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政委
高副政委回忆,9月13日一上班,按照前天的约定,师宣传科的赵干事来到我们团,找曹政委座谈学习毛主席著作情况。正谈着,团值班室请曹政委去接电话。回来他说,“以后再谈吧!师里命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
我的亲身经历。1971年9月13日上午,我们一营部通信班正在室内进行识图用图学习,突听电话铃响,我马上去接电话,“一营吗?”是司令部值班室张宏礼参谋的电话,我答道:“到!”“请你们营长接电话。” 张宏礼参谋我们俩挺熟,平时肯定要聊两句,今儿一听腔调不对,马上叫通信员去叫刘营长。
刘营长与我们通信班隔着一个大屋,一听说司令部值班室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一接电话,就叫我记录。营长说:“进入一级战备。”我不知是没有听清楚,还是紧张,在要事日志上,写下了“投入一级战备。”营长急了,“进入、进入、进入”,我才改了过来。
刘营长
营长接完电话命令,“通知各连,进入一级战备,叫秦副营长立即返回营部”,拿着笔记本就往团里去开会。
营长回来,立即召开营党委会,按照一级战备方案,各连已经行动起来,干部战士早已打好背包,炮车、解放车都已处在待发状态。这一夜没有动静,第二天上午才开始动员,然后按照战备方案,我们一营向宋古公社一带开进疏散,开始住在野外车上,后来,一营营部、三连才住进了宋古村,一连住进了上站村,因二连负责种水稻,就在宋古公社住,没有动。
刘兴元副团长在上站村一连炮场组织训练
高副政委回忆,过了一个多月,一天,我们连以上干部乘车去师里开会,大礼堂坐满了人,鸦雀无声,气氛非常凝重,大家都在等着听重大消息,听到林彪9月13日凌晨仓皇出逃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时,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部队突然进入一级战备。
我们营里是营以上干部去师里开会听的传达。那些日子,我们经常看报,解放军报“四好连队、五好战士”的通栏宣传没有了;战友报的刊头,原是林彪题词,变成了隶书;特别是十月一日参考消息,有那么一句话“勃列日涅夫中断访问,返回莫斯科,研究‘中国发生的异常事件’。” 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事件?这几个字,我们用笔在下面划了一杠,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闻教导员去师里开会回来,我们问他,他说:“我可不敢说,那可是拿党籍担保的。”刘医生说:“等我传达了,回来告诉你们。”等连排干部到团里集中传达回来,刘医生也说,“我可不敢告诉你们,这可不是儿戏的事”,弄得我们更加神秘。
闻教导员
就在这天晚上,团保密室来了电话,说“你们一营营部指导员和三连指导员把团里学习的保密本拿走了,立即交回来”。闻教导员就叫我去找。一进营部指导员屋,见他坐在炕上正趴在小桌上写字,顺着钢笔看去,吓了我一跳,“林彪,叛党叛国------”我立即明白了,是出了大事,要不然他们传达回来谁也不敢说。幸亏,前段看报纸经常议论,有思想准备,我愣了下,立即恢复了平静,一磕腿喊道:“报告指导员,教导员叫我收保密本来了。”指导员合上保密本交给我说:“不准看啊!”我答道:“是!”那时就是听话,不准看就是不准看,我一直合着保密本,又去找三连指导员。然后,拿着两个保密本,骑着大水管自行车奔往石河村。因那时团部疏散到石河村,回来已经深夜了。接着,部队全面铺开教育,“九.一三”一级战备终于揭开了面纱。
高副政委回忆,当新闻干事已经三年了,先后培养了五个报道员,他们成长进步也很快,有两个提了干部,有两个因病,和学习摄影的,他们三人回了家乡,发展也都不错。
这五个人我都认识,在与蔡政委、刘主任合影的照片中,我介绍了老谭与小宋。我初到组织股时,我的照片多是小宋给照的。而且,1974年秋,我回丰南老家相亲,临走时刮胡子,用的就是小宋的刮脸刀。因我初次刮胡子,用完了也不知将刀片卸下来清洗,放下就走了。等我回来,小宋说:“你真是啥也不懂,刮脸刀都锈了。”那时我特别无知,生活上的事啥也不懂,后来总想买个刮脸刀还还人情,也没办到。
欢送小尹合影
另外三个人,都是我们一营出去的,我与他们更熟。一是二连文书庄前法,1968年3月入伍的山东蒙阴兵,调到团报道组后提了起来,顶替高干事当了新闻干事;二是三连文书张国华,1969年12月入伍的山东益都兵,后入河北大学学习,提为宣传干事,又调到师宣传科当干事。三是一连尹兴来,1969年12月入伍的山东临朐兵,文笔也不错,他退伍时,宣传股与他合影,我也参加了,毕竟我们一个营出来的关系不错。前排蹲着的是电影组的,右起湖北孝感入伍的小王、河北辛集入伍的小强、河北正定入伍的小周。中排坐着的,右起高干事、陈副股长、小尹、孟股长、二张干事。后排站着的,右起我、郭干事、李干事、大么电影组长。
高副政委回忆,在1974年中,突出有三件事:一是恋爱、结婚。高干事搞的对象是临沂地方有名的医生,出席过全国人大代表会议,是秋后来部队结的婚。我们都参加了婚礼。部队机关结婚也特别热闹,照样逗,照样一个节目也不少,谈恋爱经过、啃苹果、过独木桥。高干事的新娘还是有些不习惯,说:“我给你们唱歌吧?”大家求之不得热烈鼓掌,新娘就唱起了“沂蒙颂”:“蒙山高,沂水长,军民心向共产党、心向共产党,红心迎朝阳、迎朝阳。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哎、哎!重返前方------”
这就是老区人们,对当兵的就是有感情。大家热烈鼓掌,“唱得好不好,唱得妙不妙,再来一个要不要?”更是起哄------把婚礼推向高潮。
中排左为张参谋长,右为刘副团长
二是老中青三结合,上级要求团领导班子必须有个35岁左右的年轻干部。六连指导员张久琴一下子被提升为团参谋长。有人不禁要问,怎么一个连的指导员被提升为团参谋长?这里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缘于一次考核,炮兵一位副司令员来我们团考核指挥分队干部,他没有让连长、指挥排长参加,而是叫各连指导员参加。张久琴原是侦察班计算兵出身,在连里也经常随侦察兵训练,他的卷子答得又快又好,出乎炮兵副司令员的意料,“这儿还有一个懂军事的指导员呢!”后来,部队年轻化,他就被提升为团参谋长。
另一种说法,是团政委向师长汇报,找不出合适人选,师长问团政委,“张久琴怎么样?”因张久琴当侦察班计算兵,大比武时是计算兵尖子,师长那时是他们团的团长,记住了他,这样,团里报上去就被提了起来。
我觉得这两方面因素都有,也就是说,既有师长的赏识,又有炮兵副司令员考核的发现,因为审批副团职干部的权限最起码是军级单位。
三是成立理论组。1974年,批林批孔延伸到评法反儒,团里成立了理论组,高干事任组长,又配备两名排级干部任组员。其中,我记得有郭干事,他们都很辛苦,边学习,边查资料,边准备讲稿,有时熬到通宵,先后整理出《儒法斗争演义》二十多回,打印下发各连,供学习参考。具体到后来怎么说,那是后来的事了。
九口 2024、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