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王松,你摸着良心说,咱俩结婚这六年,你骗了我多少次?
每一次我知道你骗我,我都用包容大度原谅你,没有跟你计较。
我以为,我这样做,能让你心存愧疚,能让你悔过自新。
结果呢?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你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冯静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两眼喷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的后背用力靠在副驾座位的靠背上,克制自己激烈颤抖的身体。
王松双拳紧握放在方向盘上,满脸通红,歪着头,瞪着妻子冯静回怼:
“就算我曾经欺骗过你,你也不该背着我把孩子打掉。
这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没有同意,你凭什么不要他?”
“就凭我受够你了,受够你的欺骗了。
我不想再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冯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憋闷在心中许久的话,愤怒地拉开车门下车。
刚下车还没等她站稳,就被后面疾驰而来的一辆出租车撞倒了。
刚刚做完引产手术的冯静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松亲眼看见全过程,他没有下车就查看冯静,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似乎那被撞倒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肇事出租车司机急忙下车,把冯静送进医院抢救。
病房里,冯静醒了,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点滴滴管里一滴一滴滴下来的药水。
“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冯静嗓子沙哑,自言自语道。

2
坐在一旁抹着眼泪的母亲抽泣地说: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想不开!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娇娇可怎么办啊?”
冯静的床边还站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小脸肉嘟嘟的,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
看见妈妈醒了,她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
“妈妈,你醒了?
妈妈别死,妈妈如果死了,娇娇就没有妈妈了!”
冯静听到女儿的声音,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她伸手去摸女儿的小手,抽泣着说:
“娇娇,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冯静冰冷的手握住女儿小小的手,感受女儿手上温暖的体温。
让她觉得一丝暖意,冰冷的全身,不那么紧绷。
娇娇虽然不知道妈妈到底怎么了,看着妈妈在哭,外婆也在哭,她也小声地抽泣起来。
“妈,我这都是咎由自取。
当年,你反对我嫁给王松,还是您看人更准。
我后悔了,不该嫁给他,我打算跟他离婚!”
从鬼门关走一回的冯静,此时此刻终于认清王松的真面目,终于做出决定要离开他。
她对他的爱全都被一次次欺骗消磨殆尽。
没有爱的两个人注定无法继续往前走。
说起王松对冯静的欺骗,还得从他们的女儿娇娇出生后不久开始说起。
娇娇出生在腊月,天气比较寒冷的时候。
那年冬天S城格外冷。
S城地处南方,冬天几乎从不下雪。
然而,就在冯静坐月子的那年冬天,鹅毛大雪飞了好几场。

3
冯静家除了有一台打开就像一辆拖拉机一样,只会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却吹不出任何热风的空调之外,没有任何取暖设备。
就在一个如同冰窖的房子里坐月子,可把冯静和女儿娇娇冻得不轻。
请假在家陪产照顾冯静的王松一个劲地说:
“老婆,你暂时再忍耐一下,我项目上有一笔奖金快下来了。
钱到手,我就去买一台新的空调,再给你请一个阿姨照顾你和宝宝!”
冯静脸蛋被冻得通红,浑身瑟瑟发抖,怀里正在给娇娇喂奶,听到王松这样说,她点点头。
“我倒是能坚持,只要别冻着咱们的女儿就行!”
冯静个性温婉随和,不争不抢。
早在孩子出生前,她就曾跟王松计划过。
孩子的预产期是在冬天,要给家里添置取暖设施。
因为没有人伺候月子,她打算请个月嫂。
这些都需要花钱,冯静把自己之前上班攒下的三万块钱单独存在一个存折里。
就打算到了关键时候,那些钱能用得上。
还没等她买空调请保姆把钱花掉,婆婆就打来电话,说公公生病住院了。
她一个人照顾不来,让王松回去帮忙照顾十天半月。
当时,王松的工作很忙,无法抽身。
于是,婆婆就提出让王松往家里多寄一些钱。
一方面支付爸爸的医药费,另一方面,找个护工照顾。
王松知道冯静手里有钱。
回到家,唉声叹气好几天。
冯静问王松遇到什么事了?
王松一五一十把妈妈打电话找他要钱的事说了一遍。

