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贝林厄姆倒挂金钩,将英格兰队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他的血管里的肾上腺素飙升。
0-1落后于斯洛伐克队,英格兰队似乎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已经没有了主意,也几乎没有了时间。伤停补时第5分钟,凯尔-沃克起长传,格伊将球一蹭,在这个需要英雄的时刻,贝林厄姆向右迈出一步,背身起跳,舒展身体,倒钩破门,拯救球队。
他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瞬间起身冲向场外庆祝,眼睛紧盯着观众,然后马上放慢了速度。就在哈里-凯恩、德克兰-赖斯和其他队友赶来围住他之前,他说:“还有谁?”
在他打进这个绝平球之后,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们去解读。
贝林厄姆用手比了一个“嘟嘟嘟”的手势,好像在表示大家说话太多了。他离开人群,张开双臂站着,就像救世主基督一样。他掏了一下裆,后来他说这并不是针对对手,而是“跟一些在现场的好友之间开的玩笑”。
还有谁?凯恩随后打进制胜球,帮英格兰队闯进八强。
“肾上腺素让人兴奋,”贝林厄姆说,“但这是很多因素的综合作用。为英格兰队踢球是一种享受,但压力也很大。你会听到人们说很多垃圾话。很高兴当你完成任务时,你能给他们一点回报。对我来说,足球、在球场上、进球和庆祝就是我的释放。这也许是在向一些人传递信息,但这是一个非常快乐的时刻,充满了肾上腺素。”
贝林厄姆被问到他所说的“垃圾”是指什么。“你知道我说的‘垃圾’是什么意思,”他说,“就像我说的,为英格兰队效力本应是球员职业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但我觉得有时却相当困难。压力真的很大、很强。球迷们对我们的期望很高,不管最近的比赛(或多年前的比赛)发生了什么。”
“肯定会有点情绪的,我们为这场比赛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我们每天都来训练,努力为球迷们上演精彩的比赛。有时情况并不好,有时感觉有点过分。听到这些话并不好受,但你总是可以在这样的时刻利用它。我觉得,把这种情绪回馈给球迷是件好事。”
这是对贝林汉姆心理的一次有趣的观察,因为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从伯明翰到多特蒙德再到伯纳乌,成为英格兰队的希望之星,而在与斯洛伐克比赛的前一天,他才刚刚年满21岁。他蹿红太快了——而且是在远离英超俱乐部阵营紧张关系的情况下,很难再想起有多少球员能受到英格兰球迷和媒体如此热情和坚定的追捧。
贝林厄姆和他的团队必须认识到这一点。
正因如此,在本场比赛开始前几天,他和阿迪兴致勃勃地发布了一则广告,将他塑造成英格兰队在经历数十年的失望之后的救世主。在广告中,他是一个肩负着国家希望并改变(披头士)名曲的年轻人,“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这种场营销会带来一定的压力。
即使是一些伟大球星,在国家的希望和期待面前,有时也会陷入困境。但这位20岁的球员在加盟皇马的第一个赛季不仅赢得了欧冠和西甲冠军,还赢得了西甲赛季最佳球员奖。
两周前,英格兰队在欧洲杯小组赛首轮对阵塞尔维亚队,他冲顶破门首开纪录,并且拼到最后一刻,帮助球队1-0力克对手。
但在与丹麦队和斯洛文尼亚队的艰苦比赛中,他似乎不太适应自己的天赋和地位所带来的负担,以及在索斯盖特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他看起来对自己很恼火,对队友也很恼火。
这是贝林厄姆第一次以英格兰国脚的身份被放在放大镜下。一些球迷和媒体认为,在与斯洛伐克队的比赛中,为了球队的平衡,他应该被拿下。这并不是他所说的“过分”,但对于一个习惯了天天被夸的球员来说,这可能就是他的感觉。
鲁尼当年也是年纪轻轻就在英格兰队肩负重担。“裘德在第一场比赛中表现不错,但我相信他自己也承认,他后面2场比赛的表现并不好,”鲁尼上周三在Football Daily播客节目中说,“我觉得他看起来非常沮丧,我经历过,他现在的事(我都经历过),你看昨天的比赛(英格兰0-0战平斯洛文尼亚),他扬手(表达不满)。”
在对阵丹麦和斯洛文尼亚的比赛中,以及在周日对阵斯洛伐克的比赛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贝林厄姆显得精力和灵感不足。
索斯盖特赛后坦言,曾认真考虑过在90分钟到时前将贝林厄姆和凯恩换下,“因为他们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15分钟时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但英格兰主帅还说,他留他们在场场是因为“你知道他们有能力做到他们所做的事情”。
赛后,英国ITV体育频道的记者问贝林厄姆:“你的剧本是谁写的?”
“我写的。”
这不禁让人想起多年前《The Blizzard》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斯科特-默里在文章中写道,英格兰足球对全能型中场球员(布莱恩-罗布森、大卫-贝克汉姆、史蒂文-杰拉德)情有独钟,这些球员擅长于在《流浪者罗伊》漫画中出现的那种赢得比赛的冒险行为。
穆雷认为,这造成了对个人能力的依赖,依赖球员“抓住比赛的主动权”——索斯盖特在周日谈到贝林厄姆时用了这句话——并试图靠个人能力赢得比赛,有时甚至以牺牲团队凝聚力为代价。
贝林厄姆在他不长的职业生涯中创造了许多这样的时刻,尤其是在上赛季的2场西甲国家德比中。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球员,也有罗布森/杰拉德那种能力,能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抓住机会,按自己的想法改变比赛。
最终,在经历了艰难的90分钟后,贝林厄姆在盖尔森基兴做到了这一点。索斯盖特谈到了弟子的“性格和特点是如何创造出足以改变一场重要比赛的时刻”。
不仅仅是性格和特点,还有血性、智慧、本能、运动能力,当然还有技术。贝林厄姆也感受到了压力,似乎也没有免于批评,但他肩负国家的希望和期望,现在他压力可能不会那么大了。
贝林厄姆又可以自信迎接与瑞士队的四分之一决赛,他仍然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把握和决定这场比赛。因为如果贝林厄姆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