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良友情结

老胡随笔 2024-04-05 03:13:05

天天挂在嘴上的叫情话,默默挂在心里的叫情感。

曾几何时,烟友谈烟:一云二贵三中华,黄果树下牡丹花,马马虎虎阿诗玛,三五良友万宝路。

“良友”牌香烟,记得那时是很有档次的外烟品牌,与“三五”“健牌”“希尔顿”“万宝路”等齐名。如果阁下曾抽过这种香烟,那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当时,国内中档香烟才4元钱一包,周遭打工族抽的“飞马”牌是标配,而“大前门”算是上档次的好烟,良友当时卖价应该是一包8元左右。由于改革开放初期,百业待兴,总以为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当时能够抽上外烟的人,一定是那种传说中的土豪。上海闲话:枪头势结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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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唤起的不仅是那个时代的记忆,还有那个时代的纯真。八十年代初,我在浦煤厂上班,记得有一次临下班调度室来电话,生产设备突发故障,煤气停产,需要抢修。由于情况比较紧急,我作为召集人,就像“张翼德怒鞭督邮”,在岗的钳工,倾巢出动,抢修过程虽一波三折,但有关名声的事大家都拎得清。生产恢复后,看到煤气包又重新冉冉升起,现场所有人如释重负,王厂长更是现场第一遭——发香烟。我从他手中接过二条“良友”外烟,情切切,意浓浓,老少无欺,每人一包,作为物质鼓励。哇塞,这是接地气你知道吗?工人师傅,虽说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但做官发财轮不到你,不就是图个成就感加幸福感嘛,你说对不对?

我所在的部门是机修车间钳工组,专职焦炉、机炉的机械维修。组里二十几个人,除了从杨浦煤气厂和吴淞煤气厂调来的所谓“老煤气”,其它人员来自四面八方的乌合之众。而我,作为一组之长,说白了也是归属于杂牌军序列。

组内,人多嘴杂,平时入耳最多的有上海人的“册那”,苏州人的“阿好?”也有无锡人的“阿爹拉娘”,南京人的“这块那块”,山东人的“你NN个腿”!当然还有我“该那把希缺”的宁波人。虽众口难调,但是,可但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你个鸡窝就下蛋,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好汉三个帮,有福共享,有苦同吃,这才是真正的“良友”精神。

其实,我“良友”最广泛的还是浦东本地人,说得洋气点是叫土著人,他们是真正的上海人,以往称之为“乡下人”,热情朴实,擅长捋顺毛,适合做邻居。新开的超市有特价,婆阿妈要告诉侬;要落雨了,大娘子会隔窗敲竹竿提醒侬;侬吃饭伊要过来看看,小弟小弟喊侬。

本地人讲闲话,具有艺术范,一字一顿,吐字夸张。在别人面前称呼自家人往往是贬义词,称老公“伲迪只憨棺材”,称女儿“侬迪只死货色”,夸奖的总是别人:“侬是大佬倌!”夸侬敲得定,摆得平。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凡,不要把他们给惹毛了,否则,纠集七大姑八大姨与你讨说法,叫你“蚂蟥盯肚脐”,想甩都甩不掉。记住了:强龙难压地头蛇!

工友易得,良友难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起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更感谢曾经在浦煤厂一起工作过的“良友”们,辉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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