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后的余晖(045)

战争史札记 2024-10-10 10:19:47

6月4日午后时分,柔和的阳光轻洒于波澜之上,却掩不住山本与宇垣面前那难以置信的灾难景象——死亡的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周遭日军舰只间的通讯亦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混乱。

当日时针指向16时55分,南云中将果断下令“滨风号”驱逐舰舰长折田常雄海军中佐,协同“矶风号”为重伤的“苍龙号”航空母舰提供护航,并指示其向西北方向撤退。但是,仅仅五分钟后,情势急转直下,“矶风号”舰长丰岛俊一海军中佐通过无线电紧急联络第四驱逐舰分队司令有贺海军大佐,急询:“‘苍龙号’已丧失自主航行能力,我舰应如何行动?”

半小时焦急等待后,有贺大佐回电,指令丰岛在“苍龙号”周边待命,并询问若火势得以遏制,该舰是否尚存航行可能。遗憾的是,截至18时整,仍未获明确答复,迫使有贺再次向“滨风号”及负责“加贺号”护航的“舞风号”发出询问:“‘加贺号’与‘苍龙号’是否存在沉没之虞?速复!”仅仅两分钟后,丰岛中佐忠诚地回应了首问,确认“苍龙号”已无力自航,幸存人员已尽数转移至“矶风号”。约六百名幸存者涌上“矶风号”,船只因承载过重而岌岌可危,丰岛不得不严令众人静卧不动,以防倾覆之灾。此令虽显多余,因自“苍龙号”转移的多为重伤员,舱内充斥着凄厉的哭喊与痛苦的呻吟,不少人虽幸免于母舰沉没,却终究难逃厄运,在“矶风号”上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18时30分许,正当中途岛轰炸机向机动部队巡洋舰发起突袭之际,南云接获“筑摩号”灯光信号警报,报告称四艘敌航母及其护航编队正朝西疾进。面对此等不利态势,有贺大佐无奈地向守护“赤城号”与“苍龙号”的驱逐舰下达指令:“各舰务必全力保卫所负责的航母,严防敌潜艇及特混舰队侵袭。若遇敌特混舰队来袭,务必采取灵活战术,速战速决后迅速撤离。”这一连串命令,在战火纷飞的海域中,为绝望中的日军舰队带来了一丝生存的希望。这种信任的破灭,实则是沉痛的——指令两艘驱逐舰直面一支特混舰队的威胁,力求将其歼灭,而这两艘舰只却肩负着拯救数百名历经生死劫难幸存者的重任,其中不乏重伤员,且舰体已近乎满载,几乎与海面平齐。随着夕阳西下,一抹温柔的粉红轻抚太平洋的波涛,为这悲壮的一幕平添了几分柔和。“苍龙号”航空母舰在其护航驱逐舰的谨慎环绕下,二者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一架美国PBY水上飞机在炮火射程的安全区域徘徊,它静默地监视着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舰,却并未发起攻击。约莫19时,“苍龙号”上的熊熊烈焰似乎有了减弱的迹象,给予了一丝希望。此时,幸存者中军衔最高的军官挺身而出,组织起一场悲壮的灭火行动,意图挽救这艘承载了无数回忆与荣耀的战舰。就在登舰准备之际,一次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再次震撼了所有人的心弦,驱逐舰也随之剧烈颠簸。火焰如怒龙般冲天而起,映红了被夕阳余晖点缀的天空,仿佛是“苍龙号”不屈的灵魂,挣脱束缚,直冲云霄。驱逐舰上,有人情不自禁地高呼:“‘苍龙号’万岁!”这声呐喊迅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泪水与呼喊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面。随后,“苍龙号”缓缓沉入深海,只留下一片寂静。约十分钟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水下爆炸,宣告了“苍龙号”的最终命运。海面逐渐恢复平静,夕阳将这片空旷的海域染成一片血红。而在数海里之外,蓝色的海面上,“鹦鹉螺号”潜艇悄然浮出,潜望镜划破水面,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布罗克曼海军中校屹立于自己的岗位上,凝视着这艘他已密切监视近三小时的航母,此刻它已停止前进,舰体平稳,表面看似未受重创,先前所见的熊熊烈火与浓烟已得到有效控制。

