐。养七个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和丈夫起早贪黑地干活,省吃俭用,就为了孩子们能吃饱穿暖。
女儿们长大了,都嫁人了。孟阿香心里也安慰些,觉得自己的付出没白费,总算熬出头了。可小儿子,虽然脑子好使,个子却不高,在农村,这可是个大问题,不好找媳妇。
为了找个好媳妇,也为了让家里日子好过点,小儿子去了外面打工。
后来,丈夫走了以后,孟阿香更难了。她没出过远门,一辈子就围着这个家,围着三个傻儿子转。丈夫在的时候,还能帮衬着,现在,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越来越怕,怕自己哪天突然就走了,儿子们咋办?她得教他们点东西,起码得会做饭,不至于饿死。她挑了状态好点的二儿子乐建国,开始教他生火做饭。
先教他怎么用火柴点火,一遍遍地示范,乐建国总是学不会,不是把火柴折断,就是划不着。孟阿香也不生气,耐心地一遍遍教。
为了儿子们,她真是拼了老命。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为了多攒点粮食。夏天,顶着烈日在地里干活,汗水浸透了衣裳;冬天,冒着寒风捡柴火,手脚冻得通红。
一年又一年,三大缸稻谷,就是这么一粒一粒攒出来的。每当把一捧金灿灿的稻谷倒进缸里,她心里就踏实一些,仿佛看到了儿子们未来的希望。
92岁那年,孟阿香觉得自己不行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吃饭也吃不下,走路也走不动了。她把在外打工的小儿子叫了回来,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哥哥们。“他们苦啊,你得帮我照顾他们……”
可是,大儿子乐建瑞还是先她一步走了。乐建瑞身体一直不好,那天早上,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孟阿香抱着大儿子的身体,哭得像个孩子。
这打击,对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母亲来说,太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至痛,莫过于此。没多久,孟阿香也闭上了眼睛,安详地走了,结束了她操劳而艰辛的一生。
孟阿香走后,小儿子按照母亲的遗愿,把她和大哥安葬在一起。村里人帮着料理后事,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阁楼上那三大缸稻谷。
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照在金黄的稻谷上,闪闪发光。大家都沉默了,这哪是稻谷啊,分明是老母亲沉甸甸的爱啊!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孟阿香的事,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乡里乡亲的,你一碗粥,我一碟菜,都来帮忙。当地政府也知道了这件事,派人来慰问,把他们家破旧的房子修葺一新,还安排人轮流给兄弟俩送饭。
小儿子也安心了些,决定再去外面打工,挣钱养家,完成母亲的遗愿。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三儿子乐建华突然病故了。
小儿子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回家,送走了三哥。只剩下二哥乐建国了,小儿子心里五味杂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后来政府一合计,就把二哥送到小学去了。学校给他在教室里弄了个小窝,挺不错的。老师学生对二哥都可好了,孩子们没事儿就去看他,给他带吃的,跟他唠嗑。二哥也乐得自在,整天笑呵呵的。
孩子们会给他带零食,陪他玩耍,老师也会关心他的生活起居。在学校里,二哥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儿子彻底放心了,他把二哥的五保卡交给嫁到本村的姐姐保管,这样即使自己不在身边,也有人能照顾二哥。安排好一切后,小儿子再次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前往广州打工。
这家人,虽然命运多舛,历经坎坷,但总算有了个还算圆满的结局。二哥在学校里,有吃有住,有人陪伴,日子过得舒心。
政府也一直关注着他的情况,确保他能安享晚年。而这一切,都源于孟阿香,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用她一生的爱,为儿子们撑起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