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3月,纳粹德国在距离慕尼黑约20公里的一个叫“达豪”的小城建立了第一个集中营。
所有“政府不喜欢的人”或“人民祸害”都被押至这里接受了“劳改”,他们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欺凌、虐待和杀戮。这里也成了纳粹反人类的标志。
达豪集中营被使用了12年的时间,直至1945年4月美军解放了这里。
怀着仇恨的情绪,美军也在这里上演了不人道的杀戮。
他们用残忍的手法杀死了已经投降并放下武器的纳粹士兵,并且纵容刚被解放的囚犯用锄头砸死了原先的看守。
为此,一位美国军官和部分士兵还在后来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他们是否受到了处罚?
达豪集中营的建成
德国纳粹上台后,于1933年建成了达豪集中营。
作为纳粹在德国兴建的第一座集中营,达豪集中营的建设和管理方式也被作为“模板”,供日后其他纳粹集中营借鉴参考。
达豪集中营的前身其实是一座停用的弹药厂。
1933年3月20日,在希特勒及其同伙上台的将近2个月后,慕尼黑警察头子希姆莱就宣布要在达豪建立一座劳改营,他相中的正是这座停用的弹药厂。
将弹药厂改装成劳改营,在希姆莱的主持下,工人只花了不到2天的功夫。
此次改装重点在营房内部。这是希姆莱预备给囚犯居住的地方。
达豪集中营的营房一共有30座,每一座里边都摆上了木质的大通铺,一共有上中下三层,每层的层高极低,空间十分局促,只够囚犯躺着甚至不能坐着。
最上的一层也几乎要到棚顶,足见营房的低矮。后世人们前往参观,就看到了几张相关的照片,是苦难的囚犯趴在这些床上,露出了绝望的目光。
在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希姆莱原计划每一座营房容纳的人数在200人左右,只是,到了真正投入使用,尤其是到了战争后期,容纳的囚犯越来越多,一座营房最多时甚至挤满了将近2000人。
密密麻麻的囚犯叠压交错地睡在营房里,呼吸着充满恶臭味、血腥味的空气,犹如沉睡在墓地。
但他们却极为珍惜这沉睡的时光,因为一旦醒来,他们面对的是更加可怕的人间炼狱。
囚犯的人间炼狱
3月22日,达豪集中营正式启用。
希姆莱在当天命人将第一批囚犯押进达豪集中营,他们都是“政府不喜欢的人”或“人民祸害”。
走进这里的囚犯都被剃光了头发和身上的毛发,赤裸地接受了纳粹士兵的检查,之后再经过淋浴、消毒两道程序,穿上刚分发下来的囚服。
这之后,囚犯们都被分发了一个涂上不同颜色的三角形,充作胸章佩戴在囚服上。这是纳粹德国用来区别他们是“哪一类人”的标志。
彼时,达豪集中营里大肆推广了所谓的“人种政治”分类学。
囚犯在纳粹官兵眼里,有不同的“人种”之分,或是国家敌人,或是共产党人,或是社会民主党人,或是君主主义者,或是犹太教徒,或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或是耶和华见证会人,或是同性恋者。
其中,社会民主党人等政治犯佩戴红色三角形,耶和华见证会人佩戴紫色三角形,同性恋者佩戴粉色三角形,普通罪犯佩戴绿色三角形,其他“反社会”和“好逸恶劳”的人佩戴黑色三角形。
他们在进入达豪集中营后,无一例外都被取消了原有的名字。取而代之成为他们身份的标识的,是他们分发到的不同颜色的三角形,以及“点名”之后他们拿到的数字编号。
这意味着,在纳粹官兵眼里,这些囚犯不再是人,仅仅是随时可以抹掉的一个彩色的三角形和几个数字。
纳粹官兵“心安理得”地把这些人当做囚犯,是因为纳粹主义下,这些人被统一定义为“必须从社会上清除”的“人民的祸害”,他们共享同一个罪名,这个罪名就叫作“危害国家安全”。
于是,纳粹官兵“心安理得”地把这些人全部关进了营房里,里边只有两排水泥柱子一根接一根地支撑着囚室,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展品,更无任何装饰品。
看不见的恐怖在四下徘徊,响应希特勒“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念,希姆莱对这些囚犯进行了重重“考验”。
每一天,达豪集中营的囚犯们只要没有死去,都必须亲自到空旷的大广场参加点名。
甚至,哪怕囚犯已经死去,只要他的三角形和数字编号还来不及注销,与他同一营房的其他囚犯就必须将他的尸体抬到了大广场,放倒在这个人所应在的位置,接受“点名”。
这是希姆莱亲自指定的点名规则。
每一天,他会分早晚两次来到这个“点名广场”进行严格的点名,囚犯们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列队、立正、屏息等动作,然后被点名,被训斥,被惩罚,被羞辱,被叫出来鞭打,被自杀,被枪毙。
只有撑过了这一关的囚犯,才能在解散后经历了新一轮的折磨。