在布罗克曼的视野中,有三个清晰可辨的打击目标——那艘受损的航空母舰及其两艘护航舰艇,后者被他误判为“巡洋舰”。考虑到“鹦鹉螺号”以蓄电池为动力源,他深知每一次出击都需精准无误。面对这样的局势,布罗克曼心中已有了计较,准备发起致命一击。在无法持续对两艘高速“巡洋舰”实施远程追踪的情况下,指挥官决定采取果断行动,终结眼前这艘航母的战斗力,以防其船员修复或将其拖离战场。他采取高度谨慎的战术,将潜艇保持在潜望镜深度,巧妙地沿航母右舷方向迂回接近,以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经过与军官团队的细致比对,双方航母的侧视图被反复验证,他们满意地确认目标为“苍龙”级航母。这一判断实则存在重大误区,那两艘被误认为“巡洋舰”的舰艇实为“萩风”与“舞风”号驱逐舰,而航母的真实身份是规模更为庞大的“加贺”号,其右侧舰体与“苍龙”级在潜望镜视角下极为相似,以致产生混淆。尽管“加贺”远超“苍龙”的体量,但在有限的视野条件下,仍易被误认为后者而非左侧舰体布局的“飞龙”号。13时59分,布罗克曼在距离“加贺”号约3400码处发射了首枚鱼雷,随后在更近的距离内连续发射了两枚。基于观测,他坚信所有三枚鱼雷均已命中,因为仅仅十分钟后,即14时10分,敌航母被熊熊烈焰所吞噬。这一误判的根源部分归咎于乐观过度的判断。事实上,有两枚鱼雷并未命中目标,其中一枚虽直逼“加贺”,却在其舰体前方留下翻滚的白色水迹后,意外断裂成两部分,前部沉入海底,而后半部分如同巨大的浮木浮出水面,被附近挣扎求生的落水者视为救命稻草,纷纷攀附其上,甚至有人骑坐在其上,此景引得众人暂时忘却了死亡的威胁,相视而笑。至于布罗克曼目睹的猛烈火势,很可能源于航母上厚重的油漆涂层在高温下的迅速燃烧,火势自午后蔓延,迅速席卷全舰。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鹦鹉螺”号潜艇而言,是场艰难的考验,它不得不竭力规避来自“萩风”号驱逐舰持续且近距离的深水炸弹袭击,确保自身的安全。在蔚蓝的海平面上,萩风号驱逐舰在其舰长岩上次一海军中佐的精确指挥下,如同海上的舞者,灵活穿梭。若非深水炸弹的投放深度恰到好处,险些便终结了鹦鹉螺号潜艇的惊心动魄之旅。潜艇内部,细微的渗水声与未知来源的奇异声响交织,仿佛是深海中的低语,预示着一场未了的较量。艇体上莫名出现的拖拽感,甲板上重物坠落的沉闷回响,以及声呐操作室内螺旋桨噪音的密集显示,无一不揭示了萩风号那不可见的威胁正从头顶掠过。

艇长,真乃天佑吾等!脱险后的鹦鹉螺号内,一名炊事值勤兵心怀感激,言辞中透露出对命运的敬畏。此后,他每日必于公告栏上留下一番虔诚寄语,成为船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加贺号上,天谷海军中佐率领的消防队正与肆虐的火魔进行着无望却坚定的较量。易燃涂料的蔓延如同贪婪的火焰巨兽,吞噬着舰体的每一个角落,继而引燃了炸弹库与机库内的致命货物,爆炸的轰鸣如同末日之钟,将人与钢板一同抛向无垠的大海,生命在爆炸的巨浪前显得如此脆弱。在绝望的病员舱中,一位年轻的少尉与数名卫生兵坚守岗位,试图在火海的包围中开辟生路。少尉冷静地派遣卫生兵冈本寻找出路,却换来所有通道均已封堵的绝望回复。面对无法逆转的局势,少尉以一句“谢谢,你的努力我已知晓”作别,随后闭目以待命运的裁决。在绝望之中往往孕育着希望。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士官挺身而出,提出通过舷窗撤离的冒险计划。在火舌舔舐天花板的紧迫时刻,他们奋力将伤员一一推出舷窗,随后自己也得以逃脱。这位英勇的士官虽智救众人,却因体型所限,未能与众人一同逃离,他选择了牺牲自我,成全他人。而冈本则在跳海后幸得驱逐舰救援,得以幸存。面对时间的无情流逝与愈发严峻的形势,天谷中佐面临着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抉择。虽非海军出身,但他凭借敏锐的直觉意识到,自己与麾下的航空兵部队在此刻已无力回天,保护船员的生命安全成为了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决定,更是对责任与荣耀的深刻理解与践行。在面对一艘庞大且遭受重创的航空母舰“加贺号”时,复杂的操控技术成为了难以逾越的障碍,特别是对于那些未经专业训练的船员而言,更是沉重的负担。时局紧迫,无暇进行系统培训,但海军航空兵作为实战经验丰富的宝贵资源,其未来价值无可估量。天谷舰长,以他的理性判断和深厚的爱国情感为指引,毅然决定带领飞行员们撤离“加贺号”,以期保留力量,为后续战斗做准备。这一决定背后,天谷亦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心理重压,甚至一度被自杀的念头所萦绕。在帝国海军的传统观念中,舰长与舰艇同生共死被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誉,这种源自古代武士道的遗风在日本文化中根深蒂固。日本人深信自己为神明所选,作为优等民族,理应追求无瑕疵的荣誉结局,而非沦为战败的耻辱象征。自杀,在这一文化背景下,非但不被视为逃避,反而被赋予了崇高的意义,是维护个人及家族荣誉的最后手段,甚至能获得皇室的认可与祭祀。天谷深知,死亡终将来临,但选择在这一刻结束生命,意味着他能免除对“加贺号”及其舰员、飞行员未尽之责的负罪感,更能在靖国神社中获得一席之地,作为帝国的守护神被后世铭记。这份荣誉不仅属于他个人,也将惠及他的家族,使他们免受世人的非议,享受应有的尊荣。

