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当天，郁敛之提着蛋糕回来。
我们原本说好一起回爸妈家庆祝生日的。
他说：“我今天不能陪你回去了。”
我疑惑：“公司有事？”
“她有了身孕，今天不太舒服，我有些放心不下。”
1
我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她……不太舒服，我得陪她去医院。”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她？”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她是谁？”
郁敛之抿了抿唇，似乎在权衡该不该说实话。
最终，他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负担：“她叫顾潇潇，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像是讨论今天的晚饭，“她怀孕三个月了。”
我身子一软，差点没站住，慌忙扶住餐桌才勉强稳住自己。
脑子里无数画面闪过——他晚归的借口，偶尔闪躲的眼神，手机屏幕上那个我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原来，一切早有迹可循。
只是我太蠢，太信任他，竟从没怀疑过。
“郁敛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语调，“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祝你生日快乐，但她的情况更重要。”
“祝我生日，快乐？她的情况更重要？”我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们这些年的感情算什么？！”
他沉默了，眼神平静得近乎冷血。
“郁敛之！”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他的名字，“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我抓起桌上的蛋糕，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蛋糕摔在他身上，奶油糊了他的衬衫，狼狈地溅了一地。
他没动，只是站在那里。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对你不够好？你不满意我们这个家？”
“小茉莉，”他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我们之间的感情，变了。”
“变了？”我冷笑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变了？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这些年的婚姻当什么？！”
我不理解这个变了，究竟是什么变了？
他没回答，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要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你冷静点。”
他在我生日当天，给我说这些，还让我冷静？！
“别碰我！”我推开他，心中一阵恶心。
2
“郁敛之，”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颤抖，“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不仅是今生，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他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
“她是个特别的人。”他开口，语气柔软。
“那天在咖啡馆，她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身上，手烫红了也要帮我清洗外套。”
“她很温柔，很体贴。她知道我工作累了，会给我煮汤，知道我心情不好，会陪我散步，甚至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
我心痛如绞，眼泪无声地滑落，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也为你做过这些！”
他深吸一口烟：“我早就希望你在家当家庭主妇，专心照顾我，照顾我们的家。可你呢？你不断地穿梭于剧组之间，永远很忙，永远有下一个工作等着你。你的工作、你的事业，永远比我重要。你从来不依赖我，更不会撒娇。”
“她会撒娇，会黏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她会在我加班的时候偷偷溜进我的办公室，给我送一份热腾腾的便当。她说，‘郁敛之，你不能总是不吃饭。”
“她全心全意依赖我，她让我觉得，我是她的全世界，但我只是你世界里的其中一个。”
“郁敛之，”我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明明知道我的过去，你明明知道我与父母不亲，从小到大，我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我也想软软撒娇，安安心心地依赖一个人，可是我能吗？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不就是喜欢我的独立？”
他的声音冷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从来都不愿意改变。你总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一只刺猬，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无动于衷。”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够了！够了！”
3
郁敛之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变得紧张。
“喂，潇潇？”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语调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关切，“你肚子痛？别急，先打急救电话，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弱的呻吟声，夹杂着抽泣：“郁敛之，我好害怕……你说我和宝宝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别怕，”他的声音更轻柔了，像是哄着一个孩子，“有我在，你和宝宝都会好好的。你先躺下，别乱动，我很快就到。”
“乖一点，宝贝，听话，”他轻声安慰，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宠溺，“等我过去，好吗？”
我站在一旁，浑身发冷，整个人都被冻在了原地。
他从未叫过我宝贝。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平静了一些，轻声应了一声：“嗯，你快点。”
“我爱你。”他说得那么自然，像是已经说过千百遍一样。
“我也爱你。”那头的声音娇软得让我作呕。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郁敛之挂断电话，转身看向我，眼神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肚子不舒服，我必须马上过去。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他会送你去爸妈家过生日。”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到我面前：“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多么可笑啊！
他一边准备去陪另一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一边还不忘给我送生日礼物。
我觉得，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郁敛之，”我的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嘲讽，“你是打算怎么安排我们三个人的？你和她有了孩子，那我们这个家呢？”
他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平静：“她只是想要个孩子，不会影响我们的婚姻。如果你愿意，你永远是我太太，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
“尊重？！”我冷笑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管这叫尊重？你当着我的面接她的电话，对着她温柔地说‘我爱你’，然后告诉我，给我尊重？”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在嫌我浪费了他的时间。
我心如死灰，“你走吧。”
4
郁敛之走后，我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的家碎了。
这个我非常珍惜的家，这个我曾经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家。
我的原生家庭关系不好，从小父母争吵不断，我很难与人亲近，甚至对亲密关系充满恐惧。
当初追我的人很多，但郁敛之是最真诚、最执着的那个。
他会在我拍戏时默默等在片场外，会在半夜接到我电话时立刻赶来，会在每一个节日给我准备惊喜。
他用行动一点点敲开我心门。
婚后我们感情稳定，是周围人都羡慕的模范夫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携手看夕阳。
而这一切，全都在刚刚碎掉了。
手机响了，我盯着屏幕上的“爸爸”两个字，手指颤抖着，迟迟不敢接。
电话响了很久，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小茉莉，”爸爸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和敛之什么时候回来？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我喉咙发紧，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爸，”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公司临时有事，今天回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改天我们再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爸爸的声音有些迟疑：“公司有什么事？今天不是你生日……”
“爸，”我打断他，声音有些哽咽，“我有点累，先挂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我匆匆挂断电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墙上的婚纱照依旧挂着，照片里的我笑得灿烂，眼里满是幸福。
那时的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以后，他还在我身边。
我们的家依旧完好，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5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空荡荡的，郁敛之还没回来。
客厅里，蛋糕残骸还躺在地上。
我盯着那片狼藉，终于彻底清醒。
碎了就是碎了，无法挽回。
我拨通经纪人的电话，“帮我腾出最近的时间，我要离婚。”