4
冯静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她清楚,家里目前就只有三万块,这些钱,她是准备生孩子的时候用。
如果给公婆寄回去,她请月嫂的钱就没有了。
王松看到冯静的迟疑,连忙说:
“冯静,我爸病了,按理说,要么是我,要么是你,应该回去看看他。
可是,你我现在这样,都走不开。
我们人不到,钱也不到,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冯静拿出存折跟王松说: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老人病了,我们做子女的应该给拿些钱。
我这里有三万块,你给你妈寄回去一万五,剩下的钱,等我生孩子的时候用。”
王松接过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数字。
他抬起头看着冯静问:
“一万五是不是少了点?
我妈既要支付我爸的医药费,还要给他请护工。
要不,咱们给他们寄回去两万块吧?”
冯静咬了咬嘴唇,心里想,你爸病了,老家除了你妈,还有你小妹。
难道她就不能帮着分担一些吗?
难道都要指望你这个大哥来承担吗?
冯静思考一会儿,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只是淡淡地说:
“那也行,那就给家里寄回去两万块吧!”
王松看得出来妻子舍不得寄那么多钱回家,立即补充道:
“冯静,你别担心,我们项目组最近会有一笔奖金下来。
差不多也有三四万呢,到时候,钱到了,不会耽误你请月嫂和买空调。”
冯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5
第二天王松去邮局给母亲寄钱。
王松骑车刚到邮局门口,就又接到妈妈的电话。
“王松啊,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往家里寄钱啊?你能给我们寄回来多少钱啊?”
王松妈妈已经等不及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像机枪一样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
“妈,我们手头钱也不多,大概能寄回去两万。
我已经来邮局了,今天就把钱寄给您。”
王松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冯静给他的存折,正准备往邮局办事窗口走。
“两万?两万怎么够?人家要三万才肯放人!”
王松听到这里一脸糊涂。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连忙询问。
经过询问才知道,两天前妈妈来电话,让王松往家里寄钱,谎称他爸病了住院了。
王松妈很了解儿子,不善于撒谎,为了能让冯静同意王松寄钱回家这件事。
王松妈先撒了个谎。
她听说王松只能给两万,觉得钱太少了,解决不了问题。
索性跟儿子摊牌说出实情。
原来是王松的妹夫孙涛骑摩托车撞了人。
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让孙涛赔偿三万,否则,就要去法院告他。
王松的妹妹王菊没有工作,每天就在家洗衣做饭接送孩子。
孙涛在木器厂上班,近两年,厂子效益不好,他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有的时候,一个月两个月都没有工资进账。
王菊经常领着孙涛带着孩子回娘家蹭饭解决温饱。

6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就没钱,孙涛骑车还把人给撞伤了。
对方一口价,赔偿三万,就不再追究。
给不出钱,就要告孙涛,弄到他失业下岗。
王菊遇到这样的事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只好回娘家哭诉。
王菊妈也跟着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水泡。
思来想去,想到让王松出面帮忙解决。
其实说到底,就是让王松拿钱给摆平此事。
于是,就有了老妈来电话,打着父亲住院的旗号,让王松两口子掏钱的戏码。
王松知道事情的原委,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老妈一番哭诉,弄得他心软了。
王松是个孝子,最见不得母亲着急。
一咬牙一跺脚说:
“行,妈,我这里也就只有三万块。
我都寄给王菊,让她赶紧把孙涛这事处理了。”
晚上下班王松回到家,心里很忐忑。
他没有按照冯静说的去做,而是把所有钱都给家里汇了回去。
王松下班就直接钻进厨房,煎炒烹炸一顿操作,给冯静做了四菜一汤。
红烧带鱼,熘肉段,蒜苗炒蛋,葱炒土豆丝,紫菜蛋花汤。
吃晚饭的时候,冯静问他要存折。
王松这才不得不跟冯静说:
“静,你听我说。
我今天给我妈寄钱的时候,她来电话告诉我,我爸的病情加重了。
可能暂时出不了院,还得再住十天半月,所以,两万块不太够。
我想了一下,反正咱们有三万,就都寄给我妈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王松夹起一块熘肉段小心翼翼地放在冯静的碗里。

