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余年2》最新的剧情中,范闲成为了鉴查院一处的代理主办,取代了朱格之前的位子。
从正式提司到代理主办,乍一看,范闲这是典型的平级调动、原地踏步。但是,仔细一琢磨,调任一处是陈萍萍对范闲的偏爱。
毕竟,鉴查院各处固然分工有别、职责不同,但一处属于典型的实权部门。和三处、八处这样的边缘部门不同,一处负责监察京中百官,主办的含权量非比寻常。
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新任的部门经理,范闲一上任就开始了职场整顿,他强调纪律、加强考核,分分钟就改变了一处聊天打牌、混吃等死的懒散作风。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对于范闲而言,整顿职场只是打基础,他真正的目标是查出实证,将二皇子走私办成铁案。
不过,范闲的做法却很是迷,明明二皇子才是目标,他却将枪口对准了检蔬司的戴公公。这操作,简直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二皇子在朝堂上长期经营、党羽众多,范闲为什么偏偏对一个无关紧要的检蔬司出手呢?
和宫里五花八门的各部各司不同,检蔬司是个不可或缺的部门。戴公公手里掌控着宫中的菜篮子、米袋子、肉案子,事关三宫六院、一日三餐,因此这是个肥得流油的部门。
范闲之所以拿检蔬司开刀,根本不是为了抓好后勤保障、食品安全,而是因为戴公公是淑妃的人,淑妃又是二皇子的母亲。因此,对戴公公下手,这就是妥妥的杀鸡给猴看、打狗吓主人。
理顺了二皇子与戴公公之间的关系,我们自然会发现,范闲之所以从云梦鱼上找茬、对检蔬司挑刺,一切都是为了将祸水引向二皇子。
正如言冰云说的那样,范闲借检蔬司入手,其实查的是二皇子集团的贪污受贿。
搂草打兔子,这才是范闲对戴公公痛下杀手的原因。
不过,二皇子势力庞大、爪牙遍布,朝上朝下、宫里宫外,大庆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李承泽的人马。因此,范闲完全可以随机选择找茬对象,为什么最终被查处的偏偏是检蔬司呢?
答案藏在一句不起眼的台词里。
范闲在吩咐邓子越查封检蔬司之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刚门口那鱼我也看了,我觉着不新鲜。”
云梦鱼自捕获以后,又是八百里加急、又是全程冰块运输,这样的生鲜产品,范闲为什么却要挑三拣四、故意找茬呢?
不新鲜——这三个字,是不是看着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错,这三个字曾在第3集出现过。当时,范闲为了潜入抱月楼查找幕后的东家,只能藏身于运输食材的马车上。正是这一次,范闲遇到了老金头,得知了他女儿为还父债、卖身进入青楼的故事。
原来,老金头是京城的一名菜农,平日里给宫里送菜,而检蔬司正好是对接部门。老金头经常与检蔬司打交道,因此难免会遭遇敲诈勒索。逢年过节、三节两寿,总得给戴公公等领导送礼孝敬。
某一次,戴公公过大寿,老金头没钱给领导送生日礼物,于是就被戴公公用小本本记下了,从此就过上了时时穿小鞋、处处被针对的日子。戴公公挑刺的方式很简单、特直接,他说老金头的菜不新鲜。他借口食材不新鲜对老金头罚款,一来二去、积少成多,就有了五百两之巨。
债台高筑的老金头无法还债,女儿只能出此下策、自卖青楼。后来,范闲虽然帮助老金头进入了抱月楼,但是老金头不但没有赎回女儿,反倒是被人一通暴打、丢了性命。
因此,范闲之所以对检蔬司出手——于公,是查办二皇子腐败集团;于私,是为枉死的老金头报仇。
范闲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第一季,他对滕梓荆的死不抛弃、不放弃,最终让长公主离开了庆国都城、远离了权力中心。在老金头死后,范闲一度情绪失控,他恨不得当场手撕抱月楼的人,最后被王启年拦了下来。
事后,范闲曾在鉴查院门口,手抚着母亲留下的那块石碑,悲愤地对陈萍萍说:
“我的对手是李承泽,和所有像他这样的人。我不是我娘,做不到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活着,但我活这一世,最起码想要做一个自以为是的好人,让我的良心能平静一些。我不想再看到,滕梓荆那样白死的事,也不想再见到老金头那样无处申冤的百姓,我要替他们说话。”
身处底层的蝼蚁,向来没有公平正义。在庆国朝堂内外、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想过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滕梓荆、老金头们的生死,在达官显贵的眼里,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捍卫公平正义,维护人间正道。范闲说,他要替老金头们诉苦申冤,为底层人民代言。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因此,他才会在找茬的时候说,云梦鱼不新鲜。他把戴公公们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还给了戴公公们。他用行动践行了对老金头的承诺。
何况,抱月楼、检蔬司、二皇子,三方之间看似毫无关系、实则千丝万缕。李承泽用范思辙将范家拉下了水,范闲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任人宰割。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戴公公们喜欢巧立名目、雁过拔毛,如今,范闲用同样的方式扳回了一局。
发出去的回旋镖,迟早还会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