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来,破获美国、日本间谍组织的消息不绝于耳。我们会发现,很多间谍就是我们的同胞。他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背叛了祖国和民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他们的经历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人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单独的爱慕外国,痛恨自己的祖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有了这样的转变呢?可能,从日本间谍川岛芳子的身上,我们能发现一些端倪。
1924年,对于清朝皇室来说是个悲惨的年份,末代皇帝溥仪在这一年的11月被赶出了紫禁城。而隔着一条狭窄的日本海, 一个本来很单纯的花季少女,却被自己的养父骗入了书房。这之后的一夜,让清朝皇室失去了一位格格,却造就了一位为害中国多年的日本间谍。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叫爱新觉罗·显玗。她还有个认知度更加广泛的名字,就是川岛芳子,一个从内到外都充满了矛盾的人。
爱新觉罗·显玗出身正宗的清朝皇室,父亲是第十代肃亲王善耆。肃亲王是清朝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初代肃亲王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曾经带兵入川剿灭张献忠,为清朝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皇太极突然去世后,他也是最炙手可热的皇位争夺者之一,只不过由于经验不足,败给了年幼的福临。不过,虽然他没能当上皇帝,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个很有能力的王爷。
善耆没有先祖那样的强悍武力,但是在政治能力上却仍然让人刮目相看。他一手创办了中国的现代警察制度,同时利用娴熟的手腕,为满清朝廷挽回了一部分已经丧失的人心。他免除了刺杀摄政王载沣的汪精卫死刑,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只不过,他终究无法撼动历史的车轮,没能阻止清朝退出历史舞台。
清朝末年,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都陷入了一种对国家的绝望之中。在他们的眼中,外国的一切都比中国的好,中国的一切都是落后的。同时,他们还觉得,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改变。于是,颇有政治眼光的善耆,便结交了日本人川岛浪速,并且让自己的第十四个女儿显玗,还有两个儿子认川岛为养父,去日本生活。善耆的本意,是想借助川岛浪速的势力,帮助自己恢复大清朝。可谁知,他的这一决定,却将儿女推入了火坑。
随着时间的流逝,显玗已经从一个7岁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少女。在十年间,川岛浪速以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教育她,还教会了她很多获取情报的间谍技术。也是在这一时期,显玗改名川岛芳子,隐藏起了自己清朝格格的身份。她的身边不乏追求者,最为她所垂青的,是少尉山家亨,和右翼思想者岩田爱之助。他们的恋爱很具有当时日本的时代特征,约会时谈情说爱的内容不多,而更多的是谈论国际形势和军国政治。他们的影响,让川岛芳子的思想也在慢慢改变,性格也开始慢慢男性化。
在川岛芳子和情人高谈阔论的时候,背后却总有一双色眯眯的贼眼在躲躲闪闪。这双贼眼的主人,就是养父川岛浪速。此时的川岛浪速已经年届六旬,但是色心不减。他看着自己这个颇有姿色的养女,动了纳妾的念头。他曾经写信征求川岛芳子的哥哥宪立说:“你父亲肃亲王是一位仁者,而我是一位勇者,我想,仁者与勇者的血脉交融后,生下的孩子一定是仁勇兼备的。”这话显然吓到了宪立,但是由于宪立还梦想让川岛浪速帮大清复国,所以并没有将弟弟妹妹接回,而是让他们继续留在魔窟中。
而作为川岛芳子来讲,对养父的种种觊觎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在她请求哥哥帮助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她的心情极坏,甚至在一首《辞世诗》中写道:"有家不得归,有泪无处垂,有法不公正,有冤诉向谁。"
一天晚上,养父川岛浪速突然让川岛芳子去他的书房,说是有一幅名画想和她共同欣赏。川岛芳子对于字画很有兴趣,于是便毫无怀疑的进入了养父的书房。谁知在她身后,传来了川岛浪速锁门的声音。这一天,川岛芳子的贞操被养父彻底败坏了。
一个纯情的清朝格格,在这一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表示要“永远清算了女性”的女性恶魔。川岛芳子去了一趟理发店,将自己日本式的发髻剪掉,改成了男式的中分。
然而,命运在此时,还未彻底抛弃川岛芳子。激进的日本青年岩田爱之助,突然在此时表示要和她结婚。如果川岛芳子可以接受爱情的滋润,或许还能有救。但是,当时的她,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深深的厌恶感,所以不仅没有答应男友的求婚,反而异常暴躁的拒绝了对方。
在几次试探后,岩田爱之助也失去了耐心,他找来一把上膛的手枪放在桌上,然后威胁川岛芳子,让她“想死就死”。谁知已经万念俱灰的川岛芳子,此时正有解脱之意。她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胸口就开了一枪。结果,子弹没有击中她的心脏,而是从左肋穿了出去。川岛芳子用这种方式表示了决心,却并没有因此而死去。
经过一场血光劫难,川岛芳子一切都看得开了,决定不再顾及所谓的脸面,将川岛浪速强暴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兄弟宪开和宪东。这两位少年王爷暴跳如雷,立刻写信给兄长宪立,让他想办法。可是,宪立此刻却想的是如何大事化小。他不允许弟弟妹妹和川岛浪速决裂,而只是表示希望川岛芳子可以“勇敢的活下去”。看着这种官样文章,兄弟二人决定自己想办法。