7
冯静咬了一口肉段,抬起头望着王松,感到有些意外。
她看了一眼王松,又低头吃饭。
过了好一阵儿,她才开口说:
“我不怪你,咱爸治病要紧,我反正距离生产还有三个月呢。
你不也说了吗,你们这个季度的项目奖金快下来了。”
王松听到冯静这样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一直担心冯静会生气,会跟他吵架。
毕竟那些钱都是冯静自己攒的,没有提前跟她商量,就把钱全都寄给王菊。
又连着给冯静夹了带鱼,土豆丝,叮嘱她,多吃点。
吃过晚饭,王松洗了碗,又提议一起出去转转。
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冯静出门前给自己戴了一条粉色格子围巾。
她和王松手挽手走出家门,朝附近的心湖公园走去。
到了公园里,他们沿着两旁种满杨树的甬路往前走,路的尽头左拐,就看到一个人工湖。
墨绿色的心形湖水那么平静那么深沉,仿佛像一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绿树掩映的寂静深处。
公园里人很少,路灯已经亮起。
秋风瑟瑟,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王松挽着冯静沿着通往湖心凉亭的甬路,往前走,他们打算去亭子里坐坐,欣赏湖心公园深秋的美景。
王松体贴地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放在石凳上,让冯静坐上去。
冯静一只手托着腰,一只手被王松搀扶着,慢慢坐下去。
“这里好安静啊!”
王松似乎想要和冯静没话找话聊聊天。

