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这个以丰富煤矿资源闻名遐迩的省份,在它产业繁荣的背后,却也经常涌动着贪婪与腐败。李柏,曾任山西阳泉公安局局长,破获了多项大案,其中就包括让人闻之色变的“红衣杀人魔”特大杀人案。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为人民安定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走向堕落的深渊。
一、杀人魔出现
1992年7月一个普通的夏夜,山西省阳泉市马家坪发生一起杀人案,死者是一位23岁的女工,在回家的路上被歹徒从身后连通7刀,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倒在了血泊当中,等到有人发现,将她送到医院已经为时已晚。
女工的死,让马家坪陷入了巨大恐慌,因为这是半年多来发生的第四起恶性伤人案了。被害人都是晚归的女性,年纪都是在二三十岁之间,穿着红衣服。显然,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阳泉警方立即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但奇怪的是,凶手每次做完案后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由于作案时间在夜晚,也没有目击证人能够提供相关证据,这让警方犯了难,调查一时间没有任何进展。很快,“红衣杀人魔”的传闻就在当地流传开来,年轻女子再也不敢走夜路,甚至连鲜艳一点的衣服都不敢穿,生怕一不小心被杀人魔盯上。
尽管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但是直到1998年,李柏上任阳泉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桩重大杀人案依旧没有破获。更为诡异的是,5年来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正当人们放松警惕时,惨案又悄然发生,其残忍程度比之前更甚。
1998年5月6日晚上8点多,天上正下着大雨,一位女子走到河神庙附近时,被突然出现的凶犯连通数刀,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歹徒没有选择逃走,而是蹲下身又举起了刀。第二天,警察接到报案,来到现场看到尸体后,饶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可怜的女子不仅被残忍杀害,凶手更是将她的脸和胸部都割开,连乳头都被割掉了。李柏在听过现场报告后,凭借在公安系统工作的多年经验,断定这起案件的凶手就是多年前的“红衣杀人魔”。
二、案件告破
由于当年侦察设备以及侦察手段落后,以至于就算知道了杀人魔又出来犯案,警方也难以实行有效的抓捕行动。时间又过去了5年,期间凶手没有停止作案,据统计,从1992年的第一起案件到2004年,阳泉王家坪地区一共有9名女子遇害身亡,另外还有3人重伤,凶手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凶残,甚至后面还将被害人进行碎尸抛尸。
2003年,李柏升任阳泉市公安局局长,这起连环杀人案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病,凶手一日没有抓到,阳泉就终日人心惶惶。李柏带领着专案组成员日以继夜地对案件进行分析,终于,他们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在抛尸现场,有两块尸体碎片上的蛆虫数量有很大不同,一块密密麻麻,而另一块只有一两只。显然这两块丢弃的时间不一样,而从蛆虫较少的那一块尸体来看,凶手很有可能住在附近,并且家里还有冰箱。
之前警方也怀疑这些案件是本地人所为,而现在这个线索更是将排查范围进一步缩小了。李柏当即就安排人员进行摸排,最终成功将嫌疑人缩减到了19人。为了更加有效地确定真凶,李柏决定向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心理测试中心求助,希望通过测试的方式让凶手漏出马脚。
中心派来的两位心理测试专家马上就案件设计了76道心理测试题,中间包含了一些警方并未向外界发布的细节。在19名参与测试的人中,有一位叫做杨树明的男人引起了专家的注意。经过两轮测试,专家发现,杨树明在藏尸碎尸的细节上,有很明显的不同于常人的反应,李柏得知这一结果后,立马安排警员对杨树明开始严密地监视。
或许是做贼心虚,杨树明拒绝了接下来的心理测试,而这也给了警方拘审他的机会。2006年3月,杨树明被拘留,一个星期后,警方从他家里搜出了大量的各种型号的刀具,杨树明对之前的罪行供认不讳。