原来,在达豪集中营,纳粹官兵还发明了另一种折磨人致死的酷刑,也即让犯人从事毫无意义的劳作,诸如将一堆石头“从这里运到那里,再从那里运回这里”,周而复始,不断重复。
目的正是让囚犯看不到活下去的任何意义,在重复的无意义的劳作中发疯再自杀。
一些囚犯想要逃避这样的劳作,不愿自杀而选择了逃亡,他们逃亡失败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十分惨烈。
而受到他们的牵连,全体囚犯都会在当天傍晚被罚在“点名操场”站立,一直站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哪怕是寒冬腊月也不例外。
许多囚犯也会被冻病、死亡。
更可怕的是,在例行点名、例行的无意义劳作之外,达豪集中营的这些囚犯还会随机地被选为“小白鼠”,接受党卫军医生的实验。
援引《达豪集中营》一书的记载,一位名叫“拉舍尔”的党卫军医生自1942年5月开始,就在征得希姆莱的同意后,于达豪集中营进行了空气压力的医学实验。
他选中的实验对象是200多名囚犯,多为政治犯和波兰神职人员。
高压舱内,这些囚犯被持续加压,有超过140人五脏六腑都被爆开,在痛苦中迎来了死亡。只有少数“幸运儿”抱病回到了营房。
拉舍尔医生的实验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他又选择了另一批囚犯,将他们投入他的冰冻医学实验。
囚犯被要求穿上制服浸入装满冰水的大池子达数个小时,在他们被冻僵之后,等候在一旁的守卫军会将他们放到热水里,供拉舍尔记录他们复苏的数据。
这些囚犯中,活下来的不到百分之二十。
达豪集中营的罪恶远不止于此。
有数据显示,投入使用的12年里,达豪集中营中共有600万犹太人死于毒气室。
毒气室和焚尸房直接相连,整个房间不到2米高,光鲜微弱,只在天棚上开了3个不起眼的小洞。纳粹官兵就是从这些小孔里放进毒气,用毒气接连杀死了600万犹太人。
美军的报复
1945年4月29日,达豪集中营中,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32000名囚犯终于等来了被解救的一天。
美军第7军第45步兵师来到了这里,控制住德军看守,解放了达豪集中营,也就解放了这些囚犯,使他们摆脱了必死的困境。
在对达豪集中营展开地毯式搜查行动时,美军官兵见到了更多惨不忍睹的场面。
其中,大约7500具尚未焚烧的尸体,就给他们留下了最深的阴影。
这些尸体如枯骨一般,被剥去了衣物裸露着,或横七竖八地挤塞在“死亡列车”上,或叠压交错地堆放在地上。
在这些尸体的不远处,焚尸房的两座火炉还在冒着黑烟。
那是一个个无辜的人以待罪之身,无法叫喊,无法哭泣,更没有亲人的陪伴,在炉子里被烧成灰烬。
看到这些惨绝人寰的血腥场面,许多年轻的美军士兵都控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他们的心中都激荡着仇恨的情绪,这样的情绪让他们渐渐丧失了理智和冷静,疯狂地想要作出报复的举动。
一位名叫“杰克·布什海德”的中尉就给他们开了“发泄之口”。
趁着林登将军忙于接收集中营,几位中校军官也都不在场的时机,杰克中尉不管不顾地下令展开复仇行动。
他和一些愤怒的美军士兵一起,将被俘的德军看守押到毒气室后面的一堵高墙前,集体进行了枪决。
期间,一些被解放了的囚犯们也加入其中。他们一齐涌上,抓住了德军看守,将其推倒在地,再用锄头将人生生砸死。
尚不解恨的囚犯们甚至还肢解了一部分德军看守的尸体,场面十分血腥。
这些疯狂的复仇行动,同时在达豪集中营的多个角落上演。
哪怕有中校军官听到枪声,急忙赶来阻止,待一切平息时,还是有超过500名被俘的德军看守死在了这一场复仇行动中。
事后,为应对国际舆论,美军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对这起“达豪解放报复事件”进行了调查。
下令枪决德军看守的杰克中尉和部分士兵就被送上了军事法庭,面临了法庭的审判。
因为杰克中尉一人揽下了全部责任,声称士兵都是听从他的命令才会开枪,涉事的美军士兵都在宣誓证词下发言后被释放。
之后,杰克中尉又辩白自己是在行使“非法的正义”,下令杀死的都是一些死有余辜、原本就该下地狱的恶魔,不应该因此获罪,并且始终拒绝认罪。美军的这个调查也就只走了一个过场,最终不了了之。
达豪集中营的幸存者始终无法忘记这段令人窒息、充满血腥和残暴的历史。
在他们的奔走和推动下,达豪集中营被保留了下来,并被改建成为了今天的教育基地,时刻警醒着世人。
参考文献:
新民网 纳粹首个集中营:黑暗历史的见证
中国日报网 德国达豪集中营铁门遭窃 德媒:事发地无监控
范学德. 绝望中活出意义——德国达豪集中营纪念馆见闻录 [J]. 南风窗, 2013, (09): 88-91. DOI:10.19351/j.cnki.44-1019/g2.2013.09.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