8
冯静坐在石凳上,朝远处望去。
湖心亭的对面是一座假山,假山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花圃。
花圃里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白的月季花正在迎风绽放。
晚风吹过,花朵摇曳生姿。
这里的确是个饭后遛弯的好去处,鲜花绿树交相辉映,寂静安宁,让人流连忘返。
坐了好一阵,冯静一句话也没说。
王松看出冯静不想说话,就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起风了,深秋的晚风很凉很凉。吹在身上让人禁不住打了冷战。
“阿秋~”
冯静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眼泪都跟着一起下来了。
“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王松提议道。
冯静慢悠悠站起身,拿起帽子递给王松,两个人并肩往家走。
回来的路上,冯静好几次想开口问问王松,为什么不对她说实话?
几次话到嘴边,她都咽了下去。
回到家,王松比以往都勤快,主动张罗要给冯静洗脚。
冯静仍然不吭声,王松打来洗脚水,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感觉有点烫,又倒了一些凉水。
水温合适了,他把冯静的脚放进脚盆,慢慢地帮她搓洗。
“老婆,洗洗脚是不是舒服多了?”
冯静手里拿着一本《育儿宝典》,正看得认真,似乎没有听到王松的话。
这是王松第一次欺骗冯静。
冯静当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没有质问王松。
她觉得王松也很为难,一边是他的妹妹,一边是他的妻子,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9
王菊家也算是遇到急事需要用钱。
王松借钱给王菊,也算是救急。
只是,王松不跟冯静说实话,让她觉得,他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
即便冯静生气王松的做法,下午王菊给冯静打电话,感谢哥哥嫂嫂借钱救急时,冯静还是大度表示,孙涛的事情要紧,这些钱你们先用着,等将来宽裕了再还。
冯静不想跟王松争吵,不想伤了夫妻和气。
钱已经借出去了,吵一架,也吵不回来。
虽然冯静没有追求王松对她说谎,但是,她内心希望王松以后能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冯静,以后他能和她坦诚相待。
终于熬到王松的奖金发放了。
王松是项目组的骨干,整个组得到十万奖金,他和另一个骨干陈明各得到四万奖励。
王松平时跟陈明的关系也比较好,下班后,常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遇到事情,他们彼此也能互相帮衬一把。
陈明下班叫住王松别着急回家,一起喝酒庆祝一下。
王松跟着陈明去了单位附近的一个酒馆。
要了四个炒菜一瓶白酒和五瓶啤酒,他们喝起酒来。
饭桌上,陈明先是对王松一顿夸赞。
多亏几个月前,他连续加班,把设计方案一改再改,让他们的方案能中标。
王松也没有邀功自大,谦虚地说:
“嗨,有活儿大家一起干,有钱大家一起赚。
你和小孙小刘也没少出力。”
两个人喝着酒吹着牛,天南地北地胡侃了半天。
陈明问:
“王松,我一直想买台车,如今奖金下来了,加上我之前攒的钱,还缺四万。
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10
王松此时已经有些醉了,舌头打着卷儿,一拍胸脯说:
“嗨,我当是多点事儿?
不就是你买车还差四万块吗?
兄弟这里刚好有四万,你都拿去,买车要紧!”
陈明一听王松办事真是爽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兄弟还是你够义气。
这回你可帮我了大忙,往后我一定找机会报答你!”
王松因为醉酒满脸通红,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大声说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谈不上什么报答。
再说了,咱俩谁跟谁,你说是不是?”
酒足饭饱之后,王松就把钱都转给了陈明。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12点。
实在太困了的冯静已经睡下。
听到王松回来了,冯静慢慢起身问道:
“王松,你们的项目奖金发了没?”
王松已经又醉又困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没有回答妻子的问话,倒头便睡。
第二天,冯静就临盆生产了。
空调没有买,月嫂也没有请。
王松请了三天陪产假,在医院照顾冯静。
冯静是顺产,只住了一天院,就回家了。
王松又在家伺候了她两天月子,第四天就去上班了。
冯静生完孩子三天就得下地给自己做饭,给孩子洗衣服。
冬天特别冷,每次做饭洗涮,她都得提前烧热水。
孩子也许是感受到家里太冷,只要冯静不抱着她,她就哭。
冯静想要给自己做点饭吃,孩子在婴儿床是啼哭不止。
冯静手忙脚乱,根本不顾上烧热水,就用冷水洗米洗菜。

11
月子里,她的两只手上生满了冻疮。
到了晚上,手指头钻心的刺痒,还伴随红肿疼痛。
冯静生完孩子没有好好休息,每天被照顾孩子累得精疲力竭。
她追问王松,你的奖金到底还要等多久?
王松忽然想起,奖金已经发下来,被他借给了同事陈明。
王松不敢跟冯静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表示,奖金还没到位,同事们都等着呢。
冯静无言,只能默默祈祷,王松的奖金快点发下来。
左等右等中,冯静已经出月子了。
冯静在月子里没有充分休息,还患上了腱鞘炎,手腕疼痛难忍,提不起重物。
不仅如此,因为严重缺乏睡眠,她大把大把掉头发,头皮上出现好几块斑秃。
生个孩子,冯静憔悴了不少,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容易感冒。
王松看到冯静越来越瘦,似乎心中也产生了自责。
非要给娇娇办一次百日宴,邀请庆鹏好友来庆贺。
王松还拿着计算器一顿算,摆上四五桌,能收差不多一万多的礼金。
到时候,用这笔钱给冯静买一个金手镯,算是补偿她月子里吃了不少苦。
冯静本不打算大张旗鼓摆什么百日宴,担心别人说借着机会收礼金。
但拗不过王松,非要这样做不可。
到了娇娇出生一百天的时候,王松在S城云雀酒楼摆了四桌酒,亲朋好友加在一起来了差不多40个人。
大家都是来庆贺王松冯静喜得贵女的。
冯静抱着娇娇挨桌让来宾看看宝宝。

