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9月21日,彭德怀给毛主席写去一封申请信——请求允许自己到农村生活劳作。当时的他没意识到,这是他此生最后能得到毛主席回应的信。看过信的两天后,毛主席让秘书约彭德怀,早上8点半到颐年堂谈话。
这次谈话,主要是劝彭德怀到三线去工作,毛主席、彭真等人一同参与劝说。因为周总理在忙其他事,所以没有在会上出现。离开颐年堂后,彭德怀颇觉遗憾,认为自己此去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周总理了,便往西花厅打去电话。
电话打了几次,都说周总理不在家,彭德怀未免有些心灰意冷,遂选择放弃。他颇为伤感地说:“忙啊,个个都忙,总理更忙。可我老彭闲待6年,惭愧呀惭愧。”
一天中午,彭德怀吃饭时,突然接到周总理亲自打来的电话,说请他到西花厅一叙。彭德怀激动地立即叫车,奈何司机正好不在家;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司机回来,为了不耽误周总理的工作,他给周总理打去电话,说明情况,讲自己改日再来拜访。
周总理直说不用:“你的车驮不动你有什么,就让我的车去驮你吧,这叫舍车保帅嘛。”
在西花厅,周总理夫妇热情款待了彭德怀。当初在庐山上,彭德怀思想不通、心情苦闷时,也是周总理对他进行了用心地开解。彭德怀把自己跟毛主席会面的情况,大致叙述了一番,然后问周总理,自己到三线该怎么开展工作。
周总理向彭德怀详细介绍三线的建设情况,提出几点要注意的地方,并鼓励他振作起来,早点做出新贡献,摆脱“旧枷锁”。
彭德怀满怀热情、满腔热血地奔赴西南,想做出一番新事业,可现实情况给他狠狠泼了盆冷水。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彭德怀是文章刚发出来就看过了的,他没想到这会形成一股新的风暴,将远在西南的他,重新推到风口浪尖上。他更没想到,自己会以一种离奇的方式重返北京。
1966年12月24日,彭德怀被北京来的一群学生劫持了,不知所踪。情况突变,西南建委有关领导想了一下,便立即拨通长途电话,请示周总理该怎么办。秘书听取过西南传来的汇报后,立即将此事报告给周总理。
周总理听后大惊失色,问彭德怀同志现在在什么地方。秘书答去向不明。周总理又问哪里的人劫持的。秘书说是“北航‘红旗’。”周总理听过这个名字,皱眉感叹道:“他们串得好快啊。”
想了想,也没个头绪,周总理便给秘书下了个稳妥的指示:“立即告诉西南建委和成都军区,马上寻找到彭德怀同志,找到后将他保护起来,再迅速报告中央。”
之后,周总理又让秘书记下,以中央和自己的名义,给西南建委、北航“红旗”的同学、成都军区、北京卫戍区去电,中央可以同意彭德怀同志回京,但必须严格执行三个条件——都是保障彭德怀安全抵京,不受折磨的。
后来秘书在给成都军区传达过程中出了问题。秘书问,给哪位领导打电话。周总理说黄新廷司令,秘书回“已经失去自由”。周总理又说那就甘渭汉政委,秘书又回他也失去了自由。最后,周总理让秘书向主持军区工作的副司令韦杰,传达自己的指示安排。
彭德怀到北京后,本该是卫戍区接管的,但被早已闻声赶来的大批学生们截住了。周总理从戚本禹眉飞色舞的讲述中大感不满,从卫戍区司令傅崇碧口中了解过情况后,便将戚喊到办公室来大声斥责。
刚开始,彭德怀的处境还是不错的,因为有周总理亲自给傅崇碧打电话,做出具体的“监护”相关指示:“住处要保密,要绝对安全,不许武斗,不许游街,更不许弄逼供信。”
这已经是周总理力所能及的极致了,但很快情况就失控了——傅崇碧被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