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余年2》最新的剧情中,出使北齐归来的范闲,和在外征战多年的大皇子,双双回到了京城。
在二皇子的作妖下,两路人马狭路相逢,最终在城门外相遇。礼部迎接的人虽然早就准备到位,只是,准备了一桌子菜,结果来了两桌客人。
狐假虎威的范闲借着北齐大公主的名义,与大皇子在城门外互不相认。最终,在高级泥瓦工、擅长和稀泥的太子的斡旋下,三人携手入城。
大皇子李承儒戍边归来,大红人范诗神出使回国,对于庆帝而言,这简直是双喜临门。于是,他在宫内摆下了家宴,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太子、范闲悉数在场。
本来,这不过是一场接风洗尘的家宴。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庆帝开心地像个五十多岁的孩子。
庆帝难得的心情好,谁料却有人跳出来添堵。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范闲。庆国这边刚刚开席,范闲却说了这样一段话:
“沈重临死前交待,北齐锦衣卫常年与我庆国有走私往来,而我方行此事者,就是长公主与二皇子。”
范闲的这段话信息量大、指向性强,简直是石破天惊。当着二皇子的面,控诉对方走私通敌,这罪名之大,足够来一波九族消消乐了。
然而,对于范闲的指控,庆帝的反应却很平淡。
庆帝:你公然举证长公主和二皇子,可有人证物证?
范闲:沈重就是人证。
庆帝:人证呢?
范闲:人虽然死了,但做过的事总能查得出来。
庆帝:人死了,没有任何凭证。你敢指责二皇子?你是什么人?
范闲:臣是鉴察院提司,有执法仗剑、铲除奸佞之责。
庆帝虽然生性多疑、刻薄寡恩,但终究也是个父亲。何况,长公主与二皇子均是皇室出身、身份尊贵,若无实锤的铁证,庆帝也不会轻易下手。因此,在这场对话里,庆帝的态度很明显,除非手握实证,否则就按兵不动。
以范闲的聪慧,自然明白个中的缘由。在第一季之中,长公主曾与北齐勾结,出卖间谍言冰云;但是,即使如此的罪行,庆帝都对长公主网开一面。
最终,还是李云睿自作聪明,无意间透露了自己与鉴察院暗中有勾连,这才露出了马脚,被逐出了京都。
如今,空口无凭的范闲,当面指控长公主与二皇子,庆帝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说法。这倒不是庆帝不相信范闲,只是,查处公主与皇子这样的大人物,一定要有实锤铁证,才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无奈,向来聪明伶俐的范闲,这一刻大脑宕机、双商下线,依旧不依不饶地说,“臣恳请陛下,为了天下万民、庆国律法,严查长公主李云睿、二皇子李承泽。”
庆帝虽然表面上在斥责范闲,但是内心还是支持他的,他看似异常愤怒,但是却话里有话地说,“你查无实证,一片虚言。”庆帝的话明里暗里,尽是满满的暗示——只要你范闲查到了实证,一切都好说。
然而,头铁的范闲还是对着庆帝一通火力输出,“不查哪有实证?”
对于范闲这智商,庆帝感觉简直是日了汪了。这阅读理解的能力,妥妥的负分。在这段话的最后,庆帝失望地说,“真是打轻了你。”
这段对白看得观众人人上火、个个着急。以前的范闲攻防有序、进退有度,把庆帝的心思揣摩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有正确的战略,又有先进的战术,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尽在掌控。
诡异的是,出使北齐归来之后,范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举报二皇子,当众发难,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全是自己的单口相声;他进入京城前,为出风头,故意与无冤无仇的大皇子结怨,一定要抢先入城。
事实上,北齐大公主虽然出身尊贵、位居高位,又有外宾身份的加持,但是如果没有范闲的煽风点火,她也没有想过要与庆国皇子、未来老公抢道。
走大皇子的路,让大皇子无路可走。范闲的一番操作,直接激化了矛盾,让自己站到了大皇子的对立面。
无脑操作频出、习惯日常降智,第二季的范闲,为什么表现得智商余额不足呢?
一个肉眼可见的事实是——范闲飘了。
在初入皇都、出使北齐时,范闲只是一个人小鬼大、智商拉满的年轻人。两位皇子有意的拉拢,庆帝掩饰不住对他的偏爱,陈萍萍也总是在暗中辅助,范闲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不过,此时此刻的范闲,依然保持着清醒,他深知在权力斗争的漩涡里,他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对于皇帝、对于皇子、对于陈院长,他看似不恭,内心却依然保持着敬畏,守着最基本的底线。
范闲的转变,要从肖恩临死前与他的对话说起。自从肖恩说出了他的身世,范闲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得不到才会骚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是有恃无恐。以前的范闲,也是一副吊儿郎当、恃宠而骄的态度;但他始终认得清形势、看得清自己。毕竟,自己的恩宠是建立在皇帝信任的基础上;而对于庆帝而言,信任是易碎品,分分钟就可以摧毁。
所以,以前的范闲,玩归玩、闹归闹,但一切还是要遵循底线;即使要搞倒长公主,一切也要遵循基本法。
从北齐凯旋归来后,范闲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自觉地就以皇子的身份自居。
在肖恩讲出他的身世时,他忽然想到了出使之前的那一幕。庆帝特别安排在别院约见范闲,当时庆帝是这样解释的,宫里不同于别院,两人的关系,在宫里是君臣。庆帝当时隐去的下半句是,在别院,两人则是父子。
范闲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终于明白了亲爹当时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在范闲看来,既然自己是皇子,而不是臣子,那么在庆帝面前,两人是父子关系,所以,一切自然就应该简单起来。
穷人乍富后往往都会心态膨胀,不知如何才能顺顺利利地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古往今来,概莫如外。
范闲虽然聪明,但终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态必然会像气球一样急剧膨胀。
大皇子想先入城门,凭什么?谁还不是个皇子!
二皇子用走私谋利,凭什么?必须告诉我亲爹!
如今,我们再看范闲两次入宫面圣,那感觉、那神态、那语气,简直是嚣张他妈给嚣张开门——嚣张到家了。
不知不觉间,范闲把自己当成了皇子,所以他才会气定神闲、智商下线。他心中的庆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是一个舐犊情深的父亲。
以前的范闲,只有背影;现在的范闲,拥有背景。这才是他从智勇双全变成有勇无谋的关键。
只是,范闲飘了,但庆帝依然清醒。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他用一盆冷水、当头棒喝唤醒了范闲。
越是有权势的人,往往越不张扬。范闲的智商,迟早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