12
随后,又和王松给每位来宾敬酒感谢他们前来捧场。
到给陈明敬酒的时候,陈明拍着胸脯说:“王松,你闺女,就是我闺女,往后,咱们闺女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一定记得找他干爹开口。
咱兄弟够意思,要不是你帮忙,我估计还得等半年,我才能开上车。”
陈明几乎就要把王松借钱给他买车的事情当着冯静的面说出来。
王权害怕冯静生气,当场跟他大闹。
连忙转移话题:
“今天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各位的口味?
大家多吃菜多喝酒,吃好喝好!”
王松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伸手擦了一把汗,又去忙着招呼别的客人。
这时,陈明的老婆苏雨把冯静拉到一边,拿出一个大红的绒面首饰盒悄悄塞给她。
苏雨在冯静耳边说:
“这是一个金锁,我买给娇娇的。
多谢你们两口子,在我们买车钱不够的时候,慷慨相助。
这份情,我们记着呢!”
冯静听完一脸糊涂,什么慷慨相助?
苏雨似乎看出来冯静有点糊涂,于是,又解释了一句:
“哎呀,你真是一孕傻三年了呀!
难道你忘了,我们家陈明和你们家王松的项目奖金,每个人有四万。
我们陈明早就张罗买台轿车,钱凑得七七八八了,还缺四万块。
王松这个人真够哥们,爽快地借给陈明四万奖金,自己一分都没留。”
说完苏雨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冯静的心忽然一颤。
她没想到,王松的奖金早就发下来了。
他没有把钱拿回家给她请月嫂,买空调,而是把钱借给了陈明。

13
原来,在王松的心里,同事陈明都比妻子重要。
冯静看着在座的宾朋,她好不容易把升起的怒火强压下去。
以她的个性,绝不会在王松的亲朋好友面前,让他失了面子。
到了晚上来宾散去,冯静打算问问王松为什么背着她把奖金借给别人,还骗她奖金一直没发?
没等冯静和王松清算,王松又接到老妈来电。
这次又说老爸生病住院,急需用钱。
王松看着给女儿摆百日宴收到的两万三千块礼金,又动了这笔钱的心思。
但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许愿说要给妻子买个一万多的金手镯。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冯静开口,拿着手机在厕所里坐了半天。
最后硬着头皮出来找冯静。
“老婆,我爸病了,需要钱,咱们娇娇百日宴的钱,我能不能先寄回家救急?”
此刻冯静好想拆穿王松,上一次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欺骗了她。
冯静又想到王松还欺骗她,把项目奖金的钱借给陈明,没有钱给她请月嫂,月子里让她吃尽苦头。
想到这些,冯静的心已经难过不已。
她哭着说:
“王松,你的心里只有你爸妈,你小妹、妹夫,就连同事陈明都比我重要。
你干吗还来征求我的意见,钱就在你手上,你想寄给谁就寄给谁。”
冯静说出来的都是气话,其实她根本不同意王松再给家里寄钱。
冯静遇到让自己生气的事情,就容易思路混乱,无法正确表达自己的实际想法。