要违背这一深入骨髓的传统观念,需要非同一般的理智、勇气与决断力。天谷,这位集这些品质于一身的领导者,面对“加贺号”无可挽回的命运,做出了最艰难却也最为明智的抉择。他命令所有飞行员及地勤人员紧急撤离,确保这些宝贵的人力资源得以保存,为未来的战斗储备力量。16时40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加贺号”正式被遗弃。天谷舰长也投身于冰冷的海水之中,奋力向附近的一艘驱逐舰游去。事后,他坦诚地表示:“尽管我们深受‘海军军人誓死不离舰’的训诫熏陶,但考虑到飞行员们的珍贵与不可替代性,我选择了放弃船只,保留他们。因为我坚信,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为天皇、为国家效力。同时,我也认为,这一决定体现了我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与责任感。”在严谨的海军战略考量中,舰艇的最终命运应当由舰长或其指定的继任指挥官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以确保决策的专业性与及时性。当日17时15分,“萩风号”驱逐舰向有贺中将发出电文,通报“天皇御像已安全转移至本舰,鉴于弃舰命令已下达,本舰已接收并安置所有撤离之水兵。”此通报存在信息偏差,实际情况是,航空母舰“加贺”上,超过八百名英勇的水手或已英勇牺牲,或被熊熊烈焰困于甲板之下,难以脱困。17时50分,护航驱逐舰“舞风号”紧急电告南云中将,确认“加贺号”已丧失航行能力,所有幸存者已被转移至本舰。南云中将随即将此沉重消息转告远在西方海域、指挥旗舰“大和号”上的山本长官。仅仅十分钟后,“鹦鹉螺号”潜艇再度潜望镜升起,窥视战场,只见“加贺号”上空浓烟蔽日,黑色烟柱直冲云霄,高达千英尺,其景象令观者联想起珍珠港悲剧中“亚利桑那号”遭受袭击后的惨烈一幕。从“加贺号”逃离的船员,目睹母舰上空浓烟与不时迸发的烈焰,无不心如刀绞,泪洒衣襟,回忆起这艘曾带给他们无数荣耀与欢乐的舰船,如同“列克星敦号”一般,如今却步入末路。时至19时整,三屋舰长目睹“加贺号”在经历了两次毁灭性爆炸后,仿佛欲挣脱束缚,跃出水面,但随即开始缓缓下沉,其过程之中,舰体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平稳与尊严,直至19时25分,完全消失于海平面之下。

短短十六分钟后,“鹦鹉螺号”浮出海面,却发现战场之上,“加贺号”的踪迹已荡然无存。潜艇因蓄电池耗尽,不得不返回巡逻区域,此前投放的42颗深水炸弹均未对敌舰造成有效损伤,艇上人员误以为“苍龙号”已成为他们的战果,遂面露喜色,庆祝这一误判的胜利。在“苍龙号”与“加贺号”相继沉没后的漫长时段内,“飞龙号”航空母舰尚能保持一定的作战能力。直至21时,“卷云号”驱逐舰仍向南云中将报告称,“飞龙号”仍能以28节速度航行。但是,因舰桥受损严重,无法继续安全操舰,该舰最终被迫停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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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10-15 20:35

    撮迩倭国也有脸喊是个帝国[笑着哭][笑着哭]也就是我中华那些年得了重病被尔等趁人之危而已,如今尔等终究是垃圾

  • 2024-10-21 22:31

    一群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