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兵团的北京青年,为报恩大冬天跳进涝坝捉鱼,鱼叉刺穿脚背

修为之 2024-02-22 15:00:44

“麻蛇子”本名马向荣,1966年来木华里的北京青年,在10连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打架敢拼命,讲义气,但气顺了干活也拼命。他又黑又脏,皮肤粗糙。我对他的印象难以忘却。

有一次男女老职工在荒滩平地,他爬上一个大沙包,双手做喇叭“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请听交响乐,嘟瓦嘟瓦、达达达……”老班长仰视着他喊道:“你看那样儿,那声音,像不像大麻蛇子!”从此,“麻蛇子”不胫而走,“马向荣”却被人遗忘了。

有一次班长派我测拉拉玛渠,连队派两名北京青年帮工。一名江仲齐,一名“麻蛇子”。“麻蛇子”赶骆驼车。连队对赶马车骆驼车的人格外看重,一般人休想握鞭杆子。

连队有一匹公骆驼,用新疆话说“骚劲儿极大”。一发蛮力,咬人踢人,无人敢近,只有“麻蛇子”能收拾住它。而且,“麻蛇子”常常在大小涝坝水坑捉鱼,地形极熟,鞭杆子于是落到他手中。

时逢冬日,寒风扎人。荒滩上芦苇枯黄,像从染缸中泡过的扫帚。“麻蛇子”神气活现赶着骆驼车。公骆驼边走边喷响鼻泡沫。我们住在小涝坝进水口,“麻蛇子”领我去捉鱼。冬天捉鱼苦不堪言,先把冰砸碎,抱到岸上,再下水把水搅混,鱼憋得慌了纷纷伸头,我们用鱼叉一叉一条。

当鱼被举在空中拍打木杆将颤抖传遍全身,那快乐那激动令人仰天狂呼“啊!又一条!”“麻蛇子”赤条条从冰水中跳出,我已奌好一堆火。

他牙齿格格作响边烤火边穿裤子说:“在北京上哪儿找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想脱光就脱光,想捉鱼就用叉子扎。好玩!”他不叫我下水,把我当“干部”了。我暗中佩服北京哥儿们的吃苦精神。

谁知他也很有“心眼儿”,他发现了一个一亩多大的水坑,隔着冰块看见里边有大鱼。他对我们保密。我们回连队时,他叫江仲齐把车赶回去,自己走路回去。

我们回10连后,第二天早晨听说“麻蛇子”连夜回来,竟然受伤了。

我连忙到卫生室看他。卫生员数落道:“你们北京哥儿们不要命,为几条鱼玩命儿!就为了送人一条鱼?这叫啥事?这叫割了鸡巴敬神一一神也不高兴,你也痛得狠。这不,感染了。拄拐棍吧。”他却没事人一般,挟着拐棍单腿跳着叫着给班长们送鱼。

后来得知,前一天我们走后,他独自一人扛着叉子到水坑边,把冰敲开搬出冰用了半天时间。接着又下到齐腰深的水中搅混水,举着鱼叉追着扎,一口气往岸上甩出十几条大鲤鱼。

有一条大鱼有两三公斤,扎几次扎空了。他一时性起发誓要逮住它。那鱼突然窜到岸边,他一脚踩去那鱼陷入泥中,叉子扎下,一根铁刺直接穿透他脚背扎住了大鱼。

他弯腰用手抠住鱼腮挪到岸上,把鱼叉拔出来。那鱼叉带倒刺,脚背上的血咕咕地冒出来。当时脚冻麻了不觉得痛。他用绳子把脚扎住,背着20多公斤鱼就往回走。天快亮快到连队时,头晕眼花,差奌儿跌倒。

这北京哥儿们极重义气,他要用打来的这些鱼来报答那些经常帮他补衣服、请他吃面条油饼的老班长们。90年代到北京出差时会过他,现在他脚上的伤疤还在,他给我说,每天洗脚一看到就想起那些好心的老班长,兵团那些老军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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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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