14
之后,她就一直哭,躲在房间里抱着女儿哭。
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丈夫一点都不怜惜她,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一次次欺骗,一次次伤害她的心。
王松站在卧室的门外轻轻叩门说:
“冯静,如果你不愿意,这钱我可以不寄回去。
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
冯静一直在等王松自己坦白,他骗了她。
但是,王松始终没有向冯静承认错误。
冯静哭过闹过,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王松也默认了冯静同意把钱寄给他的父母。
然而,让王松也想不到的是,母亲这一次又是骗他和冯静。
这次是王菊炒股赔了钱,那些钱都是跟表姑借的。
如今表姑家有急事需要用钱,来找王菊还钱。
王菊拿不出来钱,哭着求老妈帮忙。
王菊妈知道,只要有事打着她老伴生病的旗号,就能从王松那里拿到钱。
所以故技重施,又找王松要了一万五。
如果王松后来知道老妈用这样惯用的伎俩反复从他这里骗钱给王菊的麻烦事善后。
他能和冯静坦白一切,并且承诺再也不会和家里人一起欺骗她,冯静也许不会做出绝情之举。
王松似乎看穿冯静这个人天生性格懦弱,哪怕反复被欺骗,她也只会哭哭闹闹,不会把王松怎么样。
王松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他知道王菊在炒股,悄悄每个月给王菊打过去5000块钱,让她帮忙炒股。
每个月减少5000块的收入,王松就骗冯静说公司效益不好,工资下降。

15
王松平时最喜欢和陈明混在一起。
陈明最近学坏了,总是喜欢往洗脚城跑。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洗脚小妹,人长得标致,嘴也甜。
每次陈明去消费,她都把他服务得非常满意。
陈明开始给她小费,指定她为他服务。
陈明带着王松去体验了几次。
在那里,王松也遇到了他心仪的服务小妹。
每个月总会去几次洗脚城,享受小妹的服务。
好多次,王松都到了后半夜才回家,冯静哄睡女儿,坐在沙发上打着瞌睡等他回来。
冯静问他最近为什么总是回来那么晚?
王松又骗冯静说在公司加班。
这样的欺骗持续了差不多半年多,冯静终于知道王松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还得亏一个妇科医生的劝告。
冯静最近感觉自己得了妇科炎症,身体不适。
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感染了HPV16型和18型。
并且建议她夫妻同治,才能从根本上去除疾病。
医生话里话外,暗示她,她的病来自丈夫。
冯静不敢相信王松竟然背着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那晚,冯静坐在餐厅等王松下班。
一直到后半夜两点,王松菜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
进屋就看见冯静板着个脸坐在客厅里。
王松没好气地问:“谁欠你钱啊?臭着一张脸给谁看?”
王松显然是喝醉了,在耍酒疯。
这要是搁在平日里,他说话不会这么粗鲁。
冯静走过来,一把抓住王松的胳膊说:
“王松,我病了,感染了HPV病毒,如果治疗不及时会发展成宫颈癌甚至子宫癌。
医生说你身上携带这种病毒,建议你跟我一起治疗。”

16
王松使劲儿拽回自己的胳膊,大着舌头说:
“你个臭女人,自己病了,就自己去治。
干吗非要拉上我?”
冯静哭着说:“医生说,只有夫妻同治,我的病,才能好。
我求你了,跟我一起去看病吧!”
冯静此刻感到非常无助,呜呜地哭了起来。
冯静的哭声,和她一口咬定王松也有病,这让王松很恼火。
王松借着酒劲儿,他给冯静一个大耳光。
那清脆的“啪”的一声,打在冯静的脸颊上。
她的左脸变得热辣滚烫,瞬间一个巴掌印就出现了。
也是在那次激烈的争吵之后不久,冯静发现自己怀孕了。
带病之躯怎么能怀孕?
冯静没有多想直接去医院做了引产手术。
手术结束后,冯静让王松来接她回家。
王松在医院里对冯静暴跳如雷,怪她擅自做主打掉孩子。
他不顾冯静当时身体极度虚弱,在医院里对她大吼大叫。
冯静上了王松的车,回家路上,越想越窝火。
冯静终于爆发了,她朝着王松怒吼,揭露他这么多年对她的欺骗。
冯静被王松骗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意识到,王松根本不爱她。
在她被车撞了以后,王松竟然驾车离去,不顾她的死活。
让冯静痛下决心,一定要跟这个渣男分开。
本短篇小说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