历经14年,马家坪系列杀人案终于告破,对于罪犯杨树明,很多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会是“红衣杀人魔”,因为杨树明平时为人很和善,跟谁都是笑眯眯的,甚至有一次他还曾到案发现场,对被害人表示惋惜。
经过审讯,杨树明说他的杀人动机其实就是报复社会,他想不通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过得比他好,这不公平,所以他选择拿起尖刀,化身恶魔。
三、
随着一声枪响,杨树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这场震惊全国的大案也落下帷幕。案子告破后,矿区马家坪社区、城区南边堰社区等9个社区的200多位居民,拉着写有“庆祝马家坪系列杀人案胜利告破”“向破获马家坪系列杀人案的广大公安民警致敬!”等条幅,步行到市公安局,向侦破该案的公安民警表示慰问。城区南边堰社区的秧歌队员们还穿着久违了的红毛衣,舞起了秧歌。随后,市民们又给阳泉市委、市政府送来了锦旗表示感谢。不仅如此,还有市民专门给李柏发短信,说:“恭喜你和你的战友破获了马家坪系列杀人大案。”由此可见,在市民心中,李柏这位公安局局长还是非常称职的。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给他们带来安定生活的公安局局长,会在不久之后彻底堕落,最终走向深渊。
2008年李柏被调到长治市任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在这里他遇到了“老虎”杜善学。杜善学是李柏的上司,此人非常喜欢炫耀高调,尤其热爱搞面子工程。08年北京奥运会前夕,杜善学突发奇想要办一个奥运安保誓师大会,为了让大会更有看头,他下令调动全市的公安资源以及退伍军人,前来接受他的检阅,就连市民都被迫来观看他的这场“表演”。当时的李柏不仅没有劝阻,还一同坐在阅警车上陪同杜善学进行检阅。
这种劳民又伤财的面子工程对杜善学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自己出了风头,还能以此为政绩,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靠着这些邪门歪道,杜善学很快爬上了山西省副省长的位子,然而他的腐败行为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接到多封举报信后,杜善学被纪委调查,最终因涉嫌违法违纪,贪污金额高达8011万元,被判处无期徒刑。
至于李柏,在杜善学落马的同一个月,他转任为山西省公安厅岗位委员、国保总队总队长,职级达到了副厅长。有人猜测说,或许他真的只是因为迫于上下级,才不得不与杜善学“同流合污”,他的本性应该是不坏的,但接下来的事,证明李柏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2018年,公安部网络安全保卫局局长刘新云“空降”山西,出任山西省副省长,他空降山西不久,就在其主持的第一次全省公安工作会议上,语气异常严厉地说“我是中央派来管理你们山西干部的”。此言一出,人们还以为看到肃清腐败现象的希望,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很快,刘新云便露出了真面目。本来省公安厅的办公地点是在太原市的五一路,此地位于市中心,交通也便利。可刘新云以来便认为此地风水不好,不宜办公,于是立马找来风水先生另外找了一处风水宝地,实则是一处烂尾楼。刘新云当即便下令重新开工,改为公安厅新的办公楼。
这样的事情刘新云在任期间其实并没少做,所以在他被通报双开时,人们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不过有趣的是,在他的双开通报中,有这么一条“在党内搞团伙,结交政治骗子”。虽然经过后续调查,刘新云是与孙力军等人勾结,但也有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李柏。
事实上,当时的李柏其实已经退休了,可是连着两个上司都被双开,人们对于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李柏也渐渐有了猜忌,当然,纪委监委也对此有了一些动作。
然而还没等调查清楚,李柏竟然在2021年,也就是退休两年后,主动投案自首了。经查,李柏有多项罪名,比如说违规收受礼金;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企业经营、干部晋升等方面为他人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等等,如此种种都构成了严重职务违法,最终李柏被开除党籍,收缴其违法所得。
参考资料:
北青政知:当年陪着落马“老虎”高调检阅的公安局长,主动投案了
山西晚报:“变态恶魔14年杀死9名红衣女子”追踪:案犯竟然沉浸“得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