不久之后,自知理亏的川岛浪速,将川岛芳子送到了鹿儿岛居住,宪开去了日本的军官学校学习,也离开了川岛家。至于宪东,则是被送回了中国旅顺,后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成为了一位抗日英雄。
也就在川岛芳子到达鹿儿岛之时,作为清朝遗老的宪立,因为冯玉祥赶走了溥仪而显得心烦意乱。虽然妹妹一再要求回国,但他的回答始终就是一句话:活下去,完成父亲的遗志。他的不管不问,让川岛芳子的心,进一步走向黑暗。
1927年,随着日本侵略中国政策踏出了第一步,川岛浪速又干了一件特别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他开始在大连设置办事处,主张大连露天市场的权益。这个地方,是日本关东厅划给善耆后代的一块土地。川岛浪速抢夺了这里的财政权,进一步控制了善耆的那些儿女。这个不知廉耻的日本老流氓,打着帮助清朝“复国”的旗号,公然谋夺了老朋友的一部分财产。不知道善耆如果泉下有知,会不会痛恨自己看错了人。
此时,川岛芳子也已经回国。经过了这些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她的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阳光,被军国主义的弱肉强食思想完全占据。不久之后,她按照满蒙联姻的传统,嫁给了一位蒙古王子。但是,放荡不羁的她,对这种生活毫无兴趣。在三年后的一个夜晚,川岛芳子逃跑了,然后便加入了关东军,成为了一位人人痛恨的大汉奸、大特务,日本间谍的大头目。
川岛芳子利用自己的外貌和优秀的间谍技巧,很快就网罗了一群中国本地的流氓,当作自己的眼线和外围。通过这些人,她一方面主动挑起事端,制造日本侵略的口实,一方面对东北军进行全面侦察,掌握其情况。她还利用这些人,破坏抗日武装和组织,为日本侵略的统治提供便利。在皇姑屯事件、满洲青年联盟事件和九一八事变中,日本人认为她有“上佳表现”。川岛芳子以此为荣,并且有了取代婉蓉、成为伪满洲国皇后的心思,只不过最终未能如愿。
当然,这期间川岛芳子和日本人的关系,也有过反复。在1934年,川岛芳子感觉日本人并不是真的想帮助清朝复辟,于是便发了一些牢骚,并且释放了一些被捕之人。日本人对她的行为很生气,将她送回日本监管。两年之后,川岛芳子借东条英机这条船重新崛起,来到天津继续从事间谍活动。从此,她不再提复国,而是一心一意的当起了日本人的鹰犬。
川岛芳子的行径,让那些还具有爱国之心的人十分痛恨,但同样也让他们觉得十分诡异。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日本人并未起到什么好作用。强暴她的人、给她枪致使其险些自杀而死的人、欺骗她而又怀疑她、打压她的人,都是日本人。为何在遭遇了这一切之后,她还会帮助日本人来残害自己的同胞呢?
后来,川岛芳子的胞妹,有“清朝最后一位格格”之称的金默玉,对此发出了疑问。
金默玉此前也有在日本学习的经历,但是后来回国,过起了自食其力的生活。她就曾经写信询问姐姐:“你与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残杀自己的同胞,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遭报应么?”而川岛芳子则回信说:“为了我想达到的目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所说的报应,我认为不会有,因为日本人永远不会被打败。”
川岛芳子的回答耐人寻味。她要达到的目的,很多人认为,肯定是恢复大清国。但是在1934年,她就已经明白日本人并无此意,为何还会继续当了那么多年的走狗?很显然,川岛芳子想要的并不是这个。从她认为日本人绝不会失败这一点上看,她作为一个中国人,已经深受日本军国主义的毒害,产生了对日本人的迷信。一旦有了这种迷信,什么理性、理想、民族、国家,统统被抛诸脑后。而这种现象,在当时和眼下的社会中,仍有不少鲜活的例子。只不过,像川岛芳子做得那样绝的人,受限于机遇,并未出现那么多。
不过,现实狠狠地打了川岛芳子的脸。1945年,在她眼里“不可能被打败”的日本人,迅速走向了失败。8月15日,日本正式投降,全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但是,像川岛芳子这样的大汉奸、大间谍,却被推上了历史的审判台。1947年10月,她被正式以汉奸罪起诉。案件的审理工作非常快,她身为汉奸、间谍的证据确凿,根本无法抵赖。只要程序进行下去,她就要被判处死刑了。
此时,川岛芳子还保留着一线生机,那就是来自日本的国籍认证。在不久之前,同样以汉奸罪论处的歌星李香兰,因为拿出了日本的国籍,证明了自己并非“汉奸”,而是如假包换的日本人。她凭借这一点逃出生天,回到了日本。川岛芳子希望,养父川岛浪速能够证明,自己是日本人的养女,已经放弃了中国人的身份。她希望用这个理由,逃脱法律的制裁。
但是,川岛浪速此时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虽然手里握有相关的证明,但他仍然给川岛芳子回信,表示当初的收养文件,已经在地震中损毁。如今,自己仅能找到川岛芳子在自家居住过的证明。而这种证明,对于证明她“不是中国人”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川岛芳子彻底绝望,并且在1948年以汉奸罪被执行了死刑。
川岛芳子的结局,很明显地揭示了一个事实:在失去利用价值后,间谍们对于他们效力的国家,价值已经归零,随时会被牺牲或者抛弃。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一次次得到了证明,那些当年奶疼得非常厉害的所谓“学生领袖”或者“独立领袖”,在异国他乡生活得并不好。他们出卖自己祖国和民族,却并未得到财富和尊重。现在,很多人都想通过良好的认罪态度,得到祖国的原谅。但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酿的苦酒,最终只能自己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