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意安
4月9日，宁波银行2024年财报发布。财报出来以后，市场目光重点聚焦在了其分红策略上。财报显示，2024年度拟10派9元（含税）的股息分配预案，预计派现金额合计为59.43亿元，占净利润比例为21.91%，以该股2024年度成交均价计算，股息率约为4%。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宁波银行一方面因为高增长被公认为城商行黑马，另一方面也因为其增长的稳定性被一些投资者视作白马大蓝筹。兼具着成长与蓝筹的双重特性，宁波银行一度受到资本市场的广泛青睐。
但这一点却在2024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2024年，银行板块全年涨幅34.39%，位列申万一级行业之首。相较而言，宁波银行2024年24.35%的全年涨幅似乎略显温吞。
发生了什么？随着年报出炉，宁波银行在2024年的真实经营状况也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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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复盘一下2024年报的几个重点数据：
虽然个别指标增速略有下滑，但总体来看，在宁波银行资产规模站上3万亿之际，各项经营指标的增长依旧十分可观。资产质量也依旧维持在了行业的绝对低位，不良率0.76%，与上一年持平。
从早年瞄准“小银行做不了、大银行做不好”的市场定位，到近年来反复强调的“真心对客户好”，宁波银行业绩能够长期领跑行业，不是因为采取了多么复杂的经营策略，恰恰是是因为其经营理念足够质朴。
2023年开始，宁波银行在年报中将自身的经营理念和未来的展业根本出发点凝练表达为六个字：真心对客户好。
在过往的发展历程中，宁波银行秉承这一朴素理念，主动适应经营环境变化，为客户提供适配的金融服务，坚持做难而正确的事。
市场在发展，客户也在成长，跟随客户需求的升级，宁波银行也在银行经营的主线上，逐步补齐了各项金融牌照。目前，除了银行本体的对公业务、零售金融、财富管理、消费信贷、信用卡、金融市场、投资银行、资产托管、票据业务九大利润板块，子公司的永赢基金、永赢金租、宁银理财、宁银消金四大利润中心也与银行本体形成了很好的协同补位，构成了一个立体的服务矩阵。“专业化、数字化、平台化、国际化”赋能体系已经形成，并且沉淀了不错的市场口碑。
2024年，金融“五篇大文章”为各家银行经营指明了发力方向，宁波银行也在充分发挥区域优势，积极推动要素资源向科技创新、先进制造、普惠民生等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聚集。
纵观各项业绩指标，2024年宁波银行的经营基本面没有问题。股价表现没有表现出强劲的增长动力，更大的可能性或缘于其分红策略的克制。
02
回到分红策略的讨论上。
分红策略是其经营策略的一部分。如果着眼于长期，就能看懂，宁波银行的分红策略与其高筑墙、广积粮的经营逻辑一脉相承。
4%的股息率高不高？横向比较，比宁波银行分红阔绰的银行确实不在少数。但纵向比较，自上市以来18次分红中，4%的分红水平仅仅略次于2013年4.04%，算是一个非常可观的分红手笔。
事实上，宁波银行在分红上相对克制的另一面，是资金利用率的极致。
不同类型的银行对分红的考量因素存在很大差异。对扎根区域经济的城商行而言，风险抵补能力天然不如国有大行，因此，在利润分配环节，提高风险抵补能力、夯实资产质量的优先级往往高于分红。
这一点不难理解，无论是国有大行还是股份制商业银行，全国性银行天然拥有更强的资源统筹能力，一些吸储能力更强的分行（存差行）和放贷能力更强的分行（贷差行）可以通过内部资金转移定价（FTP定价）来进行资源调配。对城商行而言，这样的操作空间就受限很多。城商行的使命是服务好本地实体经济，但也因为聚焦一隅，往往风险集中度更高。
而宁波银行，自2007年上市以来，不良率从未超过1%，是所有上市银行中唯一记录保持者。这与宁波银行风控为先的经营策略不无关系。
2024年，宁波银行的资本充足率15.32%，一级资本充足率11.03%，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9.84%； 较2023 年同期，三项指标实现了全面提升。与此同时，拨备覆盖率依旧维持在了389.25%，远超行业230%的拨备均值。
拨备是银行的血条，也是银行的战略纵深地。在向上的经济周期里，让银行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在经济环境面临系统性风险的时候，也拥有更大的腾挪空间。
因为不良率从未破1的战绩，宁波银行往往被市场视作“穿越周期”的经营王者。但事实上，银行作为依附于实体经济存在的金融服务业，从来不可能脱离周期而存在。所谓“穿越周期”，更多是指在严控风险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探索增长边界。充裕的资本金和高拨备让宁波银行拥有了更好的经营弹性和风险抵补能力。
回到资本市场的角度，2024年，是极为特殊的一年。在资产回报预期整体偏弱的经济环境中，市场情况不明朗，分红突然就显得香了不少。银行股因为一直以来的高分红属性，成为了很多投资者的避险高地，这是银行股表现能够大幅领先市场的重要原因。
但值得提醒的是，分红仅仅只是上市企业与投资共享经营成功的一种方式，耐心资本追逐的目标是跟随企业的价值成长收获长期的资本利得。
说白了，在显见的牛市里，谁在意分红呢。Wind数据显示，宁波银行自2007年上市到2024年末，复权价（包含送股、分红在内）对应涨幅超550%。
03
最后，聊一点小小的题外话。
宁波银行年报发布的次日，正是宁波银行成立28周年的行庆日。28年前，也就是1997年的4月10日，曾由17家城市信用合作社合并组建而成“宁波城市合作银行”正式更名为宁波银行。
彼时的中国，虽然改革开放已近20年，经济也有了贴地起飞的趋势，但更迫近眉梢的，是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国企改革的阵痛和资本市场的剧烈波动。回拨到那一刻，大多数国人也许并不知道，时代的浪潮会带领他们去向何方。
宁波银行是一个很好的样本，它从城市信用合作社的胚胎中破土，逐步成长为第一梯队的系统性重要银行。复盘一下宁波银行的发展历史，就很有耐心资本的意味。可以说，过往28年，在历史洪流的激荡中，宁波银行真真正正感受过时代的馈赠，也清楚明白复利的力量。
宁波银行是幸运的。以宁波为核心，辐射长三角，区位优势让宁波银行得以享受长三角发展的红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一区域同样是银行竞争最为白热化的一个市场。在饱和的竞争环境中，在一线不断摔打锻造出来的经营能力、服务能力、产品能力、风控能力，也其累计差异化优势的重要手段。从这一点来看，与实体经济休戚与共，“真心对客户好”，并不仅仅是一种价值理念的宣导，更是其一直以来的生存密码。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历史的轮回从未停歇。最近，特朗普发起的“征关之治”和中国政府的对等反制，无论将怎么收场，有一点已经非常清楚：两大经济体的对抗烈度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当下无论是实体经济还是银行经营，世界已经进入了乱纪元。
金融非无源之水、无根之木，金融，是与实体经济相伴相生的存在。耐心资本需要定力。无论是之于个人、之于企业，还是之于银行、之于国家，无不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